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文才这么说。
李天果不其然便是一阵冷笑,站起身俯瞰着姐弟二人道:“晚了,等我玩够了你弟弟,再来玩你,哈哈哈哈。”
“走!”王班头一拉锁链,将张文才带出人群。
李天扭头看向赵太安,玩味的说道:“赵教谕,张文才身为你的学生怎么也不出言阻止一下,或许你求我,我便可将人放了。”
李天在京兆府,想要做的事情是没有做不到的。
在勾栏里喝花酒抢花魁,与人斗诗输了。
便想找赵太安这个新晋进士来帮忙作诗,赢回一句。
可没想到赵太安却婉言拒绝,最后还自愿到这么一个县学做教谕。
这明显就是躲着他,从此李天就记恨上了赵太安。
他能来同安县收一个烂赌鬼的债,也是想看看赵太安如今的模样。
可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豆腐西施这样的尤物,还真是让他有些意外之喜。
生完孩子的豆腐西施,比以前更加圆润丰满,宛如一只熟透的蜜桃,让他垂涎欲滴。
这叫什么来着,搂草打兔子,一箭双雕。
跪在地上的豆腐西施原本黯淡的目光,遂即亮了起来。
转身朝着赵太安便是磕头哀求道:“赵教谕,您是文才的先生,求求您说一句话,让李公子放了文才吧。求求您了,我求求您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便是做牛做马没齿难忘。”
赵太安眼角抽了抽,自己这是躺枪嘛?
为什么今日想吃豆腐,麻烦了!
他轻叹一声,朝着李天拱了拱手道:“常理人情,正气公心。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而亚圣张子还提出一个理字,常理也是天理公理,我想知县老爷也不会无理断案吧。”
说完,赵太安走到豆腐西施面前,将其搀扶起来。
小声与她说道:“先站起来,张文才一定会没事儿的。”
李天讥笑的看着赵太安:“天理公理?哈哈哈,读书人啊,还是个官啊,哎,真是忝为读书人啊,连自己的学生都救不了,就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说完李天带着一众走下挤出人群走了,最后还撂下一句:“走,醉花楼听小曲去。”
豆腐西施跪在地上,呆愣愣看着李天一众人离开。
转头哀怨的看着赵太安道:“赵先生,只要您说一句话,求一下李公子,便可以放了我弟弟。您身为老师,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嘛。”
赵太安面色变冷,朝着后面退了一步,与豆腐西施对视说道:“妇人之见,如果我一句话,就可以放了张文才,就不会将事情闹的如此之大,你倒是要好好想想,他为什么会这样。”
说罢,赵太安一甩袖子便离开了。
赵太安并不是心如铁石,而是这豆腐西施没看清楚当前状况。
李天之所以前来收钱,就是馋了豆腐西施的身子。
借机羞辱一番赵太安,以报当初婉拒之仇。
就算是赵太安放下身段求李天了,李天也不会放过张文才。
反而赵太安还会换来一番羞辱,这是得不偿失的。
不过年在豆腐西施救弟心切,他也不会责怪豆腐西施。
这都是人之常情罢了。
“还身为人家的先生,连站出来说话都不敢。”
“就是,只要说一句话,就可以放人,还是读书人。”
“还是个做官的,真是太有辱斯文了。”
“官官相护,老百姓只有受欺负的份。”
“真是可怜张家姑娘了,有个赌鬼相公,还摊上这种事儿。”
“谁让她长这么漂亮,就是一个勾人的狐狸精。”
“就是,我家那口子三天两头过来卖豆腐,还不是看她涨的俊俏。”
“呸……什么东西,怪不得相公是个烂赌鬼,还不知道背后偷了多少人呢。”
“……”
围观的人们见人都走了,才开始了窃窃私语。
刚才他们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看着呆坐在地上的豆腐西施,目光空洞无神。
一些妇女人也才是口诛笔伐起来。
赵太安脸色阴沉的走在路上。
小五从人群中无声无息的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说道:“忍了?”
“还能咋样?”
“杀了!”
“糊涂啊,走去醉花楼。”
“为何?”
“赴宴!”
位于同安县烟花巷的醉花楼,乃是县中数一数二的勾栏瓦肆。
虽说在这个小县城,可里面的姑娘据说都来自京兆府教坊司里的。
这点可见这醉花楼里的妈妈,身后背景有多大了。
就是因为有这个神秘背景,任何人都不敢在醉花楼的捣乱。
尤其是今日,醉花楼里十分热闹。
听别人说是来了一位域外姑娘,今天在醉花楼中第一次登台见客。
想要与姑娘一亲芳泽的,不论你是贫穷还是富贵,只要姑娘看上便可作为入幕之宾。
可与姑娘彻夜长谈。
赵太安来醉花楼并不是为了这位初来乍到的域外姑娘,而是前来赴约。
他本不想来,因为很少与同安县官场打交道。
自娱自乐才是赵太安追求的。
对于官场里的肮脏事儿,以前他经历了许多,现在就想着安安静静活的纯粹一些。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今日京兆府里似乎来了一位大人物,同安县县令,禁军副参将,京兆府通判都齐齐到场。
基本上都是五六七品的上官,赵太安这个八品小教谕,放在里面着实不够看。
官大一级压死人。
你可以不来,婉言拒绝,但来了就得遵守圈子里的规矩。
好坏都是要在这个圈子里混的。
不来,人家还可以说你是高风亮节,洁身自好。
来了,如不懂规矩,就成了不通人情,上下不分,官场大忌。
来到醉花楼,已是华灯初上。
赵太安也换了一身体面的衣服,接待客人的小厮,与赵太安很是熟络。
毕竟是常客。
这座小县城地方很小,想隐瞒身份那是不可能的。
与其隐瞒身份,时间长的被人发现。
倒不如光明正大显得坦荡一些。
儒家不是常讲君子坦荡荡么,这也算是锻练心境。
赵太安是这么想的。
“公子您来了,如梦姑娘想您想的紧,这几天常常念叨您。”
小厮笑嘻嘻的接过赵太安给的铜板,学着如梦姑娘的愁思模样说道。
还别说这小厮长得也算是清秀,一看就是柳妈妈以前养的小相公。
学的还真有三分神似。
“今日公子来赴宴,天字一号房。”
赵太安微微一笑道。
然后悄悄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不经意间塞到小厮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