“对，这位就是解五毒，破三子，连下七关的医神，李大侠！”济娜娜眨了眨眼，兴高采烈。

“呵呵，小姑娘知道的还真不少。”说话间人群中走来一位干瘦的老者，岁数看起来跟济悬壶差不多大，一身与孙一指同样的长袍，斑白的头发梳着早些时候的三七分，双眼豆大却紧紧有神，两撇小胡子非旦没有给他带了喜感，反而看起来更加的威严。

“九爷。”

“九爷！”

“九爷……”

人群中不时地有人跟他打着招呼，他都没有理睬，不过打招呼的人却并没有感到尴尬，相反腰挺得更直了，似乎能叫老者一声九爷便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就连一直眼高过顶的孙一指也不得不低头，道了一声九叔。

济娜娜似乎意识到迎面走来的这个看起来有些死板的老者很不一般，悄悄躲到济悬壶的身后，“爷爷，怎么办？”

“叫你不要胡闹，夜市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多是江湖人士，出了事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们。”济悬壶低声斥责。

“那怎么办？”济娜娜急得直跺脚。

“先别担心，大虾这孩子做事一向稳重，应该不会有事。”

“你就是李大侠？”说话间长袍老者已经走到我的身前

我点点头，拱手行礼，“敢问前辈是……”

“我叫张九龄，承蒙大家抬爱都叫一声九爷。”

我身子一顿，没想到自己一直想找的张九龄竟是眼前这个老人，于是行礼道：“九爷好！”

“嗯……”张九龄点点头，回身看向一旁孙一指的招牌，一声冷哼，“观梦中人，诊天下事，孙一指我早就告诉过你做人不要过于自负，不然早晚有一天会有人砸了你的招牌。”

“九叔说的是。”

“你自己丢人不要紧，这夜市五道十街三教九流所有行业都跟你一起丢人就是不该了。”张九龄声音虽不大听起来却极为厚重。

“是是是……”孙一指不住点头，连连称是。

“津门夜市从开市到现在少说也有百八十年，无论什么样的能人异士来这里开摊位都龙盘虎卧，怕的就是哪一天不走运碰见真人砸了饭碗，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给自己留三分余地，如今招牌被人砸了，看你今后拿什么做营生。”

“九叔，其实我的药方并没开……”

“你还敢顶嘴！”张九龄眉头一皱，不光是欲言又止的孙一指，就见连原本议论纷纷的围观众人也闭上了嘴巴。

气氛一瞬间安静得恨，杜思盈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陷到我的肉里。

“小伙子，孙一指今日有眼无珠看漏了真人，还请你大人大量。”

“哪里……”我淡淡一笑，礼貌地说，“九爷您客气了。”

张九龄罢了把手，沉声道：“客气是应该的，这是夜市一直以来的待客之道，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先讲清楚的。”

“九爷有什么话您说。”

“好，够痛快，时间还早不妨就在旁边的茶摊坐坐。”张九龄看向一旁，原本还看热闹的茶摊老板立马收拾桌子，摆上几口大碗粗茶和几碟瓜子干货，操着一口京片子，笑脸相迎，“九爷，您老请坐。”

张九龄点点头，对我摆了一个手势，“小伙子，请坐！”

“九爷，您不必客气了，请就免了。”

张九龄一声冷哼，“先礼后兵这是夜市向来的规矩，你一个外地人当着各路行当的面不声不响地砸了孙一指的招牌就想这么回去是不可能的。”

“是他自己没本事，还能怨得了别人吗！”杜思盈受不了这样的气，大声回击。

“什么时候轮到女人说话！”张九龄瞥了杜思盈一眼，虽然语气很轻却不怒自威，“原来是杜家丫头，几个月前你爹还来找过我，听你这话音想必身体无恙了，只是夜市不是你家，不要在这里撒野，别说是你，就是你老子杜干云来了也要恭恭敬敬叫我一声九叔，”

“哼！”杜思盈自吃一憋，气得直跺脚。

张九龄转过头，缓缓看向我，“小伙子，你刚出道没几天吧，虽说有了名气可也不要傲气太盛，今日砸了孙一指的招牌就等于打了砸了我的招牌，砸了我的招牌就等于砸了整个夜市的招牌，这笔账不算清恐怕你走不出去。”

张九龄话音刚落，原本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众人都收起脸上的笑容，我知道张九龄所说非虚，且不说是不是真的走不出去，就是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形成的气势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此时此刻杜思盈紧紧地依靠着我，已经吓得不敢吭声。

“九爷，晚辈本无心冒犯，可是事情既然是我挑起来的，有什么事我一个人承担，就请先放了我这几位朋友。”

“呦呵……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倒挺重义气！”张九龄淡淡一笑，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不过英雄救美选错了地方，在这里没人跟你讲条件！”

“我不走，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些人能把我怎么样！”听了我的话原本还躲在我身后的杜思盈拉起凳子就坐在我旁边，抱着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不过张九龄根本就没在意这一点，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你跟孙一指比的是医术，正所谓良医者，医世间百态，上能兴国安邦拯黎民于水火，下能悬壶济世救百姓于生死，你既然能够在医神大会力压群雄夺得头魁，这就说明你是良医，我出一题自然也难不倒你。”

“良医不敢当，晚辈不过是跟着师父学了几年医，运气好凑巧过关，医神这个名号万万受不起，还请您老高抬贵手。”

张九龄没有理会我，指着坐在我身旁的杜思盈，缓缓道：“老朽虽从未涉及医学，不过对相术倒略知几分，不敢说准，却也没有说错过，今日我便观一观杜丫头的面相，断其今夜的身体祸福，你则以医学映证，可否？”

我点点头，说起风水相术我曾在师父的藏书库中看过一些，不过只是略懂一些，运用且难，更谈不上精通，如今江闻名江湖的术士就坐在我的面前，倒也勾出我强烈的好奇心，于是想都没想便欣然答应，“就先请九爷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