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间点，哥谭还没有迎来反派的井喷，街道上也没有一步三恶客，五步六BOSS。现在的阿卡姆疯人院也还只是一所小有名气的疯人院，孤零零地建在哥谭市郊外。

林文拎着小小的一个手提箱，站在阿卡姆的大门外，仔细端详起这座日后凶名远扬的建筑。

围绕疯人院而建围墙看上去很结实，时间的潮气在那些石质砖块上留下了无数条泪痕，拖着历史的痕迹沉入地面。

阿卡姆疯人院的大门花纹繁多，锈迹斑斑。铁门里面靠墙处有一个小小的水泥砌的岗哨，新的过分。里面的保安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再往前看，就是杂草丛生的院子与那座古老的建筑，看上去像是一只高高竖起的中指。

这个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治疗精神病人的医院。林文撇了撇嘴，走上前按响门铃。亭子里的保安瞬间惊醒，抹掉口水掏出警棍，走到林文面前：“您好，先生，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为您服务吗？”

这位警官早上应该吃了烤大蒜，气味有些难闻。林文从口袋里掏出雨果的信件：“我是林文，是新应聘过来的神职人员，这是院长雨果·斯特兰奇的信件，你看一下。”

保安迅速扫了一眼，又走回岗哨里打开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走出来给林文打开大门：“并不是我不信任您，神父。只是疯人院里配一个神父，多少有些……额……惊世骇俗。”

在医学发展的今天确实惊世骇俗，搞不明白的人或许还以为现在还是中世纪。不过，林文也觉得雨果把自己找来，可能有别的打算。

“我理解你，”林文露出微笑，“不过我同样是一个心理学硕士，或许院长招我来这里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保安先是诧异的上下打量林文，一脸敬佩地看向林文，把林文放进来后关上大门，重新回到自己的哨亭里继续坐着打瞌睡。

雨果·斯特兰奇，这个名字对林文来说并不陌生，是蝙蝠侠中的反派，也是一个变态，看过他漫画中的形象的林文一眼就认出那向自己走来的人，就是雨果。

那是一个秃顶高瘦的男人，皮肤松弛，脸上戴有一副大大的眼镜。他伸出双手，很热切的样子：“哦，我亲爱的朋友，你跟那家伙在信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如果仅仅是以第一感觉进行评价的话，那么林文会说眼前的男人很和蔼，甚至说有点慈祥。但可惜，第一印象是骗人的。

林文与他握手，故意装出一副腼腆的样子：“你谬赞了，雨果先生。”

“不，你很优秀啊！我读过你的论文，那篇关于心理疾病诱发的来源的全新解读很有趣。只可惜你最终选择做神父，而不是继续深造下去，”雨果拍了拍林文的肩膀，一副惋惜的样子，“走吧，我们的神父大人。我给你介绍一下你要住的房间还有吃饭的地方什么的。”

阿卡姆疯人院，从外面上看有些破旧，从里面看则大有乾坤。那从顶部天窗漏下的光落在如蜘蛛网密布的楼梯层间，投射下来的影子让人眼花缭乱。

林文站在阳光形成的万花筒下，对阿卡姆疯人院的第一印象便是潮湿，第二印象就是静。这里静得可怕，静到甚至能听清身边雨果的呼吸声。

但这并不是一所疯人院该有的样子。

雨果看了看戴在左手上的表，皱着眉毛不耐烦地大叫道：“哈琳·奎泽尔！”

楼梯上出来剧烈的声响，一个留有金色披肩长发的少女从楼梯上跑下来，站在高于林文二人的楼层上，就算是有眼镜遮掩，那股嫌弃的视线感觉起来依旧非常明显。她趴在栏杆上，冲下面叫嚷：“你要干什么？！雨果·斯特兰奇！”

在哈琳看向下面的时候，林文也在看向她。哈琳·奎泽尔，这个名字如果稍微变一下，就完全符合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名字：小丑女，哈莉·奎茵。

考虑到现在的时间线，哈琳·奎泽尔出现在这里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与自己印象中那个御姐相比，差距有点太大了。现在的哈琳·奎泽尔，不过是一介萝莉少女，有些营养不良——头发不太好。

雨果指了指站在自己身边的林文：“这位就是昨天跟你说的那位特聘神职人员，林文，或者是文·林先生。我现在有些事要做，你负责接待他。”干脆利落地说完，雨果也不顾后面会发生什么，就急匆匆地走开。

又是一阵霹雳乓啷后，少女从楼梯上走下来，稚气未退，眼镜摘下挂在胸前的口袋上，嘴里含着一根白色的小棍子——林文猜那个是棒棒糖。她把棍子换了个方向继续含着，抬头仔细端详林文：“是华人还是霓虹人？”

看来还是有所了解的：“中国人。”

“哦，”少女嘴巴里发出“咔嚓”一声，大概是把棒棒糖咬碎了，棍子被随手扔到地上，双手抱胸，看向林文：“嘛，我叫哈琳·奎泽尔，你也可以管我叫哈莉。我是这里的见习心理医生——对，只是见习。别这样看着我，我以后还会长高的！我可是天才！16岁的心理学大师！哈琳·奎泽尔！嗯，就这样。”

眼前的少女多少有些疯癫跳脱。林文笑了笑，回答道：“林文，是个神父。”

哈琳嘟哝道：“这么简短吗？话说你们神父修女能结婚生子吗？”

还真是一个很常见的问题：“我们教派还是很世俗化的，有神职人员，但是没有修女。至于结婚，当然是可以的。不过我现在在很多人眼里，应该算是还俗的人了吧。雨果先生招聘我来这里，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有心理学硕士……”

哈琳按住太阳穴，抬起手制止了林文继续说下去：“你等会，我应该看过那个。林文，林文，啊，标题我忘了，难不成你写过那个精神病可能引发原因的全新角度解释？”

“嗯，是我。”林文想起了那篇有不少争议的论文。其实他本人并没有写过那篇文章，但是，这个世界的原身写过，印象中好像还小有名气？只可惜原身后面选择了神学。

这算什么？世界的恶意还是穿越的惯性？

哈琳翻了个白眼：“我导师说你的那篇文章是要砸掉所有心理医生的饭碗的，不过我并不这么认为。希望我以后写论文的时候能引用里面的一些东西。走吧，我给你介绍下这疯人院的情况。哦，对了，我讨厌那个叫雨果的家伙。”

林文明显感觉到与最初相见时比，哈琳的态度好上太多，也许是因为自己那篇论文的缘故？看着眼前那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萝莉（哈琳现在个子不高）的孩子在自己面前跑来跑去，林文摇了摇头。

林文好奇为什么哈琳会讨厌雨果·斯特兰奇，难不成是发现他在做人体实验？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呢？我还有事情要忙，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在这里玩小孩子才玩的探险游戏！”看来这位哈琳·奎泽尔还是个急性子，林文抬起头看见她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那里，略带歉意地笑了笑，随即跟上去。

“这里是食堂，没什么吃的……这里是浴室，但多数都是给那些人冲澡用的……这里是厕所，纸巾自己带……还有这里，”哈琳有些费力地推开铁门，身体靠在门框上，侧过身子对林文说，“这里是你以后住的地方，隔壁就是我住的。”

林文往里面看了看，大失所望。陋室铁床，与教堂里的那个房间相比，没什么进步，甚至可以说是退步。林文走进房间，坐在床上试了一下床的手感。还算凑合，勉强可以住下去。

坐在床上，看着有些不耐烦的哈琳，林文突然发问：“哈琳，你为什么讨厌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