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六章 无腿者的故事(1 / 1)南极松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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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正在苦费心机的想再抓一个兽人的时候,兽人无腿者也正在猎杀人类。

无腿者在脱离与艾文的战斗后,没有懊悔,没有激动,只是理智地开始下一场猎杀。在与他主动撤离的那一刻,他就寻找好了目标。

“啊”。一个人类战士愤怒而又绝望地向无腿者冲锋。

无腿者抚摸了一下坐骑的脑袋,安抚着它,直到人类战士跑了一大半的旅途,他才让自己的坐骑微微加速冲锋。

“刷”的一声,战士的剑才举起一半,一根尖柄早已先一步刺穿了他的喉咙。

看着那个人类徒劳地用手想要制止血液地喷涌;看着他绝望的眼神;看着他的血液慢慢在地上的小坑里汇聚。无腿者似乎看见了他的好兄弟石棒死亡的样子,也和这个人类一样绝望,也和这个人类一样不屈,不,他一定在想着反击。

摆了摆头,无腿者控制自己暂时摒除这些思想,控制着坐骑前往树林。

一共五人到七人的佣兵小队,被自己在荒野上追击杀死三人,还有两人到四人,现在自己即使追到树林中,他们也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势。

太阳如往常一样落下,余晖映在远处的山峰上,把它染的金黄,火红。两百年来的猎杀又一次落幕了,尽管太阳升起的时候,又会早早开始。

无腿者骑着坐骑来到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从这里可以把远处低洼地的人类营地尽收眼底,再远一点,就是兽人的营地。最近的树林也有两百五十米,除非是精灵,不然没人可以射的中他。

尽管这里显眼了一点,但无腿者偶尔会来这里站立沉思一会儿,这也是他难得的休息时间,他可以什么都不想,只是和远处的那个瞭望塔上的人类士兵大眼瞪小眼。

姑且消耗一个士兵的精力,说不定明天他去阵前对决的时候,就少了一分胜算。

只是今天注定有兽人来打扰他了。

一个提着大锤的强壮兽人从远处走来,面容严肃,引来坐骑的一声声低吼警惕。

看着那头畜生一副警惕的样子,又在无腿者抚摸了一下之后,立马平复。提着大锤的兽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欺软怕硬的家伙。

他随手把大锤放在一边,坐下开口说道:“找到石棒的尸体了,那个红眼睛的家伙力量非凡,剑术也不错。”

“还有很厉害的直觉。”无腿者加了一句。

“嗯,”停顿了一下,“又是个难对付的家伙。”

一时沉默,两个兽人就静静地看着下方的人类营地。

附近的地形都是崎岖起伏的小丘陵,只有这一个洼地算是平坦,正适合双方在这里慢慢地厮杀,流血。

月光开始慢慢地流淌在大地上,无腿者厌恶地看了一眼天上圆满的月亮,说道:“回去吧。”

“嗯”

兽人都不喜欢月亮,那是人类的保护神,却是兽人的憎恶。

两个兽人趁着夜色,穿过此起彼伏的丘陵,最终来到一片平原。

远处矗立着一片片建筑群,混乱无序,粗狂野蛮。

一路上不时有兽人回来,看见他们还恭敬地啪了啪胸膛,以示尊敬。

他们一路前行,穿过一座座建筑物,最终来到了目的地。

一位年老的母兽人坐在院落门槛上,正在月光下缝制皮革。看见他们来临,她的眼神颤抖了一下,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听着声音中的期望,无腿者面无表情地说道:“石棒死了,我没有保护好他”

“滚,我的儿子死了是他因为不受拉卡得姆的庇佑,关你个残疾的废物什么事,就凭你还想保护我老石棒的儿子…….”

“嘭”的一声,房门被粗暴地推开,一个老兽人愤怒地出来,破口大骂,从两个兽人的小时候一直骂到现在他们是有多么的孱弱。

最后,看着母兽人低头无声地哭泣,只好愤怒地将母兽人拖走,带回屋里。

随着一声重重的“滚蛋”,老兽人关上了房门。

无腿者在院落的门槛上,静静地看着。每个兽人家里都是一座房子加一个院落,院落外面只有一个矮矮的栅栏,只做界限之用,前面更是敞开。

周围有兽人听见了骂声,出来看见是他们两人,又看见他们沉重的神情,心里都有所猜测,叹息了一下,又陆续回房。

“我先走了。”提着大锤的兽人,转身就走,声音中隐含一丝哭腔。

无腿者摸了摸坐骑的脑袋,它顺从地摇头摆脑。

接着瞭望塔的大火,无腿者来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

他的家没有栅栏,门也没有锁,被坐骑用脑袋一顶就顶开了。

房间简陋,只有墙壁上挂着许许多多的肉块,一个桌子,一张床。

无腿者取下好几块肉,和自己的坐骑一起慢慢分食,还拿了桌子上唯一的一个果子来吃,味道不错,酸甜酸甜的。

床边的坐骑大口咀嚼着嘴里的肉,突然感觉脑袋上有一点点凉意,它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只见自己的主人眼睛里在不断地滴下水珠。

