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布鲁斯凭借多年磨练出来的技巧让那只拳头打在被装甲保护的额头，避免被一拳打死。但他也被这一拳头打得飞了出去，接连撞翻好几张桌子才停了下来。

布鲁斯趴在地上，从腰带里抽出短棍，死死盯着那从墙里冒出来的青色的拳头。

那绝不是人类的拳头，关节粗大而畸形，血管像是蠕动的肥大长蛆一般附在上面。只见拳头缓缓张开，紧接着，厚厚的墙壁像是豆腐似地被它轻而易举地撕开，缺口慢慢扩大，最后，拳头的主人从缺口里躬身钻了出来。

看着自己的对手，布鲁斯意识到这会是一场硬仗。

拳头的主人是一个目测有几十英尺高的青色皮肤的巨人，左手肌肉萎缩而右手肌肉异常发达——刚才掰开墙壁的就是那只右手。

它浑身关节错乱，面部早就分辨不出男女。倒不如说与其说那是脸，不如说那是一块死肉。眼就剩下一只，在肉堆成的皱纹里呆滞地转动着，嘴里有几颗尖牙，口水顺着牙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布鲁斯判定，口水很有可能具有腐蚀性。根据之前的资料推断，眼前的怪物很有可能是雨果的“改造作品”，而且很有可能是那件杀人武器。

不过，那只怪物在拆开墙壁后，不知为何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对布鲁斯来说是难得的喘息机会。他不由得在心里懊悔，要是自己早点收到那些资料，早点做准备的话，这个怪物完全不是问题。

但现在，他基本上是轻装上阵，周围还这么多人，完全放不开手脚。最重要的是，布鲁斯并没有跟体型这么巨大的怪物战斗过，也不知道人类的格斗术对它还有没有作用，而且身上有伤，所以不能贸然进攻。

沉下心来，布鲁斯轻声询问耳机对面的阿尔弗雷德：“便士一，韦恩大厦的保安呢？”

有古怪。按照常理来说，嫌犯乔纳森·克劳恩是不可能有机会在宴会上开毒气弹的，眼前这个怪物也不可能被送进韦恩大厦，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难道说是有奸细？

耳机传来键盘声和阿尔弗雷德被电脑扭曲过的声音：“稍等……有坏消息。”

布鲁斯面罩下的脸愈加阴沉。

“韦恩大厦的摄像头不知道被什么人给黑掉了，数据库什么的没有问题。启动备用摄像头后发现，韦恩大厦的保安已经被全部放倒，而且，有一队全副武装的人正前往你所在的楼层。”

真是雪上加霜，不过也印证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有奸细作怪：“有多少人，他们是否还带了几只这样的怪物？”

“大概十多人，并没有携带类似的怪物。”

也就是说只有眼前这一只吗？布鲁斯松了口气。如果对面还有几只这种怪物的话，他就不得不考虑动用特殊手段了，但好在对面没有。

不过直到现在为止，对面那只怪物还是一动不动。难道说怪物是可以被控制的？布鲁斯觉得很有可能。看来得找出对面是用什么办法操纵怪物的了。要不要现在就下手？布鲁斯慎重考虑后决定再看看。

趴在地上的林文看看站在墙边的怪物，又看看跟它对峙的蝙蝠侠，再看看正在发癫的雨果·斯特兰奇，不由得沉默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东西应该就是雨果搞出来的那只最大的改造人，就是玻璃罐头里的那个。如果换个世界观，比如说生化危机，那雨果妥妥的首席生化专家。

但留在DC，林文只会觉得雨果恶心。

不过值得注意的不仅仅是雨果·斯特兰奇，还有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秘密合作者。在林文看来，那位合作者很有可能与麦斯克公司有关。

林文之前通过哈琳确认过一件事，出入阿卡姆疯人院的大号交通工具只有麦斯克公司的货车。再结合雨果记忆中那些被塞到木箱子里的人，林文就明白了：

货车是用来运输那些失踪的人的，方法则是把那些失踪的人装在送菜的木箱里送进来。但现在看来，货车还有别的用处：运送生化武器，就比如眼前这只。

那么自己需要帮布鲁斯吗？林文在这上面犹豫了。帮是可以帮的，但是帮完后，后患无穷。就布鲁斯那多到数不清的心眼和铺天盖地的监控，林文就得好好喝上一壶，更别提其他的了。

但，不帮吧，眼前这个蝙蝠侠真的能战胜那个怪物吗？虽说总有人开玩笑说约架的蝙蝠侠是无敌的，但前提是，蝙蝠侠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但眼前的蝙蝠侠很明显太年轻，也只是临阵上场。蝙蝠侠，或者说布鲁斯·韦恩，说到底只是一个人类，无论他如何冲刺人类的极限，在这个世界观里他依然是人类——

那个怪物一拳就足以让他狼狈不堪，如果全力攻过来呢？就算他有主角光环，是DC的亲儿子，但现在可不是漫画，而是活生生的现实，没有编剧给他上buff。他真的能活下来吗？

林文知道控制眼前怪物的方法在那个合作者手里，所以林文要帮，就得把眼前这个怪物杀了。这很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实力。

“再看看吧，”林文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嘟哝道，“如果他快不行了，我再去帮。”帮忙还是得看时机的，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来的好。

大厅的门突然被撞飞，砸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扣着防毒面具，手上带着战术手套，身上穿着黑色的防弹衣，再配上黑色的军用靴，没一寸皮肤露在外面，根本看不出是谁。

有一个头仰的很高的人走在那群人前面，他环顾四周，视线在蝙蝠侠身上稍微停顿了一下。

“没想到都市传说是真的。那些老家伙说哥谭的怨灵复活了，成为黑暗骑士向哥谭复仇。不过怨灵的力量也不强啊~”

听这个声音，似乎是个男的，而且年纪不大。

“你是谁？”布鲁斯依旧是用低沉的声线，但林文觉得他声音里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想干什么？”

那人冷笑一声，扫视整个大厅。“与你无关，恶灵。我是来找布鲁斯·韦恩复仇的，”态度依旧傲慢，“如果你能在死之前告诉我他在哪，我或许会给你留个全尸？”

他得到的回答是沉默与伏在地上的身体。蝙蝠侠在积攒力量。

“杀了他。”领头男人一声令下，怪物高高跃起，发出骇人的嚎叫，向蝙蝠侠压过去。但只听得“叮当”一声，一个手雷状的物体被蝙蝠侠扔到地上，整个大厅瞬间被白光覆盖。

怪物大声哀嚎着落在地上，刚才的强光对它眼睛的伤害非常大，而就在它试图用过大的手指去揉眼睛之时，蝙蝠侠从旁边突刺过来，毫不犹豫地将短棍尖锐的一端刺进怪物的眼窝。

“嗷！”红色的血喷涌而出，蝙蝠侠成功重创怪物，但就在他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跟在傲慢男身后的那群人举起枪，毫不犹豫地开枪。

子弹洪流逼得蝙蝠侠不得不从怪物身边逃离，尝试寻找掩体，而怪物乱舞的手臂刚好从他视觉的死角把他砸飞。

“开枪！这家伙不是什么亡灵！他就是个凡人！”傲慢男叫嚷着命令身后的那些人继续开枪，但他很快察觉到不对劲。

怪物明明没有到极限，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