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问道:“玉哥,石美玉会将石老前辈带到哪儿去呢?”灵玉沉吟片刻,说道:“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石美玉定是将师公送回空明山了。”
谢欢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灵玉道:“我们现在就回空明山!”二人打定主意,各自飞身上马,扬鞭便往西南方向疾驰。
可二人将将奔出不及二十里,忽听前处传来喊杀打斗之声,灵玉拢目光循声观瞧,只见是一队契丹兵正在围攻一白衣女子。那白衣女子手使一口长剑,与一群契丹士兵激战正酣,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灵玉见那白衣女子不由得心下一凛,此处距离中京城可是不远,莫非是珺姑姑行迹败露,遭了契丹人追杀?想到此,急与谢欢拍马朝喊杀声处奔去。
待离得二三十丈时终于看清,那白衣女子果然是石瑶珺,有百余个契丹士兵正在围攻她!
灵玉大吃了一惊,急对谢欢道:“那个白衣女子就是我珺姑姑,她有麻烦,走,我们快去救她!”二人急急策马奔到战场,提剑下马加入战团。
有这二人相助,场上局势大变,转眼间百余契丹兵被砍杀大半,余下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好不狼狈!
敌兵退尽,两方相见细谈,灵玉问石瑶珺道:“珺姑姑,你因何被契丹人追杀?”
石瑶珺见到灵玉真是又惊又喜,只道:“契丹皇帝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我不能再留在中京了,所以决定逃走,不料却被契丹人察觉,派人追杀而来!”
灵玉恍然大悟,长“哦”了一声,又问道:“那,毒杀萧太后之事可有眉目?”石瑶珺点头道:“虽然还差一些时日,但她也难逃此劫!玉儿,你旁边这位姑娘是?”
灵玉道:“哦,她是霍童派的圣女谢欢,陶洪天道长的徒弟,也是我的好朋友。”谢欢上前一礼道:“欢儿见过珺姑姑!”石瑶珺仔细端详谢欢,只问道:“谢姑娘,你的爹娘叫什么名字?”
一听这话谢欢心里纳了闷儿,这怎么谁见了我都问我爹娘是谁呢?哦,明白了,他们一定是认为我们霍童派都是男的,只有我一个女的,所以觉得很奇怪,才有此一问!想到此,只回道:“我自幼无父无母,是我师父把我养大的。”
石瑶珺“哦”了一声,显得有些失望,又问灵玉道:“玉儿,我听说你被天机劫走,如何脱的身?”灵玉回道:“弱柔与李元豪成亲当日,天机就将我放了,此事完全是天机的主意,李元豪并不知道。”
石瑶珺点头道:“嗯,天机虽然阴险,但十分精明,他知道你是李元豪的结拜兄弟,所以不敢把你怎么样欸,玉儿,你和谢姑娘一身狼狈之相,究竟发生何事?”
一句话碰到灵玉伤处,眼含热泪将经过复述一遍,石瑶珺闻听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登时昏厥过去!
灵玉、谢欢急忙上前将其扶助,二人口中连声呼唤,过了老半天,石瑶珺终于慢慢苏醒。
石云天对石瑶珺视如己出,当年石瑶珺中毒之时,石云天不惜耗费毕生功力救其性命,其舐犊之情甚或超越亲生父母!如今惊闻噩耗,瑶珺焉能不痛?
又忆及过往点点滴滴,她顿觉一阵撕心裂肺,好似整个天都塌了一般,只大哭道:“爹!你死得好惨!爹!爹”
灵玉、谢欢从旁苦苦解劝,哭也罢,悲也罢,痛也罢,终究人死不能复生,石瑶珺亦深知此中道理,哭罢多时终于止住悲声。
灵玉道:“珺姑姑,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有什么话留在路上再说。”石瑶珺点头,三人各上战马,驰离中京城。
话分两头,且说石美玉带石云天尸身回到空明山,噩耗传来犹如晴天霹雳,众弟子伏地痛哭,悲痛欲绝!
但还是那句老话“人死不能复生”,死则死矣,在世的人还得活着,因此在傅承山操持下,众门人着手料理石云天后事,遵照北侠生前遗愿,将其与夫人合葬于凤玺峰下。
与此同时,傅承山严令封锁消息,谨防歹人乘虚而入,招致祸端。
青山呜咽,草木含悲,凤玺锋下一片肃杀!石美玉独跪爹娘坟前,一张琴瑟轻抚,两行泪珠儿连连……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曲音绝,石美玉眼望陵墓,黯然神伤……
寂静无声中,却听有人道:“人生无常,终有曲终人散之时,师妹还请节哀!”说话人正是傅承山。
石美玉眼神骤错,猝然挥下一掌,将面前一张木琴击成两段,又一把抓起长剑,起身便去。
傅承山疾呼道:“师妹!你又要走吗?你想去哪儿?”石美玉道:“傅承山,你是我爹的大弟子,玄天门以后就交给你了!”
傅承山飞身拦在石美玉身前,说道:“师妹,如今正是玄天门危难之时,随时都可能有仇家前来寻仇,你是玄天门弟子,更是师父他老人家唯一血脉,岂可对此无动于衷,一走了之?”
石美玉长叹道:“我爹因我蒙羞,终因我而死,我实在愧对于他,本应自行了断性命!只因还有一事未了,遂暂留一口气在,待我了却心愿,自然会回到爹娘坟前,自杀谢罪!”说罢,一把推开傅承山,扬长而去
撂下傅承山如何兴叹不表,单说石美玉驰下空明山,直奔大熊山下水峪寺。
行至途中路过一处集镇,天近傍晚,石美玉腹中饥渴,夕阳下只见镇西口一幡青色酒旗迎风招展,上绣“古龙”大红二字,异常醒目!
石美玉阔步而前,直入了酒馆,入内只见里面不大,只摆了七八张桌子,里侧是一张简陋柜台,有一老者正低头打着算盘,瞧样子应是本店老板。
小店生意一般,眼下虽是饭口,却也仅坐三五酒客。
石美玉临窗坐定,店小二儿跑来招呼,一见石美玉相貌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问道:“客官,你……你来点儿什么?”石美玉将宝剑桌上一按,说道:“油炸蝎子,爆炒蜈蚣,蛇胆酒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