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印月还好,向来做事不怎么过脑子的顾惜月立时恼了,将肩膀上的大包袱砸向了梁岳。
楚婉儿一把接过,“大胆,他可是本官的人,尔焉敢如此放肆!”
顾惜月在葫婢的示意下,只好憋屈着脸道歉。
梁岳见这个一心要杀自己的小娘皮吃瘪,心里乐开了花儿。
故作大度地摆摆手说道:“罢了,本提辖大人不计小人过,岂会跟你一般见识!”
“你……”
顾惜月气得柳眉倒竖,刚要发作,便被葫婢拉住了。
一会儿,秦楼的马车终于从后门赶来,一行六人屁股挤着屁股,腿挨着腿,坐了满满当当一车。
顾印月三人,自然是梁岳看在她为自己买衣服的份儿上,邀请上车的。
一路上,梁岳哪敢对上顾印月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只把视线落在顾惜月那对2C上。
这自然又挨了不少楚婉儿明里暗里的掐腰间痒痒肉。
她掐一下,梁岳便夸张地大叫一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直到葫婢的脸色都有些变了,梁岳这才收回了视线。
然后,他便有了新的发现,顾印月那嫩白秀气的三寸金莲,足以与师师媲美了。
暗中把二女比较了一下,一个温婉从容,一个傻得可爱,可惜被文寡妇把婚退了,否则,倒是可以尽享齐人之福了。
想到文寡妇,梁岳不自觉地又皱起了眉头,她那个上联,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
一路瞎琢磨着,很快便到了荷月山庄。
一直磨蹭到最后才下车的顾印月,颇有深意地看了坚持女士优先的梁岳一眼:“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不必如此作践自己的。”
“有气?我哪儿敢啊!我不过是山沟沟里出来的穷书生罢了,你顾府家大业大的,对我这样的穷小子还不是招手即来,挥之即去!”
顾印月持续盯着他的眼睛,“不是的,不是的,你知道不是这样子的!娘亲她或许是别有苦衷,但对印月来说,这门亲事是认的!”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脸上飞起了云霞,但眼神依然坚定无比,并未因害羞而有半分躲闪。
一个女孩子,一位圣女,话到说到这份儿上了,梁岳内心哪还有表面上的那样平静,几乎便要熔化了。
可顾惜月那小娘皮的声音,在车外不合时宜地响起,“姐,你还不下车?跟那个一天离了女人便要死的死色坯有什么好呆的,你也不嫌脏!”
梁岳的好心情刹那间化为乌有,他同样直直瞪着她,“大小姐,你的心意梁某心领了!实在是梁某这穷小子,配不上大小姐。”
“夫君,我代娘亲向你道歉!印月虽然是一弱女子,但也言出必践!我这个娘子,你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印月这辈子就赖上你了!”
美人情重,以至于斯。
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都是那么的多余。
两人你盯着我,我瞪着你,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那个一脸决然的自己: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就在这时,“本始元磨”突然跳了出来。
缕缕黑气从顾印月眉心里涌出,被吸入磨眼。
【炼大诅心咒,得“金莲子心”。】
梁岳手心里便突然多了一根约一公分长,碧绿的茅草状莲子心嫩芽儿。
“啊呀,我要突破,夫君快闪开!”
他刚从顾印月眼神里领会到她的意思,便觉得一股大山崩塌般的磅礴力量,全部压到了身上。
等再睁开眼,只见自己已是在梨香院的小南屋,正泡在洗澡的大木桶里。
紫红色的洗澡水,散发着浓郁的药草味儿。
木桶的四周,围了一大圈人,把本就不大的小南屋塞了个满满当当。
“你醒了?对不起!身上还疼吗?可是饿坏了吧?”
一对上顾印月的眼睛,梁岳便读到了深深的惊喜与关切。
“我……昏迷几天了?”
“七天七夜,人家可真是吓死了,都怪印月不好,连累了夫君。”
“你破境成功了吗?”
“嗯,多谢夫君!”
“应该……”
梁岳的话刚说一半儿,一大瓢水兜头浇下,把他的话憋回了肚子。
他回头看去,这才看到竟然是文寡妇文篁正拿瓢为自己舀洗澡水。
“贤婿,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先抓紧时间吸收药力,争取一次锻体成功。”
这药水是为我锻体用的?
不是,你们一大群女人,就没别的事干了,看我一个大男人洗澡?
特别是你,文寡妇,男女授受不亲,你给我舀水洗澡,这算什么!
梁岳连忙伸手去拿瓢,“我自己来,你们都出去吧。”
文夫人手腕一翻,躲过了他的手,执拗地再舀起一瓢,从头顶细线般流了下来,不过这次缓慢多了,轻柔多了。
“姐夫,你能也多看我几眼吗?”
顾惜月蹲在桶前,两手扒着桶边,下巴放在桶沿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梁岳。
“多看你几眼?”
“对呀,对呀!姐夫,求你了,你就好好看看我嘛!”
梁岳一头雾水,哦,不,是一头药水。
“还有我!”桶下边一道蚊子叫似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并排露出了一张与顾惜月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正是二小姐顾怜月。
脸上虽还是写满生人勿近,但眸子里的冰山,已融化出了潺潺流水。
“姐夫,大姐说,就因为你多看了她几眼,然后箍在她道心上的黑气枷锁,突然就没了。人家也压制不住境界了,你能多看看人家吗?求你了!”
顾怜月重重点头,“我也是!”
梁岳仔细回忆,想来她说的那黑气枷锁,便是“本始元磨”认定的大诅心咒。
看来,印月之所以筑基失败,便是那大诅心咒所致。
可是,又是什么人会下如此恶毒的咒语呢?
自他醒来,顾印月的眼神便一直没舍得离开他的两眼,“夫君,你就帮帮咱们的妹妹们嘛!”
帮顾惜月?
嘿嘿,你个小娘皮,你也有今天?
老子今天把话撩这儿了,从今往后,老子要是多看你一眼,都算我输!
难怪你们也不避嫌,原来是有求于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