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课先生棋艺造极,贫道与他下弈多局,胜少败多。”
韩湘子神色一苦,对袁监正道。
“叔父侵淫棋道多年,攻、守、杀、夺、救、防,无一不专,已是国手之流,洞箫真人敌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袁天罡没少在神课先生手下吃亏,听到韩湘子此言,略显同情道。
话落,韩湘子便回到正题上,先与袁监正问了他那洞箫广济天师庙,应建何处。
袁天罡居在长安多时,对这一城堪舆相地之貌,可谓是了如指掌。
故而,他当即给出了一些建议。
风水玄学,术藏镇气一道韩湘子所知甚少。
见袁天罡说的头头是道,他也不多问,拟定地方之后,就对工部尚书问了那庙宇的规制大小。
几人相谈了一个多时辰,才最终定下了方案。
而韩愈早已命后厨,准备好了午宴。
那工部尚书与袁监正在韩府用完午饭后,才离去。
……
……
却说。
这月孛天君来了长安之后,在淳和仙府待了三五日。
其中,有一日是传那钟馗《驱魔大法》。
余下几日,便提纲挈领为钟馗讲解了那《驱魔大法》的修行之道,以及教他祭炼那几件法宝。
有了月孛天君的相助,钟馗施展那几件法宝来也是得心应手。
这几日,他修为进展颇大,想来是修行了《驱魔大法》的缘故。
月孛天君离开长安时,韩湘子、神课先生等人俱来淳和仙府为其送别。
……
是日。
月孛天君回到了太和山,来玄炁玉虚上境天中,与真武大帝交旨。
“禀大帝,小神已在长安寻到了那钟馗,传了他驱魔大法,并赐下降魔剑、金刚不坏大红袍等法宝。”
见那高坐殿前,披发跣足的九天荡魔祖师,月孛天君躬身言道。
“月孛天君,一路辛苦了。”
闻言,真武大帝笑了笑。
“寻人而已,谈不上劳苦,况且有洞箫真人相助,此行十分顺利。只是那钟馗,尚被一事牵绊,望请大帝做主。”
月孛天君摇了摇头,道。
“是何事?”真武大帝问。
“那钟馗有两位结义兄弟,在他死后,自戕其坟前,眼下他想打听此二人下落?”
“叫什么名字?”
“柳含烟与王富曲。”
月孛天君想了想,道。
话落。
真武大帝神色一沉,念头转动间,遍查诸天之事,只是须臾间,就知晓了那二人踪迹。
“大帝,如何?”
见状,月孛天君开口问道。
真武大帝道:“此二人死后未曾投胎转世,而是被一巨口鬼王所擒,随其盘踞在黄泉路,屡犯阴律,尚不得解脱。”
闻言,月孛天君试探问了句:
“那该如何做?”
“大帝要不要知会酆都大帝一声?”
“不必了。”
真武大帝一口回绝,言道:
“此乃钟馗劫难也。本帝传他《驱魔大法》,赐其重宝,此等造化,岂可轻取?”
“那小神要不要再走趟长安,告知钟馗此事?”月孛天君又问。
真武大帝脱口而出道:
“无需这般麻烦,本帝传与天下都城隍一声,让他派人去告知钟馗便是。”
言罢。
月孛天君微微点头。
……
仲春之际,天说变就变。
昨日还是明媚春光,今日便下了一场雷雨。
连绵细雨,打湿了这座长安城,也多了一股寒意。
街头巷尾,不少百姓还添了些衣物。
但韩府之中,随着钟馗入门,响起了一阵阵惊叫声。
“鬼…鬼啊!”
有扫地的仆人,望到进门而来豹头环眼,铁面虬髯的钟馗,吓得面色煞白,惨叫道。
“说什么胡话?”
“大白天里,怎会有鬼?况且,我韩家真人还在这里,哪怕有鬼也得绕…饶道走……”
年长的老仆闻言,不觉一恼,走过来训斥了声,可抬眼见到那红衣大汉时,登时一脸惶恐之色,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二位别怕,某家是洞箫真人的好友,应邀前来的韩府。”
钟馗见状,忙解释道。
话音落下。
那二位仆人面面相觑,但还是止不住的身体发抖。
“钟馗兄,你可算来了,那崔侍郎来此几趟了。”
忽得,身后响起一道朗笑声。
却是韩湘子从里院走了出来,迎道。
“你二人用不着如此慌张,他可是圣上御赐的镇宅除魔圣君。”
他看了眼那两位仆人,温言一笑。
“钟馗兄,快请进!”
言罢,韩湘子就拉起钟馗往正堂去了。
又差一小厮,去往那吏部崔侍郎家中,让他来此韩府。
这边,那韩愈得知前些时日陛下亲封的镇宅除魔圣君来了家中拜访,自然而然也走了过来。
虽然早已知道这钟馗天生异相,且一脸虬髯恶煞之貌,但韩愈亲眼见了之后,还是吓得不轻。
缓和了半响,才镇定下心神来。
“拜见韩公!”
