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儿又吓了一跳,颤声道:“客官啊,这些东西……本店从来都没做过呀,能不能能不能换点儿旁的……”石美玉斥道:“休得废话!姑奶奶不吃这些没有力气,快去弄!弄不来,宰了你!”
店小二儿吓得一哆嗦,急忙答应一声跑回柜上,与掌柜的学说一遍。那掌柜的听罢亦大吃了一惊,可见石美玉面相恐怖,身佩利刃,言行举止十分怪异,料其非是一般酒客,一时不敢得罪,急忙吩咐伙计出外捕捉。
石美玉心里偷笑,趁此空闲,抓过宝剑擦拭剑刃,心下发狠道:“爹啊,你在天之灵莫走,保佑女儿手刃方天、圆慧两个凶僧,为可怜的张老爹报仇雪恨”
因古龙酒馆靠近山林,那三样毒物不难觅得,时候不大,伙计们便捉回一箩筐。后堂厨子龇牙咧嘴一番煎炒,总算做得两样怪菜。
店小二儿拿竹棍儿挑了一条小青蛇扔进酒坛,摇了三摇,晃了三晃,倒出一壶来,连酒带菜一起端给石美玉。
酒菜上齐,石美玉将宝剑入鞘,抄起筷子吃喝起来。旁边两桌客人哪见过有人吃这个,恶心得直咧嘴,不时交头接耳议论几句,说的自然都是讥讽之语,石美玉无暇理他们,只自顾自享用“美味”。
恰在此时,门帘儿一挑,打外面进来一位老乞丐,破衣娄嗖,蓬头垢面,手里拄了一根木棍,一进屋便哀声求道:“掌柜的,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
未及那掌柜的开口,只听那店小二儿骂道:“老东西,又来了,快给我滚!别耽误了本店做生意!”
那老乞丐欲转身又不想转身,只哀求掌柜的道:“掌柜的,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你你就可怜可怜我,给我口剩饭吃吧!”说话间,拿袖管儿擦着眼眶,瞧模样楚楚可怜!
熟料,那掌柜的与店小二儿一般麻木不仁,不耐烦道:“啊呀……你快走吧,我们店小利薄,剩饭剩菜还得留着喂狗呢,哪有多余的给你吃啊!你还是到别处去要吧!”
那老乞丐叹了口气,又走向临近一桌食客,好似欲向吃酒的客人讨些饭吃。
这一下可激怒了那店小二儿,破口大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是不是想叫我们没生意做?我瞧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一边厉声痛骂,一边照老丐劈头盖脸一顿抽打!
那老丐以手护头,连连求饶道:“小二哥,别打了!别打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那店小二儿终于罢手,又呵斥道:“老东西,以后不准再……哎哟!疼死我了……哎哟……”骂到一半,忽然一改强硬口吻,倒地惨叫不止起来!
那掌柜的吓了一大跳,急问道:“阿七!你怎么了?因何痛成这般?”说着,急奔到小二儿身前,待放眼仔细一瞧,直吓得他目瞪口呆!
原来,阿七右臂自肩头至手背,竟被齐刷刷射入十只竹筷子,根根透骨,鲜血湿透衣襟!
那两桌食客看得真切,那些筷子正是黑衣怪女射出的,吓得他们“妈呀”一声四散奔逃,这顿酒饭算是白吃了!
掌柜的见此情形心里也明白了大半,他壮了壮胆子,颤声问道:“那那位女侠,你……你因何以箸伤人?”
石美玉冷笑一声,说道:“姑奶奶没要他的狗命,已算便宜他了!去,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饭菜全部端来,给那叫花子吃,再拿五百两银子给他!”
掌柜脑袋“嗡”了一声,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哆哆嗦嗦说道:“女……女侠啊,给吃的没问题,可小店是小本生意,勉强糊口,哪……哪来那么多银子……”
石美玉斥道:“少废话!有多少拿多少!再啰嗦,割了你的舌头!”掌柜的不敢再言,急吩咐厨房准备拿手饭菜,又命人将受伤的店小二儿抬回后堂,找郎中医治,自回了后屋准备银两。
那老丐早被吓得抖成一团,乜呆呆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石美玉呼道:“喂!老叫花子,不用害怕,到我这儿来坐!”那老丐惊魂未定,却也知石美玉是一番好意,颤巍巍来到石美玉桌前,欠身而坐。
这一回石美玉终于看清那老叫花子相貌,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原来,她辨认出那老丐非是旁人,正是泸州云居庄“回春堂”的老郎中马保忠!
与此同时,马保忠亦认出石美玉来,老头子好似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时痛哭流涕起来……
此时,店家端上二十道上好菜肴,鸡鸭鱼肉摆满一桌,外加一壶上等红曲酒。
石美玉知道马保忠饥肠辘辘,只说道:“马老伯,先吃东西再说!”马保忠摇头道:“酒娘啊,我一见到你就就全都饱了,哪还吃得下!”
石美玉摆手道:“马老伯,你饿了两日了,不吃东西怎能受得住?来,我陪你一起吃,咱爷俩边吃边聊。”马保忠点了点头,抄起筷子吃喝起来。
石美玉说是这么说,可她哪有心思吃那饭菜,只坐在一旁看着老头儿吃喝。
待马保忠吃得差不多了,石美玉这才开口问道:“马老伯,你这是怎么了?因何落魄于此?”
马保忠放下筷子,长叹了一声,说道:“酒娘啊,你有所不知!自你上次离开云居庄后,我冥思苦想了好几天,后来我终于想起来了,其实打死你义父的凶手叫方天和圆慧,而不是什么方圆和天慧!”
石美玉一笑,说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一离开云居庄就去找他们报仇了,只可惜那时候我的功力尚浅,没能打败那两个凶僧,不过这一次,我定会叫他们俩个死无葬身之地!”
马保忠却急忙摇头道:“酒娘啊,我还没说完呢!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害死张仕达的真凶不是方天和圆慧,而是另有其人!”
一句话好似炸雷,惊得石美玉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