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七章 襄阳偶遇(1 / 1)鱼不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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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前往长安应试的学子,船上的儒生们此刻心里又惊讶,又羡慕,又嫉妒,又欢喜……

大乾以武立国,虽以文治国,然而文人儒者却从未真正达到过武者的地位。

为何?盖因当年随太宗皇帝打下大乾江山的,几乎尽是道门与武道修士,少有儒修。

太宗皇帝李世民可不是朱元璋,他一向待功臣极好,这些开国之臣自然全都得到皇帝的恩裳垂怜。

他们背后的家族也都获益颇多,有些成了新的世家,有些本来就是世家,且都是传承武道,很少有让族中子弟修炼儒道的。

再加之玄武门之变、武皇篡国、韦后之乱,大乾开国不过几十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动乱,科举也多有延误。

发展到现在,儒道的现状已经极为悲惨,只有没钱穷得叮当响养不起武者的家庭,以及家族里武道根骨很差的人,才会尝试去修炼儒道功法。

儒修少,才气出县的诗文自然也很少出现,更别提这一幕就在眼前发生,怎能不让他们惊羡呢。

看着这群人此刻痴迷艳羡的样子,苏鹤心想这算什么,未来几十年,才是儒道蓬勃发展的时候,现在不过是个开始。

几十年后,待李白、杜甫、白居易、杜牧、李商隐、韩愈、柳宗元等诗文大家一个个出现后,儒修必定会如雨后春笋般极速增长起来。

苏鹤拍了拍王之涣,用眼神示意他把这首诗的原稿收好。

每一首才气出县以上的诗文,都有独特的能力,比如这首《宴词》,诗中有“莫听声声催去棹,桃溪浅处不胜舟”之句,就能够解除划船摇橹之人的困乏,并令船体加速前行。

而儒修最玄妙的地方在于,一首诗问世后,天下间所有儒道修士,都可以吟诵、撰写之,并使用该诗的能力。

也就是说,今后凡是儒修,都可以吟诵这首《宴词》来让自己乘坐的船加速前进。

这也是变相地给这首诗宣传,诗词被传唱的越多越广,它的才气也会随之不断增长。

王之涣被苏鹤一掌拍醒,连忙将《宴词》原稿收好,这可是他人生第一首才气出县的诗,意义非凡。

此时,船已经行至漳河上游,再往前就不能走了,于是众人纷纷下船。

临离别时,老船夫想将他们所付的船资退回去一半。

“有一半的行程都是这位郎君的诗句带动船前行的,老夫和徒弟们没费什么力气,这钱拿着心里不安。”

一行人都固辞不受。

“老船家何出此言,就算是王郎君的诗文之力,也是因为坐了你的船啊,没有船,诗句想加速也无济于事。”

“是啊,再说船费是我等共同付的,诗却是王郎君一人所作,船家就算要退,也退给王郎君吧。”

王之涣不好意思道:

“多亏坐了前辈您的船,晚辈才能偶得佳作,已是感激不已,哪里还能再讨要船费,这也太不知礼数了,前辈快收下吧。”

老船夫见状,只得将钱收下,羡慕道:

“老夫以往只想多攒些钱,送家里儿郎去武道宗门碰碰运气,也许能做个武修,现在老夫明白了,将来一定要让他们都去学习儒道!”

众人闻言,纷纷善意地欢笑起来。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襄州地界,襄州治所襄阳,同时也是山南东道的治所,比之周边州县要繁华许多。

众人商议一顿,发现各自行程不同,有些人想先向西进入房州、金州,再北上京畿道,有些则想先往北过了襄州、均州,再往西经过商州入京畿道进长安。

苏鹤和王之涣则想先去襄州治所襄阳游玩一番,反正春闱还早,不急于一时。

既然意见不统一,众人就地散伙,各自赶路。

日已西沉,傍晚初至,苏鹤两人到附近的县城找了足足半个时辰,总算是在一间车马行雇了一辆马车,向北投襄阳而去。

这段路可不近,花了足足十两银子人家才肯跑这一趟。

苏鹤倒是有心省下这些钱,步行即可——毕竟他是个坐吃山空的,没有经济来源,但主要是王之涣的身子骨吃不消。

好在王郎君虽说自己只是王氏分支,但到底是世家公子,出手很是阔绰,一路上的花费都是由他付款,不需苏鹤花费。

苏鹤感觉自己有点像保镖。

几个时辰后,马车进了襄阳城。

下车后,苏鹤和王之涣看着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的襄阳城,惊讶不已。

不愧是整个山南东道最繁华的大城,深夜时分,仍然这般热闹。

在城里逛游一阵,突然发现有一户人家正在燃放爆竹,扎灯散钱,大门前挂着喜庆的红布,旁边一群人呦呵起哄,沸沸扬扬。

看起来应该是有什么喜事。

王之涣充分展示了什么叫云游名士的风采,拉着苏鹤就上前讨赏,随后一边道喜,一边走进大门内参加喜宴。

要是苏鹤自己,绝对没这个脸皮,突然登不认识之人的家门。

这家人看起来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内堂和堂外总计摆了百十来桌,不少人凑热闹前来,人家也不拒之门外,而是笑着迎进来。

而王之涣凭着一嘴好话贺词,竟被奉到了内堂的桌前,苏鹤也跟着沾了光。

宴席上,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满面红光,兴奋地大声对宾客们道:

“诸位!今日是我杜闲嫡长子出生的喜日!杜某漂泊半生,年已三十,如今才有了这第一个孩子,请诸位与我一同举杯,共庆此时!”

堂内之人纷纷举杯相庆。

“杜郎君喜得贵子啊!”

“恭喜杜郎君!”

“后继有人了杜郎君!”

苏鹤嘴里吃着菜,总觉得杜闲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这时,一个小婢女喜滋滋地从后院跑了过来,对杜闲行礼后,脆生生道:

“阿郎,娘子吩咐奴婢来问,小郎君当取何名?”

此言一出,大堂里顿时更热闹了,在座之人纷纷开口出言建策。

“是啊杜郎君,快给小郎君取个名字吧!”

“不如叫杜仕?”

“还是叫杜官为上,哈哈哈……”

苏鹤看着这一幕,心道:这婢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时来问郎君名字,想必是杜闲故意如此,提前给自己的儿子传播文名。

为了儿子的前途,真是煞费苦心呐。

杜闲放下酒杯,酣畅大笑道:

“我祖父杜依艺,曾为监察御史,我父杜审言,为修文馆直学士,杜闲不才,现任朝议大夫。”

“我杜氏一门,虽未有大功德于社稷,但也算代代为官,为民请命。而为官者,首重桑农之事。”

说到这里,杜闲眼中饱含着希望的神采:

“希望吾子,将来能做一名百姓爱戴的父母官,成为田里最为壮健的新苗,男子之美偁。”

“此子名字就叫,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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