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岳暗自苦笑了下,可怜守着须弥戒里的金山,自己事实上还是个一文不名的乞丐。
两眼放光着刚要接过。
楚婉儿手腕一转,收了回去,“算了,还是我给你买吧,一个大老爷们儿,懂什么买衣服!”
梁岳诧异,这才半天没见,楚婉儿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突然对我这么好了!
两人一时无话。
就在梁岳坐不住,想亲自出门去找李六娘的时候。
楚婉儿又开口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婆婆妈妈的,是不是男人?把‘流光’收起来!有它在,田柏光就绝对不会杀你。”
梁岳踌躇了又踌躇,还是将到了嘴边的“田柏光已经死了”的话咽了回去。
死了?怎么死的?你杀的?怎么杀的?
解释不清!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梁岳眉头舒展了下,这才对嘛,这才是正常的楚婉儿嘛!
“你把‘流光’给了我,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小混蛋,你是在关心本官吗?管好你自己,比什么都强!
顾家不是有马车嘛,怎么不坐?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这赘婿,别是不受待见吧?”
楚婉儿噌地站了起来,看样子仿佛要去顾家算账。
梁岳连忙拉住了她,“是我自己想活动活动筋骨。”
对哦,葫婢呢,楚婉儿一把将我拉了进来,将她关在了门外。
都这半天了,怎么也没听她叫门。
“你这小身板,是该好好锻炼了。呶,这儿有本寻常武者用的《锻体诀》,你先拿去练练,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说着,她的眼神又有些勾,小混蛋,到晚上,咱们就会住在一个屋子里了哦。
本官更是欢迎,你能深入浅出的随时交流哦。
这秋天的菠菜,春天里长势更旺啊。
梁岳接过《锻体诀》,赶紧小跑向门边。
打开大门一看,门口哪还有人。
“姑爷,这边儿!”
梁岳循声望过去,这才看到对面廊下阴凉地里,并排站了三人,正是顾印月姐妹跟葫婢。
顾惜月肩膀上斜挂着个鼓囊囊的大包袱,攥着裙角的手青筋暴露。
“大姐,你看看,你看看,一天都闲不下来的浪荡子,你还给他买衣服!”
“闲不住好,闲不住好哇,年轻人嘛,火力大,精气旺。食髓知味,也正常。就是这时间上,忒儿短了些!”葫婢边抿着酒,边摇头晃脑。
顾印月只是怔怔地盯着梁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梁岳被她看得有些脸红,艹,老子又不是你夫婿了,关你屁事!
呯地关上门,回到了花厅。
走到椅子上坐了会儿,对重新拎了一壶茶过来的楚婉儿说道:“婉儿,派人把李六娘叫回来吧,我有急事找她。”
听他叫自己婉儿,本还暗中高兴。
结果,叫得亲热,只是为了让帮忙找回李六娘。
“急事,急事,什么急事?楼上姑娘有的是,看中哪个自己挑,这钱本官给你出了!”
面对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梁岳忽然觉得有些心虚……肾也虚。
跟师师折腾得太厉害了,血气有些亏空。
嗐,梁岳啊梁岳,你可真是笨死了!
你中指的须弥戒内不是还有血气丹嘛,为什么不服上一颗,肯定能缓解疲劳。
要不,真要上个房间,瞅个空儿吃枚试试?
他那颇为心动的模样,气得楚婉儿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狗改不了吃屎!”
楚婉儿将银票拍在桌上,“拿去!不全部花完,敢下楼来,本官切了你三条腿!”
“谢谢!”
梁岳之所以来找李六娘,固然是为师师报平安,更存了卖诗赚上些银子,然后好跑路的心思。
反正戒指内有的是金子,我梁岳绝不会白拿你楚婉儿的,等能取出来了,十倍,不,百倍还你也就是了。
“你还真想?”楚婉儿手指轻动,将银票摄入手中。
眼睁眼地看着银票被她塞回袖中,梁岳咽了几下口水,索性翻起《锻体诀》来。
小册子乍一打开,他便闻到了浓浓的墨味,还有楚婉儿淡淡的体香。
仍略有些洇湿的纸张,娟秀的“瘦金体”小字,这册子不会是楚婉儿今天刚写出来的吧?
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全部记入脑海中,将其递向一直瞪着自己的楚婉儿,“谢谢!”
“送-你-的!”楚婉儿一字一顿。
“没用!”梁岳淡淡地回了一句。
她如此做法,梁岳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意,又哪敢再招惹。
楚婉儿气极,自己辛辛苦苦写了一上午,就为了当作今天晚上的见面礼。
结果,他随手翻一下,便说没用。
你不试,你怎么知道?这可是楚家祖传下来的!
真以为我见你生得好看,你就可以予取予求了是吧?
她一把抓起,三两下撕个粉碎,犹不解恨,又跳上去狠狠跺了几脚。
梁岳黯然。
事都闹到这份儿上了,再待下去也没意思,还不如上街去找李六娘。
“告辞!”
他刚站起来,大门被撞开,李六娘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通红的脸上大汗淋漓,原本的如瀑云发,一缕缕地粘在脸上,贴在身上。
湿透的胸前衣衫更是紧贴身体,半透明后显现出了粉红肚兜,及略显丰腴的腰肢。
她跑过来,跪倒在楚婉儿脚下,二话不说,只是砰砰叩头。
推人及己,老爸老妈找不到自己,肯定也会急成这个样子。
不过,自己是魂穿,孬好应该还留下了一具尸体。
“六娘,师师没事!”
李六娘仍然砰砰叩头,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先是肿起,然后青紫。
“六娘,我说师师没事,她很好!”
说完很好,梁岳自己先心虚了起来,就是少了一样东西。
李六娘仍然砰砰叩头,额头都出血了,血花四溅染红了眉毛。
“炎炎夏日吵,处处蚊子咬。夜来……叫最高。”
什么床板声之类的,梁岳自然不会真背出来。虽然不是自己写的,太败坏人名声了!
只听了一句,李六娘便怔住了。
她泪眼婆娑地瞪着梁岳,呼地爬了起来,青筋暴露的两手,死死抓住他胸前衣襟,“你,你个死淫贼,将我女儿带哪儿去了?还回来!”
“六娘,是我,梁岳!”
“田柏光,老娘我跟你拼了!”
李六娘扯破嗓子大喊着,手中用力,哧啦,喜袍前襟被她撕下来半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