钟馗见韩愈进来,立马起身行礼。
“驱……钟状元,不必多礼。”
韩愈本想唤他为驱魔圣君,但转念一想,忙改了口。
二人客气了一番后,韩愈走到韩湘子身旁坐下,问道:
“湘子,那崔侍郎你可叫人去喊了?”
“已差人去了,想来崔侍郎不到半个时辰就可赶来。”
韩湘子点了点头,道。
眼下,这崔侍郎还没到,韩愈见钟馗谈吐不凡,闲来无事,便与钟馗聊了起来,他问道:
“钟状元,是终南山哪方人氏?家中可还有旁人?”
“不瞒韩公,某家是终南山蓝田县南山镇人氏,自小父母双亡,与一幼妹相依为命。”
闻言,韩愈心中微惊,不禁赞道:
“想不到钟状元身世如此凄苦,但你日后能高中状元,想来是勤学苦读之故,真是天下仕子典范。”
话落,钟馗叹道:
“只可惜时运不济,遇事不公……”
对此,韩愈也一时默然下去。
忽得,钟馗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道:
“说起来我死后,不知我那妹子钟藜过的如何了?”
听到此话,韩愈便建议道:
“钟状元此番承蒙圣恩,得以状元之礼葬之,何不回趟终南山看看?”
“某家也正有此意。”钟馗道。
韩湘子见二人聊得兴起,便插了一句:
“钟馗兄,何时出发?贫道也想随你一道去。”
“怕钟馗兄还不知道吧,我修道之地,就在终南山。”
“能得洞箫真人作陪,某家求之不得。”钟馗一扫脸上阴霾之色,道。
不知不觉,半個时辰过去。
那崔侍郎也从家中赶到了韩府。
今时他没穿官服,而是着一修身的紫领长袍。
一到韩府,下人就将其领到了堂里。
“韩公,鄙人来迟,还望恕罪。”
刚一迈步进堂,那崔侍郎便告句了罪。
“没迟,崔侍郎请坐!”
韩愈笑了声,就伸手示意道。
对此,崔侍郎倒不着急坐下,正欲转头对韩湘子问好时,冷不防望见一旁那铁面红衣的大汉时,便宛若看到了鬼般,叫道:
“韩公,他…他是人是鬼?!”
“崔侍郎,这位是圣上亲封的镇宅除魔圣君。”
见状,韩湘子不禁失笑了声,道。
“原来是镇宅除魔圣君,失…失礼失礼。”
闻言,崔侍郎这才反应过来,他自觉失态,忙欠身道。
“崔侍郎,不必与某家客气。”
钟馗并未在意,道。
接着,几人便步入了正题。
这崔侍郎,出自清河崔家,乃大唐望族。
如今,不到四十岁,就坐上了礼部侍郎的位置,前途不小。
但此次圣上让他负责以状元之礼厚葬那镇宅除魔圣君,可把他难到了。
毕竟,这人已死去多时,他连钟馗的坟茔尚且找不到,谈何葬之?
这几日,他先是去了吏部,费了好一番手脚,才弄来钟馗的档籍。
要知道,钟馗当年撞死金銮殿一事颇大,吏部对其记载是少之又少。
只是寥寥提了几句。
这也导致崔侍郎这几日,似在做无用功。
好在眼下见着真人了,一切问题可迎刃而解。
“钟状元,是想葬在长安,还是回到祖籍?”他问道。
“落叶归根,自然要回终南山。”
钟馗想也没想,便回道。
“那我今夜回去,就修书一封给那蓝田县令。”
崔侍郎当即应下。
“我家里还有一妹子,名为钟藜,希望崔侍郎让那蓝田县令帮忙寻到。”
闻言,钟馗跟崔侍郎提道。
“这是自然。”
“钟状元不说,本官也明白。”
“除了你妹,可还有其他亲人?”
崔侍郎微微一笑,接着又问。
“没了。”钟馗摇了摇头。
话落,崔侍郎脸色一怔。
不多时,他还问了那钟馗的尸首葬在何处?
这可是重中之重!
弄不来他的尸首,崔侍郎简直寸步难行。
“待会儿,某家自会领你前去。”
钟馗言道。
说起迁坟一事,钟馗还想把那柳含烟与王富曲的尸首,与自己葬在一处。
一念及此,钟馗又与崔侍郎提了此事。
对此,崔侍郎不敢大意,言说自己做不了决定,只能明日去问一下陛下。
不过在他看来,此事问题不大。
一来尸主钟馗同意了,二来他的两位结义兄弟,如此重情重义之举,让人为之垂泪。
一切商量妥后,钟馗就与崔侍郎走出了韩府。
随行的还有韩湘子。
说起来钟馗的尸体,还是他的好兄弟杜平出钱葬的。
当时,杜平同钟馗一道来京赶考,也一样高中!
