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宁城外,官道边。
客栈凉亭下,几个商人正聚着喝茶,劣质的茶叶他们也喝的津津有味。
一天正热的时候,走商的人便会寻处阴凉地躲躲日头,等凉快些再赶路。
人一闲,茶水一摆,一讲就停不下来了。
“你听说了吗?清宁城的提刑司司主换了人,我刚从城里出来。”
“嘿,说得好像谁关心似的!在这沿海,谁管提刑司,你跟我说张员外不再管理这清宁城才有些意思。”
“倒也是。不过,这新换的司主是个年轻人。”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恐怕以为这提刑司是个什么好职位!”
聊天的几人突然住了嘴,他们听到了马蹄声,阵仗只怕不小。
不一会,一队人马呼啸而过,众多商人只是打量了一眼,就急忙避开了视线。
烟尘散去,一人揭开盖着的杯盖,咽下一口茶水,不敢置信道:
“我没看错吧!刚刚那队人左边挂着皇室的旗子,右边悬的是张家吧?”
“是。看他们的方向,那是朝着清宁城去的。”
几人缄口不言,就算有大事发生,也不该由他们讨论了。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海湾村陆长盛,天资聪颖,谋略……”
“张家老祖闻海湾村有一陆长盛,特命我等携黄金……”
两方人马同时念着各自的文书,边上的侍从再念完的第一时间,就将两份文书递到了陆长盛面前。
一左一右。
一时间竟有些想笑,陆长盛明白这是两方的拉拢,可未尝不是两方的威逼呢!
一边是地头蛇的张家,一边是皇权。
皇权目前势弱,可未来天地广;张家现在势强,可未来空间小。
难以抉择。
陆长盛不用去想为什么两方都会找上自己,或者说,他现在完全没资格去想。
笑着接过了皇上的诏书,另一只手轻轻推回了张家人递来的文书。
“皇权在上,我还是不失礼的好。”
笑声同时响起,送文书的官员总算是扬眉吐气,张家的那位笑容却显得有几分阴冷。
“陆长盛,皇上特命你为一郡总司,可是很看好你哦!”
原本上报的,是清宁城连着周围数个村落的一地总司,如今的一郡总司,显然是意外之喜。
严格算下来,这一郡之地,便没有比这总司更高的职位了。
不过,这是在张家的统治下,这一切都另说。
可陆长盛却偏偏做了个目前看起来不太好的决定,甚至明确拒绝张家的好意。
他推开张家的文书,实际上就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皇帝一方乐,张家一方怒。
最后,在张家人阴沉的目光下,陆长盛跟着那官员离开了城主府,去往了提刑司。
张家一方众人中,张员外看向陆长盛的目光,极为复杂。
两人视线交错的那一刻,张员外的眼中是不解,陆长盛却似乎完全没反应。
……
“贤弟,这便是皇上为你亲铸的令牌,拥有些妙用。你已是望关境了,后面自己摸索吧。”
“谢过王兄了!”
两人刚刚路上详细认识了一番,陆长盛这才知道,这位送文书的官员,就是王志。
别看他年纪轻轻,确很有本事,已经是一郡总司,不过和陆长盛比起来确实年纪大了些。
当然,年纪大也不全是坏处,至少,这位王总司的口才和胆略都很值得学习。
陆长盛紧紧抓住这个令牌,感觉自己的手中有了一种特别的力量,他深深地看了看王总司。
“王兄,这令牌可以与朝廷沟通?”
陆长盛问道。
王志抬头看着天空,长叹一声:
“我就知道你会发现的很快,但这是个秘密,不能轻易透露出去,否则……”
他停了一下,接着说: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陆长盛听得心中一紧,区区沟通之力能有什么神秘的妙用?
他觉得,他必须要知道答案,当然,他更好奇,为什么朝廷或者说皇帝这么信任自己。
如果,这真的是一个秘密的话。
他愣了一会,犹豫了一会,换了个方向继续问道:
“那我该如何使用这个令牌?”
“你只需要将它拿出来,当做一道朝廷赐予的身份文牒,那么你就可以获得官府应有的支持和帮助。”
王志的话让陆长盛并没有多么意外,这只是提刑司中人素来有的权利罢了。
“王兄,除了这些,我想这令牌还有别的妙用吧?”
陆长盛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
王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只能在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你需要燃起其中的符纸,它才会显示出更多的妙用。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符纸只有三张,再补充却是很麻烦。”
……
送别王志之后,陆长盛便开始玩弄起那块令牌。
再握上令牌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其中蕴藏的两道阵法,其一应当便是通讯所用。
另一道,他却是猜不透,王志也不肯说。
拿出其中仅有三张的宝贵符纸,陆长盛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符纸后。
他决定冒险一试,引动了其中的符纸。
在他手中的令牌开始发亮,随后,一个虚幻的投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投影中,一位老头子向他讲述了一个故事,是关于一个修行界中极为神秘的存在:
壶天宗。
壶天宗高手如云,他们在修行界创下赫赫威名,一跃成为庆国第一仙门。
然而,壶天宗却也神秘莫测,外界都难以得知他们的动向。
老套而俗气的故事,陆长盛听得并不带劲。
“所以,皇帝陛下把你给我是什么意思?”
对方显然没有预料到陆长盛会是这份表现,于是说道:
“你难道就不想加入壶天宗,不想认识壶天宗的大能吗?”
“那我要如何才能接触到壶天宗的大能?”
陆长盛配合地问道。
老头微笑着说:
“你需要赢得他们的认可,你需要证明你的潜力。”
陆长盛点了点头,他很清楚这个道理。
“那我该怎么证明呢?去哪里证明呢?”
……
遥遥不知何处,一处灵山之上,云雾袅袅。
“严长老又在忽悠新弟子了?”
“嗯,还是那老掉牙的一套。不过,这人也是有意思,他似乎真的半天不了解我壶天宗,一点都不配合严长老。”
“哈哈哈,有趣的很!这人连装作吃惊都不知道吗?”
“估计家中长辈没和他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