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他们到达了佩奇,但让安塔尔非常难过的是他们只是绕过了这座城市。他想好好看看中午诶,但翁贝托无论如何都不想穿过城门,他含糊地提到了一些故事,从他一反常态的喃喃自语中,安塔尔了解到这位歌手在佩奇曾经惹了一些麻烦。
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塞克萨德,之不需要不到两天的骑程即可到达。在这里,他们终于在一家旅馆停下,吃了一顿丰盛热乎的晚餐,睡在一张相对舒适的草床上。
在旅途中,他们经过了几个小村庄,村民们都很乐意给他们提供食物和住宿,但翁贝托总是拒绝。由于安塔尔是骑士侍从,他有权利期望农民给他提供吃住,但翁贝托向他解释说,这样他们就会把食物从穷人的嘴里夺走。
“别忘了他们还要缴纳重税。”他一有机会就和安塔尔说,“他们必须向教会交纳什一税,给地主献上大量礼物。我们带了足够的食物,不需要靠村民们活。”
“我想吃热的食物,”安塔尔抱怨道,“我的胃已经受够了冷巴巴的肉干了!”
“够了!”翁贝托看着他,“你舅舅想把你培养成一名优秀的骑士,他不会允许你吃穷人的食物,即便你有权这样做……”
有几次,翁贝托让安塔尔独自带着三匹马等着,然后自己便在他们停留的城镇消失上几个小时,男孩因为不能和他一起去收集情报而感到沮丧,在这种干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强迫旅行是一种惩罚。
如果他能和翁贝托一起出去玩,看看意大利人是如何得到他的消息的,那对他来说会更加有趣,然而他现在却像个普通的马厩仆人一样给马匹清洗和梳理。
当他们到达塞克萨德时,他发明了一种新游戏来打发寂寞时光。他伸了个懒腰,下巴往上一扫,挺起胸膛,露出缝在胸前的红色十字,左手放在剑柄上,牵着马在城里走来走去,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一般。
他喜欢人们好好看着自己,因为农民见不到多少骑士,更不用说是骑士团里的骑士了。
然而在城市里,情况却完全不同。当翁贝托在第二天又消失在塞克萨德的街道中,安塔尔开始像个骑士一样踱步打发时间时,一阵嘲弄的笑声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离他不远处站着三个穿着破烂衣服,胡子拉碴的男人,他们很有兴致地看着安塔尔的动作,男孩没有躲在马后,而是站在众人面前。
“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他故意用低沉的声音说,“先生们是在嘲笑我。”
“你没有弄错,孩子,”中间的人咯咯笑着说,“你真是个有趣的小傻瓜,在这个闷热的日子里见到你真好。”
安塔尔仔细地看看了这三个人,其中两人腰带上有佩剑,但他们肯定不是骑士,他们看起来太脏了,他们的武器和他们的衣服一样破,他们的剑肯定也是从死去的贵族身上偷来的。
他们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腰带上挂着各种用来伤人的武器,那个没有剑的人的腰带右边挂着一把破旧的小刀鞘,左边挂着一把简单的长柄斧。其中一人身上还穿着一件披风,但满是破洞。
“你有什么东西看不顺眼吗,小子?”右边的那个人问,他的左眼下方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它几乎和威廉脸上的一模一样。
安塔尔突然意识到这几个人不是闹着玩的,他们看起来不是什么农民,谁知道他们的武器上沾了多少人的血。
“我是圣殿骑士团的一员,”他故作平静地说,“你们高不高兴和我无关,但请你们不要把我当做笑柄。”
“你这是要威胁我们吗?”中间戴着披风的那个人往前走了一步,露出阴险的笑容,他看起来是这三个人的头儿。
“并不是,”安塔尔努力掩饰着自己颤抖的声音,他并不觉得自己很弱,或是剑术不行,而是这三个人给了他一种不祥的感觉。
“好吧,”那个没有剑的人说,“那你来找我们是为了什么?”
“我只要求你们尊重这红色十字!”
只见那个脸上带疤的人也上前,朝着安塔尔心口上的十字吐了一口唾沫。男孩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除了恐惧之外,他还感到愤怒和羞愧,他用一个紧张的动作擦去了那恶心的口水,并睁大眼睛盯着那三个人。
“圣殿骑士?你就是个可怜的小学徒,快滚开!”
正当安塔尔不知道怎么回应时,他的余光看到翁贝托正从远处走来,于是他跳到萨雷彻身上,带着它身边的德瑞斯和阿德索前去和歌手会合。
“我们会再见面的!”他朝那三个人警告地点了点头。
直到几个小时后安塔尔心中的恐惧才完全消失,他和翁贝托默默地骑着马,离塞克萨德越来越远,而他一直在想,刚刚的三个身影到底有什么可怕之处,为什么在他们面前,自己的胃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冰球?毕竟身为骑士,他不能惧怕这种人渣才对!
他觉得威廉说得很对,这个王国应该由一个真正的国王来统治领导,他会用铁与火来对付这些制造麻烦的人。
他发誓,下次遇到这样的人,他绝不会退缩。相反,他会拔出他的剑,成为一头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