临死之前,钟馗还托他有空照料一下自家妹子,也不知眼下情形如何了?
……
钟馗的尸体,葬在长安城外,一座野山的山脚下。
因当时钟馗触怒权贵,杜平不敢立碑。
故而,哪怕崔侍郎得知钟馗的墓穴在此处,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
此外,四周坟茔不少,俨然快成了乱葬岗。
再次来到自己坟前,钟馗一脸怅然,站在原地,许久未言。
韩湘子知他此刻心境,也没有开口,叫上崔侍郎,二人就退到了一旁。
等过了一炷香后,那钟馗已找出了三具骸骨。
正是他与、柳含烟与王富曲三人的。
望到这三具骸骨,崔侍郎本想叫人来收殓的。
但钟馗却不想这么麻烦,袖袍一卷,就将那三具骸骨收入了袖里。
他这金刚不坏大红袍可是一件重宝,能大能小,吞山吸岳不在话下。
“崔侍郎,何日准备好了,可叫某家启程赶赴蓝田县。”
收好骸骨后,钟馗又对崔侍郎说道。
“钟状元放心,最迟三日,就可启程。”
不用崔侍郎派人收殓,他也乐得自在,此刻闻得此言,忙保证道。
很快,几人就离开了这座野山。
到了城里,三人便分道扬镳了。
崔侍郎回了自个家,而钟馗则去了淳和仙府,韩湘子回了韩府。
……
……
长安。
天下都城隍庙里。
这日,那天下都城隍身穿三才章服,头戴一方冠,本在处理公案,忽得庙里,法幡一扬,香坛之中吐出一道金光来。
只是几息功夫,就化作一行行云篆小字,铺在堂前。
如此动静,自然引起了天下都城隍的察觉,为此他抬头望了过去,一见到那鳌头字眼是真武大帝的宝诰时,他登时脸色一变,讶然道:
“怎真武大帝给本城隍传了音讯?”
要知道。
天下都城隍,归泰山府说管。
说白了,就是东岳大帝。
偶尔他与阴间,几位阎君鬼帝有过来往。
但真武大帝那边,却是没怎么联系。
眼下,后者突然传讯给自己,天下都城隍还真是受宠若惊。
不由得,他更加谨慎起来,望着那篇云篆小字,细细读了下去。
没过多久,天下都城隍就明白过来了。
敢情这真武大帝给他传讯,是叫他派人告诉钟馗,其两位结义兄弟之事。
“那钟馗是何等人也?”
“居然可劳烦大帝传讯,还真是奇哉怪也……”
回过神来,天下都城隍暗忖道。
好在真武大帝告知了那钟馗的下落,就在长安的淳和仙府。
对于淳和仙府,天下都城隍还是有所耳闻的。
那是大唐陛下,赐给罗浮真人的一座府邸。
至于罗浮真人,乃有道仙真,天下都城隍不可能没听过。
在他看来,此事既涉及到真武大帝,那他该亲力亲为去一趟淳和仙府。
顺便也认识一下,那钟馗是何许人也?
……
……
翌日,早朝罢后,那崔侍郎独自求见了唐皇。
君臣二人在御书房见了面。
“崔侍郎来见朕,可是有什么事情启奏?”
唐皇坐在龙椅上,问道。
“是有一事要请陛下定夺。”
崔侍郎道。
“崔爱卿,但讲无妨。”
唐皇开口道。
“陛下让臣厚葬那镇宅除魔圣君钟馗,昨日臣与他见着了其尸首,但钟馗还想将他两位义弟,合葬在一处?”崔侍郎道。
“哦?钟馗还有两位义弟?这二人是怎么死的?”
唐皇轻咦了声,忙问道。
“那二人与钟馗义结金兰,在其死后,不愿苟活于世,便在他墓前自杀身亡。”
崔侍郎讲道。
“什么?!”
“那钟馗两位义弟,居然自杀而亡?”
“想不到,那钟馗是舍生取义之辈,他那两个义弟也颇重情义,真叫人吃惊!”
闻言,唐皇一惊。
古来结义,效仿关公义结金兰的不少,似这般兰交之死,不常有,更少闻!
思虑间,唐皇对钟馗三人更加敬重。
唐皇好奇问:“那二人叫什么名字?”
“柳含烟与王富曲!”崔侍郎忙道。
“好!就依钟馗所言,将三人合葬一处,你还让人写一赞文,歌颂此等忠义之举。”
唐皇抚案称道,允许了此事。
“臣,遵旨!”
