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而为的善事,王景不介意去做。
次日瑞哥儿去请郎中来为徐秀秀看病,王景则带着被打伤的燕飞出城,去找那什么赵家庄的教头。
来人下手还算有分寸,燕飞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也可能是因为春闱还未结束,来人不想将事情闹大。
出了城,只见郊外到处都有得意或失意的读书人带着平日的相好踏青。
初春的暖阳,配上这些莺莺燕燕倒也别有一番风姿。
王景看的有些心动,琢磨着是不是也约上那么一两个花魁出来转转。
至于教司坊的,情调是高了,可却能看不能吃,没多大意思。
至于那赵家庄的教头,王景压根就没放在心中,说句不好听的,景国这样式的小国,还养不出大宗师这个级别的高手,即便机缘出来一个,也留不住。
能在京城周遭自立门户的都不是简单角色,赵家庄也是如此。
这赵家庄听着名字普通,可却出过不少人物,最高的甚至官拜过大将军,是景国的开国名将之一,如今虽然不如立国之时那般风光,但也有不少子弟在军中任职。
算是京城一霸了。
那教头姓李,叫李广利,不是赵家庄的人,是个去年落选的武举人,被赵家庄的家主看重了其武艺,出高价请来庄子里当个武教头,专门教授赵姓子弟拳脚。
此次接受那三帮的邀请,也只是李广利自己私下接的活计。
李广利小地方出身,天赋不错,可家境一般,练武几十年终于有了点成就,在当地算的上是号人物,可来到京城之后,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
不过其人自命不凡,觉得武举落选是因为自己没背景,没钱打点,这才没被选中。
其在赵家庄当这个教头,一来是为了有个安身之处,等待下次武举,二来也是看重了赵家庄在军中的人脉。
可有人脉还不行,还得有钱打点才可,赵家庄给的报酬不低,如果只是他自用,那是绝对够了,即便在养家糊口那也没问题。
可想要上下打点,那就有些杯水车薪。
也是如此,这才接了这单活。
钱不少,且只是将一个小帮派赶出京城,事不难办,钱还多,李广利没有多做犹豫,便直接接了。
却不想踢到了铁板上。
当王景二人来到赵家庄时,只见庄子旁一个大校场上,李广利正在带着百余个少年在习武。
招式以刚猛直进为主,显然是军中武艺。
两人外人来到,自然引人注意,李广利也第一时间看到了,看到燕飞这个手下败将之后,李广利冷笑一声,立刻便知道了二人来的目地。
“专心。”一声大喝将几个偏头看王景二人的少年,吓得不敢乱看,这才一撩下摆,别在腰间,然后大步朝着王景二人而来。
“燕飞,昨日放你一马,想不到你还敢上门找茬?”
燕飞神色一怒,不过却没有口出恶言,只是朝着王景微微躬身道:
“帮主,他就是李广利。”
燕飞城府极深,一个有情有义的豪侠人设维持了不知道多少年,即便王景武功绝世,又有大量的钱财,也洒下了不少恩惠,可在青帮那些人心中,燕飞,依旧是燕大哥,燕老大。
王景点了点头,看向李广利,只见这人身材匀称,虎背猿腰,确是个天生练武的好样貌。
“昨日你来找茬,本帮主不在,让你猖狂了一时,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王景长身玉立,容貌甚佳,不了解底细的,一眼看去,不像什么练家子,倒说是那家贵公子,信的人还多些。
李广利瞟了一眼王景,也看差了眼,眼睛微微一缩,以为是那家权贵的公子,当个帮主玩乐,心中暗骂三帮不地道。
“难怪出这么多钱来请我出手,原来是不想得罪人啊。”心中如此想到,态度也自稍稍有些恭敬,抱拳道:
“不知是那家公子?许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就像燕飞当初所说,在京城这等地方混,权势永远要比武力重要,除非武力高到王景如今这般,能压服所有人,不然即便是一品绝顶,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也要收敛自己。
王景不是神仙,即便是真修成了元神,也难以看穿人心,毕竟人心最是复杂,可能上一瞬间还是一位大慈大悲的好人,下一瞬间便会因为什么原因而心生杀意。
不过也是人心复杂,人才能压过一切生灵,创造出种种不可思议的文明。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欺负我了我的人,如今本帮主要找回场子,也别废话了,我出一剑,你能挡住,算了你有本事。
挡不住,那就算你倒霉。”
李广利一愣,还要再探王景的底,可王景已经懒得多说了,些许小事,浪费时间。
伸手一扯,一条柳枝已经在手,以柳枝做剑指向李广利,李广利瞬间便被冲霄的剑意逼得退了一步。
神色一变,看向王景的眼神极为不可思议,直到此时,李广利才真正明白王景依靠的不是什么权势,而是自己。
会死,挡不住真的会死。
李广利心头直跳,王景还未正式出剑,可他已经宛如身处修罗地狱,自己则站在一根独木之上,只要稍稍偏移就会万劫不复。
“准备好了?那我就要出剑了。”
王景说的懒洋洋,李广利却是全身汗毛竖起,身子紧绷,眼睛顶着王景手中的柳枝,眨也不敢眨一下。
回答,那更是没有那个心力了。
可惜双方差距实在太大,李广利的武功还不如当初雁荡山那死鬼大师兄呢,当初王景才十级就凭着剑术杀了死鬼大师兄,如今实力进了一个大境界,更是先天之下横行无忌,李广利虽然也算有点天赋,可怎么能挡得住王景这人间剑仙的一剑呢?
只见柳枝微微一闪,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而李广利已经惨叫的到飞而出,肩膀上一个血洞,十分明显。
一旁校场上的少年们听到惨叫,转头看时,李广利已经被剑气洞穿了肩膀,鲜血伴随着碎肉喷出。
聪慧机灵的少年只是一个激灵便朝着庄子跑去,气血方刚的则是大喊着‘教头’冲了过来。
李广利疼的额头冷汗直冒,但还是捂着伤口,用尽力气大声喊道:
“全部站住,谁也不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