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驭法器青玄剑的法诀并不算难,苏鹤仅用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将青玄剑使得运用自如。
余监院很满意苏鹤的悟性和天赋,笑着问道:
“苏鹤,你可有入我道门的想法?”
苏鹤闻言一愣。
“贫道知道,你是云梦宗的弟子,照理说崇玄署不该有此想法,否则所有其他宗门好根骨的弟子都被我们挖走,各家宗门就无法立足了。”
“不过你眼识魔气的天赋实在是百年难逢,我想崇玄署定能成就你这等天赋,你若有意,贫道会请罗天师亲自去和林宗主面谈此事,如何?”
苏鹤肃然道:
“多谢道长美意,只是苏鹤既已拜入师门,就不好朝三暮四,若是随意改换门庭,岂非成了小人?”
余监院叹道:“可惜啊……”
此事暂且撂下,余监院让苏鹤在玉华观随意观赏一番,一会儿就送他回云梦宗。
眼看着苏鹤游逛道观,余监院负手而立,悄然施展出上清紫微斗数,卜算一卦,心头一惊。
“怪哉!此子为何与佛门因果如此之深?”
……
半个时辰后,大肚和尚走在官道上,突然换了个方向,托着肚子继续大步朝前走去。
“一时去了玉华观,一时又在云梦宗,这位施主倒是有趣。”
……
云梦宗云水堂里,余监院亲自将苏鹤送回了宗门。
走这一趟,苏鹤对道法更羡慕了。
为何?无他,武道修士要达到林宗主那样先天境的强者,方可虚空站立,乘云驾雾,肆意飞行。
而崇玄署的道长,竟然通幽境就可以飞!
而且除了速度稍逊于先天境以外,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玉衡境的余监院更是飞得极快极稳,丝毫不弱于先天境武修。
此时,林清风亲自出来迎接他们:
“余道长,劳烦道长亲自护送我云梦弟子回来,实在惶恐,请坐下吃杯茶吧。”
余监院摆摆手道:
“不必了,贫道还需回观里审讯那几名魔道中人,就此——”
下一刻,余监院眉头一皱,左手掐了几下道诀,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低头想了想,突然改变了主意。
“……既如此,贫道就在云梦宗再叨扰片刻,林宗主可不要嫌烦啊。”
“岂敢,岂敢。”
两人分别坐定,林清风看向苏鹤,带着赞许的语气道:
“苏鹤,此次巡察之事我都听云长说了,识破魔气踪迹,你立功甚伟啊,可有什么想要的?”
林清风就等着苏鹤说要入内门,自己正好再收个关门弟子。
此子的天赋之高,着实令人心动。
虽然苏鹤初入宗门那日,在落日谷,林清风就看破了他的根骨之差。
但根骨,并不代表一切。
以往有多少先贤高人是起于微末的根骨低劣之徒,终究还是立下了一番事业,何况此子只是根骨差,悟性天赋都是上佳。
苏鹤正待开口,却听余监院咳嗽一声,抚须道:
“苏鹤助我崇玄署识破魔道阴谋,缉拿魔道贼人,贫道已将青玄剑转赠于他,不知林宗主怎么看?”
林清风惊讶无比,青玄剑!那可是道门上品法器!而且听闻来历颇有渊源,绝非一般上品法器可比。
如果只是一件上品法器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这柄剑背后的意义。
崇玄署一向以公正对待各派修士,甚少与其他宗门交往,如今余监院赠送给苏鹤青玄剑,代表的就是玉华观的态度。
今后但凡有人想对苏鹤动手,看到此剑,心里总要掂量下玉华观的道长们。
林清风心里明白,余监院此话是在给苏鹤讨好处,毕竟玉华观是外人,尚且对有功之人如此大方,若自己这个做宗主的反倒对门下弟子扣扣搜搜,那就成了笑话了。
沉吟了一会儿后,林清风从空明玉佩里取出一面浑圆的青色小盾,递给苏鹤,道:
“这是我昔日搬血境时,老宗主奖赏我的一件上品防御法器,名水影盾,此盾一经祭出,立即消失无影,无形地跟随在主人身边,可守护修士周天所有方位。”
“水影盾是以云梦泽山水之精为基础炼成,经由我与老宗主两代宗主日夜祭炼维护,防御极强,内视境下不能破之,今日就送给你吧。”
余监院在一旁点点头,确是好宝物。
苏鹤一脸惊喜地接过,反复地端详细看,心里兴奋不已。
一日之间,他就拥有了两件上品法器!
青玄剑御剑杀敌,水影盾护体防御,完美!
苏鹤当即深鞠一躬:“弟子深谢宗主赐宝。”
林清风笑着让他起来。
送苏鹤水影盾,一方面考虑他天赋虽佳,却毕竟修为低下,如今出了不少风头,难免被人盯上,水影盾正好可以帮他护体。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云梦宗的脸面,总不能真的让余监院看笑话吧。
正交谈间,云水堂的接待执事走进堂内禀报:
“禀宗主,有修士来访。”
“什么人?”
执事面色古怪道:
“是个和尚,那人说,他是西明寺的僧人。”
余监院眼神一凝,心道果然。
林清风摆手道:
“我这里有客人,你们出面招待就是。”
“宗主,我们也如此说,可那和尚说,非要见到您不可。”
余监院站起身来,笑道:
“林宗主,既如此,不妨请进门一叙。”
“好吧,请那和尚进来。”
余监院又坐回椅子上,端起茶碗,静静品着茶水。
片刻过后,一个袒胸露腹、手托大肚的大和尚施施然步入堂内。
大和尚笑眯眯地单手作礼,道:
“林宗主,贫僧乃西明寺神泰法师师弟,法号圆晖,贸然造访,还请见谅。”
椅子上,余监院眼眸微缩。
竟是神泰的师弟,想必修为不俗。
林清风当即起身回礼道:
“原来是圆晖法师,失礼失礼,只是我云梦与长安西明寺素无往来,亦无前缘,法师不远万里跋涉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这一通话,不是说给圆晖,而是说给余道长听的。
佛道之间甚是敏感,莫说大乾,就是前朝时期,两家也有诸多碰撞。
林清风一席话就是告诉余监院,云梦宗上下千余名弟子始终以崇玄署马首是瞻,紧跟元真护国天师的步伐,绝非暗地里勾搭西明寺。
圆晖法师却哈哈大笑道:
“林宗主何出此言!两家无前缘?非也非也,依贫僧之见,西明寺与云梦宗正是前世之缘啊。”
林清风皱眉:“法师此言何意?”
圆晖将托着腹部的右手抽出来,颤颤巍巍的大肚子当即向下一坠,手指指向苏鹤笑道:
“此子乃我佛门前世灵山上侍奉佛祖的童子,今世却拜入了云梦门下,岂非天缘凑巧,前世修来的缘分?”
……
“我?”
苏鹤指着自己,一脸的懵逼。
我是灵山童子?这和尚,你吃错药了吧?
而此话一出,林清风勃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