崔侍郎回道。
在他看来,这写文一事,放眼满朝百官,唯有那韩愈最为合适。
……
……
于是乎。
第二日,这崔侍郎就又去了韩府,求韩愈为钟馗写一墓志铭,记载钟馗与柳含烟、王富曲三人此等兰交赴死一事。
对此,韩愈自然是答应下来。
还让韩湘子去了那淳和仙府,告知钟馗此事。
……
值得一提的是,自那月孛天君走后的第二日,那罗浮真人就离开长安,云游四海去了。
临走前,他将淳和仙府交给吕洞宾来看管。
是日。
这淳和仙府之外,来了一位阔脸方正,身穿玄袍,面容奇矍之人。
他看似有四五十岁。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天下都城隍。
他走到那淳和仙府门前,见二道童把门,便开口道:
“我要拜见罗浮真人,就说近邻来访。”
淳和仙府与天下都城隍之庙,同在长安,可不就是近邻吗?
故而,天下都城隍此话也不假。
“我家真人云游去了,不在府上。”
把门的道童望向他,道。
“不在府上?罗浮真人几时走的?”
天下都城隍一愣,不禁问道。
怎如此不赶巧了?
“数日前。”那道童言道。
这道童见天下都城隍之貌不凡,且给人一玄妙威仪之感,便又改了口:
“眼下,纯阳真人在府,不知你可要见他?”
“纯阳真人?”
天下都城隍不曾听过这个宝诰,故而呆了下。
“纯阳真人与我家真人是好友,本领不凡,乃人间全真派掌门,素有剑仙之城,号吕祖。”
道童瞧见那天下都城隍一脸困惑之色,心中不免狐疑起来。
此人来找自家真人,想来是熟识。
弄不好也是位道家高人。
怎不知纯阳真人的名头?
这就奇了怪了。
“那就去传纯阳真人一声。”
天下都城隍来都来了,自然不可能回去,便点了点头,道。
话落,那道童就走了进去,到太素宫禀见纯阳真人去了。
不巧的是,在他走后没多久。
韩湘子就施施然来了此处。
一到这淳和仙府,望见门外之人,韩湘子忽得目光一凝。
天眼一睁,就见此人一身浓郁阴气,法正气通,比当初在地府的罗酆山所见的北方鬼帝也不遑多让了。
“此人是谁,怎会来此淳和仙府?”
见状,韩湘子暗忖道。
彼时,那天下都城隍也发现了韩湘子。
望到后者一身昳丽金相之貌,且脑后三花完足,分明是为道家真人,不禁愣住了。
这长安,几时来了这么多有道仙真。
抛去罗浮真人不谈,里面一个纯阳真人,外加来此的年轻道人,已有两位了。
“洞箫真人来了!”
这边。
另一道童,望到韩湘子走来,忙上前迎道。
韩湘子这些时日常来淳和仙府,把门的道童自然认识。
况且他又与罗浮真人交好,还是纯阳真人的师弟,说是半个淳和仙府的人也不为过。
“嗯。”
韩湘子微微颔首。
随即,唤那道童来此,问道:
“此人是谁,来此何干?”
“这人自称是我家真人的近邻,来此想拜访祖师,只可惜我家祖师数日前云游去了,先前明风去里禀告纯阳真人了。”那道童实诚言道。
话落,韩湘子微微了然。
便走到那天下都城隍面前,躬身开口:
“贫道韩湘子,见过这位前辈。”
“请前辈随小道来。”
“多谢。”
天下都城隍不咸不淡说了句,就跟着韩湘子进了这淳和仙府。
同一时间。
另一位把门的道童望到这一幕,险些惊掉了下巴。
他看到了什么?
堂堂道家真人,唐皇亲自册封的洞箫广济天师竟然对那人如此客气?
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
另一边。
明净道童去了太素宫,与纯阳真人禀明外门有一人自称是祖师近邻,要来此拜访。
对此,吕洞宾沉吟一二,便让他进来。
结果那明净道童刚走,就见自家师弟领着一人来到了殿中。
“师弟,他…他是?”
吕洞宾天眼比韩湘子还毒辣些,在天下都城隍迈入殿里的刹那间,他就察觉到了此人大有来历!
不是凡尘红尘客,应是天上驾鹤仙。
刹那间,吕洞宾就直视韩湘子问道。
“我也不知。”
韩湘子苦笑一声。
“不知前辈来此,有何指教?”
吕洞宾面色一顿,继而望向那天下都城隍,露出十分客气的姿态,稽首开口。
说这天下都城隍进来,同样是发觉了吕洞宾的不凡。
当下更加震惊了。
事到如今,天下都城隍也没隐瞒自己。
不为别的,就为这二人如此年纪,就能三花聚顶,修成真人,便有资格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直言说道:
“我乃天下都城隍,奉了真武大帝之命,来此要见一名叫钟馗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