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大堂,王贰端坐堂上,牛壮一行人跪在中央,他们身后的门闭的严严实实,门外两个护院武者把守,可谓密不透风,插翅难逃。
牛壮本就一泼皮,能狠心淹死自己跟的大哥,却没有兢兢业业为人做事的本领,拿了王贰给的例钱,一耍就是四个月。
头两个月,还能调戏调戏陆家大宅里外出采买的婢女,后两个月,张截云住过来,他们更是躲得远远的。
牛壮知道王贰平日要操劳许多生意,便有了侥幸态度,觉得王贰没空过问自己这伙弟兄,却没想到今天被拖到这大堂。
身后门紧闭,身前人凶狠,被问起话,是句句都流着冷汗。
被王贰问道张截云有没有对自己动手,牛壮打了个激灵,叫道:
“有,有!”
“他拳法高深,打的小人是浑身作痛,却又不见外伤,小人连与他理论,都免不了一顿打。”
“老爷,小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他说的是涕泪俱下,看着那鼻涕,王贰都有点犯恶心。
“你说因为他武功太高,打了你,你身上看不出伤痕是吧?”
“是啊是啊!现在外面下雨,小人便疼的睡不了觉啊。”
听着牛壮这明显的胡言乱语,王贰敲了敲桌子,喊了一声:“宋保!”
啪的一声门被推开,一名身高八尺的护院武者走了进来,朝着王贰抱拳:
“老爷,宋保在。”
王贰问:
“宋保,你师承何处?练的是什么功夫?”
宋保答:
“老爷,宋保师承金石宗传功长老项振坤,练的是震山拳和石甲衫。”
王贰满意的点了点头,抬起手指了指牛壮:
“宋保,给我用震山拳,把这人打残了。”
“记住,要打残,不要打死,不能动没关系,要能说话。”
宋保:“得令!”
牛壮抬头,瞧见王贰指的是自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就要讨饶。
却见宋保大步流星的过来,抬手就是一拳!
这一拳打的牛壮前胸贴后背,哇的呕出午饭来,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这天晚上,陆家大宅的平静被哐哐哐的敲门声打破。
张截云走出屋子,刚想问是谁,便听到一声高喝:
“闪开,让本捕快来!”
“震山拳,喝!”
轰隆一声,门栓直接粉碎,一只强而有力的拳头从门外透进来,连带着的冲击吹得大门倒塌。
张截云见状,迅速运动血气,下一瞬,他看清了那破门的人,竟穿着一身缁衣捕快服!
“张截云,蓄意伤人致残,依照大周律,本捕头前来抓你归案!”
“束手就擒!”
缁衣捕头纵身一跃,第二发震山拳直奔张截云,张截云完全搞不清状况,但看对方这不打算让他开口的姿态,深知震山拳威力的他也不留手。
“震山随形!”
张截云一声喝令,周身翻涌的血气顿时炸裂,缁衣捕头只觉得一阵飓风袭来,撞得他倒飞出陆家大门。
“……不愧被杀绝的传承,果真不凡。”
缁衣捕头从地上爬起身,望着张截云,捂着心口感慨一声,接着手一挥,捕快们迅速堵死整个陆家大门。
他看着张截云,发狠道:
“张截云,你今天是插翅难道。”
“如果你执意抵抗,休怪本捕头请神臂弩,杀你!”
张截云直到现在,也没搞清楚状况,而打斗的声音,引得宅院内的其它人纷纷出来。
秋月出来后,接着捕快们打着的灯笼,一眼认出,来人是衙门的捕头敖云高。
她走上去,挡在张截云身前,询问道:
“敖捕头,张师傅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宅院里,从未犯过什么事。”
“何以劳您这么兴师动众?”
敖云高听了这话,冷哼一声:
“从未犯过事?”
“他将那王家二少爷的家丁给打成了残废,这还叫没犯事?”
秋月听了一惊,转头看向张截云,张截云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他接着看了看在院子的所有人,下了个决定。
“不管你说的是谁,我都没有动他一根手指头。”
他看向敖云高说:
“我可以跟你们走,但至少等到明天早上老爷回来。”
“我答应了老爷保护秋月姑娘她们,就绝不能失信,直到老爷回来,我就站在这里,一步也不会动。”
敖云高笑了:
“张截云,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大周律法森严,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张截云怒上眉梢:
“好啊,你可以试试看,我如果执意要走,在走到大宗师那里前,你能不能拦住我。”
“既然你要抓我,我主动去大宗师那里投案自首,你说好不好啊?”
听到大宗师三个字,敖云高有些怯了,他知道张截云曾经想回金石宗,让自己的师傅认祖归宗,但不仅被金石宗拒之门外,还被云龙宗追杀。
最后就是大宗师出面保下他。
虽然不知道大宗师和张截云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敖云高偷偷掂了掂王贰送来的银子,觉得为了这点银子犯不着得罪大宗师,便冷哼一声:
“好,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但我只等到明天太阳升起。”
“来人,把门封起来!”
张截云看着大门被封上,面色又凝重了几分。
他有一种猜想,一定是有人借那个几个泼皮向自己发难,那个人多半是已经失去耐心的王贰。
张截云清楚,自己这一走,院里无人是武者,春花和秋月都有些姿色,王贰做出什么来都不奇怪。
再退一步,敖云高手底下的这下衙役,也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自己在陆烽回来前,绝不能离开这间院子,哪怕是用大宗师的名号狐假虎威,哪怕是对抗大周铁律。
看着捕快们将自家大门封起来,春花有些不安的凑近了秋月,悄声问道:
“秋月姐,老爷什么时候回来呀。”
秋月摇了摇头:
“老爷来去,从不知会我。”
她的面色同样凝重。
内城,衙门。
岑世来阔步走出,看着手里的两张通行木牌,颇为满意。
“曾经四处追捕我们的官府,如今奉我如上宾。”
“原以为要花些时间,结果片刻就办好了,握住他人命脉的滋味,如痴如醉。”
“说来,明日无事,不如登门将牌子送去,给那陆老爷一点小小的天怜教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