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真会开玩笑。”

陆启明显然不信这种说辞，金洞也不感到奇怪，平静地道：“是不是玩笑，要等我死后才知道，好好珍惜你能在娱乐圈肆意妄为的日子吧，说真的，睡这些不入流的练习生，连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陆启明眉头皱起，对这种轻易决定别人价值的话语感到反感，下意识忽略了老人说话时真挚的语气。

金洞不以为意，安之若素道：“听手下说你和叫金泰妍的小明星关系也不错，我帮你们收拾过不少烂摊子，照片就快塞满我前不久新买的保险柜。”

陆启明愣了一下，答谢道：“谢谢。”

他一直以为没被拍到和金泰妍见面的照片是运气好，而今才知道并不是运气好，只是因为背后有人默默撑腰罢了。

“不好奇我为什么帮你吗？”

陆启明摇摇头，咧嘴一笑道：“好奇有什么用，我宁愿认为这就是你对老友的孩子无私的帮助，不掺其他目的。”

金洞因这天真无比的想法而陷入词穷当中。

陆启明望一眼车窗外，提议道：“天色不早了，有什么想说的话，等我改日登门拜访之时再聊吧。”

金洞轻言浅笑道：“你想再见我一面，为什么？”

陆启明无奈的耸耸肩，说道：“有些话闷在肚子里总归不好，从刚刚的事情可以看出来，你绝对不是一个喜欢无偿帮忙的人，也对，黑社会吗，就该这样行事才对。”

听出陆启明言语间对黑社会的打趣意味，金洞也不动怒，只淡淡道：“改天见。”

以为这场谈话即将结束，车后座上一直大气不敢出一声的柳智敏终于松了口气，谁知下一秒就被一道锐利的目光盯上。

“小姑娘，你今日可曾见过一名叫金洞的老人。”

柳智敏连忙摇头道：“没……没有。”

“这样啊……。”

金洞笑了一下，把车门打开在黑衣人的搀扶下朝现代雅科仕走去，上车前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停在后面的奔驰。

“孩子……我们都是坏人，你只是提前跑出去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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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送女孩们回家的路上，陆启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刚确定恋爱关系就涌现出这么多事情来，甚至让他有种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错觉。

他晃晃脑袋把有的没的甩在脑海，望向后视镜里困到摇摇欲坠却不合眼的柳智敏，顿了片刻道：

“困的话就休息会吧，他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练习生不是什么不入流的职业，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的。”

柳智敏本低垂着的头抬起，强颜笑道：“我真糟糕……又是只能说谢谢的一次谈话。”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我想咱们没必要聊下去了。”

陆启明没想到安慰反而让柳智敏更觉难堪，恨铁不成钢道：“说来说去，这对你们来说本就是一场无妄之灾，你是该为此愧疚，因为旼炡她本可以逃过一劫，但你绝不该觉得自己糟糕，真正糟糕的人是他们。”

柳智敏不喜欢矫情，方才的自嘲更多是因为觉得有愧于陆启明，此刻听完这番开导喜笑颜开道：“对！糟糕的人是他们！”

陆启明也跟着笑了一下：“等旼炡睡醒，就你带她羊入虎穴这件事，记得好好道个歉。”

“说真的……以往我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在自己身上发生，这件事打破了多年以来的认知。”

柳智敏扭头望向车窗外，首尔的夜景和以前一样很美，可看上去总觉得变了副模样，以往她只会注意灿烂灯火，却忽略了灯火下常伴随着黝黑阴影。

现在看来，比起头顶耀眼的光芒，脚下因光被阻碍而产生的阴影才是自己的忠实追随者。

陆启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沉吟道：“的确，和你一样……我的认知也在今天随这件事被打破了。”

柳智敏不由想到那位只看一眼就让人冷汗直冒的老人，支支吾吾道：“今天……车上的那位老人……来历很大吧。”

陆启明摇头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回去之后最好试着把他忘掉吧。”

“放心好了，我会忘掉的。”柳智敏笑着点头，几秒后又满脸担忧问道：“那位老人家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陆启明陷入沉默当中，无法给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复。

他根本拿不准金洞的行事准则，对方是很喜欢自己，可对于自己身边的人会爱屋及乌的喜欢吗，这显然不太可能，对方总归是黑社会，能够一步步走到今天绝对会尽力不留下任何把柄。

而他今天和金洞的谈话不仅涉及到政治党争，就连南部洞派社长棺材本遗留问题都以玩笑话聊过几句……这绝对是个敏感话题。

若是如此……

以一名黑社会的角度来说，绝对不希望这段谈话被第三个人听到。

陆启明惊疑不定的朝左侧后视镜望去，赫然发现有辆同款奔驰正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仔细查看过车牌号后果然就是前不久曹肇开的那辆。

他浑身上下冷汗直冒，愈发觉得自己掉进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当中。

注意到陆启明阴晴不定的神情，柳智敏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随口一说的玩笑话可能成为事实，还来的如此之快！

陆启明一扭方向盘把车急停在路边，两眼紧盯着车后方跟随自己一同停下的奔驰，从口袋取出手机拨打了金洞的号码。

“你发现他们的时间太慢了。”金洞开门见山的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陆启明问。

“没什么，派人护送你而已，我怕Tiger帮恼羞成怒对你们下手。”金洞笑着说。

“不管怎样，她们是我的朋友，我替她们打保票今天的事不会抖出去半个字。”陆启明沉下脸说：“把你们的人撤走，如果Tiger帮真的敢动手，就当我拿这条命给你找个赚棺材本的理由。”

“你太胆小，也可以说是谨慎，金旼炡身背军方背景，我若真想对另一位姑娘动手不会选这种时候。”

“放她一马。”

“哈哈哈哈哈！”金洞放肆的笑着说，“若是这样，那我依你便是，启明，你对我还是不够熟悉，我从来不屑于对女人下手，我也不至于对一个毫不起眼的练习生动手，牵一发而动全身，没好处的事我从不干。”

“这世上没人喜欢对女人下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除外。”陆启明顿了顿道，“你就是这样的人，或者说和这样的人很熟，混黑道心不狠站不稳，你不可能凭我一句话改变计划，除非你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你在衡量她们对我的重要性，我猜对多少。”

“全对，你果然是混黑道的料子……可惜时代的太快了。”

“谢谢夸奖。”

“人我会撤走，下次再见的日子，早些定下来。”

说完将电话挂断，金洞锐利的目光望向站在一旁的墨镜男，眉头紧锁道：“从今以后，我不想看到姓柳和姓金的小姑娘出现任何情况，吩咐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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