它愣了愣,不明所以,但肚子中的饥饿让它继续埋头猛吃。

尽管无腿者限于先天疾病,腿部完好但却没有一点知觉,所以迟迟无法突破到十级,但他在先锋要塞也算是小有名气。九级的实力,凶狠理智,杀死过两名九级佣兵。这些为他带来了部落的赞誉,人类的憎恨。

但在二十多年前,无腿者作为一个废物,作为一个双腿完全无用的兽人,他的父母早年相继死去,在奉行强者为尊的兽人部落,他过的并不算好。

别的兽人讥笑他,殴打他,侮辱他,用许多可笑的理由找他的麻烦,因为许多可笑的原因来教训他,试图证明他们的勇武,或者带着被欺负殴打后的愤怒来更加愤怒地殴打他。

无腿者曾咒骂过,他曾在夜里发誓,如果有恶魔或者魔神愿意给予他力量的话,他一定会抛弃对兽人神灵的信仰,来信仰带给他力量的存在。

他曾向兽人神灵日日夜夜地祈求,但一无所获。

他怨恨,他咒骂,他愤怒。但依然只能忍受懦弱的兽人对他的残暴。

直到他遇见了石棒,石棒为他出头让他免受欺负,石棒从家里偷拿食物给他,让他不用去乞讨,石棒告诉他自己的梦想。

他问石棒:“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那个壮实的傻子,一脸惊讶地说:“我们是同族啊,”他停顿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别怪那群小子,他们……”

“我不怪他们。”无腿者说道。

“好。”石棒很欣喜,又很高兴。

……

当时的无腿者心里其实是怨恨的,只是石棒不愿意,所以他强迫自己“放下”对那群懦弱的兽人的怨恨,至少表面上放下。

幸好,无腿者的天赋不错,他进步的很快。在石棒的父亲老石棒发现自己的儿子修炼缓慢,原来是把食物大部分都给了无腿者之后,老石棒好好地教训了两个臭小子一顿,然后给了他们双份的食物。石棒的母亲在缝制皮革毛衣的时候,总会“恰好”多留下一些面料,然后给无腿者一份,有的时候,石棒的弟弟和妹妹都没有。

那是无腿者人生中罕见的幸福时光。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慢慢长大,以至于不得不面对现实。

刃牙部落轮换到这片平原,他们不得不来。

二十年一轮,已经持续了五百年。

在与人类的不断厮杀中,无腿者也在不断的改变。

他的实力不断增强,不断杀死强大的敌人,他的心理也不断的蜕变,变得成熟,变得坚韧。

他原谅了以前欺凌他的兽人,他想到他们的父母每次依然会给他食物。

他明白了兽人一族的困境,他们在与人类的竞争中处于劣势。每次的轮换都是在对兽人部落的放血,从一个换到另一个。

他想拯救兽人一族的命运,却无能为力。

他不断地训练自己的杀戮技艺,任何有用的东西都愿意尝试。他目睹了当年欺凌过他的兽人的死亡,他见证了阵前杀戮的荣耀,他看到了因家人死去而落泪的兽人。

他变得理智,变得冷漠。

所以,他的兄弟石棒死去的时候,他依然克制了自己,平静的让他自己都惊讶。尽管早已在内心预演过这种可能,他想过自己会愤怒,会疯狂,但当事情发生时,他只有平静。

“拉卡得姆,我向您祈求,给予兽人一族光明。我愿抛弃自己的一切,化为您的矛,您的盾,为您征战一生。”

无腿者在黑暗默默祈祷着,这是他自己的祈祷词,他已经祈祷了十三年七个月二十三天。

他无法达到十级,成为大兽人,为部落做更多的事。他只能寻找每一个机会,杀死每一个人类,让人类的力量削弱一点点。

祈祷完毕,无腿者感受到坐骑正在用头碰他的手,他想到了十五年前,他坐在一块木头上和石棒一起发现了这头魔兽幼崽,当时这头坐骑和巴掌差不多大,就是这样碰着他的手。

那天,天气正好。

“给你吧,我怕我弟弟把它吃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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