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横流,大多数尸体都破破烂烂的,好似无用的垃圾。百夫长第一个死亡,被阿索托林一枪刺烂头颅,就像爆裂的西瓜,无头尸体无力的倒在一边,在这个尸体堆中并不显得突出,也不显得残忍。
阿索托林脚步不停,速度又变得越来越快,一个士兵嚎叫着扑上来,下一刹那,一场血雨绽放,一只手打着旋砸在了一个士兵的脑门上,打得满脸的血。
阿索托林的速度慢了一下,又重新提速。下一秒,又是几个士兵冲上来。
拖延的时间不可能长久,甚至短的超乎想象。
当士兵人数下降到了五十人时,阿索托林就又一次提速了,这一次他杀死三个冲上来的佣兵后继续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跑去,想要直接冲破阵列。
短短的五十米,死亡人数和阿索托林冲进阵列时相差不多,各折损差不多三分之一。
阿索托林最后一个横扫将前方的人类士兵扫得干干净净,眼前再无阻碍。冷眼回头看了一下那些颤抖的士兵,阿索托林脚步更快,几个刹那间就离去百米。
看着阿索托林的远离,自己再也无法阻拦他,他也伤害不了自己。一时之间,庆幸,喜悦,悔恨等齐齐涌上士兵们的心头。
。。。。。。。
艾文一边跑,一边将背上那个家伙的盔甲和他手上死握着的长剑都丢在路上,包括艾文自己缴获的斧头和那七颗兽人头颅也一起丢下。只是收集沿途燃烧的灰烬,感谢兽人们的努力,艾文微微弯腰,拿袋子贴着地面就能装不少。
那个兽人速度快的惊人,艾文感觉绝对不止十级。艾文一向依赖的直觉也在告诉他:被那个兽人追上,自己绝对会死。
战士绝不能抛弃自己的武器,那是他的荣耀。——艾尔罗伊
可惜的是,艾文并不崇拜一个死了五百年的皇帝。艾文一直坚信武器是为使用者服务的,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能丢下武器,但在这种极端情况下,艾文也并不犹豫。
一阵针刺般的感觉突兀出现,艾文感觉自己后背一寒。艾文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个兽人临近了,那种绝对理智又绝对暴虐的眼神,艾文再熟悉不过了。
速度更快,艾文感受着那股寒意越来越深,越来越重,甚至一丝丝恐惧在艾文心中抑制不住的诞生,并蔓延扩散。
“上面,下面,上面…….”艾文不断地在心里重复。
猛然间,一切恐惧消失,艾文心里也叫道:“到了。”
艾文一个急转,顺势跃起,将正面转向兽人,死死地盯着那双暴虐的眼睛。
就像一个小高达,但那充满了野性力量的手臂肌肉比常人的腰都粗,给人一种粗犷的力量美,恐怖与美丽从没有结合的这么完美。
那直刺长枪的姿势比地球时代艾文看过的最优雅的高尔夫还美,尽管只是右手的微弱摆动,但那是从无尽杀戮中磨练出来的简洁有力。
下一刹那,长枪从艾文脚尖穿过,艾文用力一登,借着这股力向后飞射,一道更大的力紧随其后,从枪身传来把艾文倒射入水中,一声咔擦紧随其后响起。
“闭紧呼吸,停止心跳。”艾文的声音因为剧痛显得失真。
阿索托林举起长枪,他坚信自己的长枪不会受到水流的阻碍。
河流突然散开一大片黑云,污浊扩散,难以辨认。阿索托林犹豫了一下,感受着枪身的温度,最终决定等待。
艾文感受着右腿传来的剧痛,脸色扭曲。他强制忍耐住,拉着背上的人一起慢慢沉入水底。
鱼虾受惊离去,艾文看着头顶黑暗的散去,白色浮现,甚至能看到湛蓝的天空和那些四不像的白色云朵。
阿索托林看着黑暗的散去,注视着河水的流动,平静冷漠的面庞变得越来越难看,乃至疯狂。他没有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只有暗流涌动,但水底礁石众多,只要艾文他们不动,他也无法分辨。
他静静地等待着,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火山,岩浆在翻涌沸腾却被他强力压制。
时间在这时是前所未有的平等,没有谁觉得时间飞逝,只有漫长的煎熬。
艾文感受着**的绷紧,随便想着什么事来分散注意力和腿脚的痛苦。他想到了地球时代的游戏,想到了前两天的食物,想到了荒野之咬,想到了独臂。。。。。。
最后他想到了这次的惊险。
艾文一开始就明白逃往要塞时间不够,而且城门关闭,即使要塞城墙上的大骑士也不一定可以救下近在咫尺的他们。没有办法的艾文只能选择这条河流。
灰烬是掩藏他们地点的必须手段,不然艾文他们还没落下去就会被兽人的长枪刺穿。
艾文在最后时刻一直在猜测兽人的长枪位置是艾文的胸腹还是头颅,最终运气不错,刚刚好。而那股大力是兽人发现艾文闪避后,长枪被兽人强制上抬,强大的力量让艾文的后腿断裂,以至于现在剧痛蔓延到了腰间,而小腿以下已经没了知觉。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当第六分钟的时候,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在远处闪现,阿索托林感受着震荡的空间粒子缓缓握紧了枪身。
一位穿着淡蓝色长袍的法师出现在地平线,他举起魔杖不时的吟唱着什么。阿索托林这一回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一位掌握了短距离空间传送的魔法师,如果是近距离阿索托林还有一些机会,但这种长距离之下,阿索托林再等一会则必死无疑。
淡蓝色的闪电开始在魔法师的手心跳跃,阿索托林越来越快,但魔法师依旧轻松地跟随,闪电一闪而逝直接打在阿索托林的后背上,在明显的僵直了一瞬间后,阿索托林不敢停步回头,这个魔法师比他预估的还要厉害。
法尔斯默默地计算着,不停地用闪电法术削弱延缓前方兽人的力量,等待最后的收割。突然一个黑影从河里穿出,出现在他的视野边缘。
法尔斯吓了一跳,差点下意识地激发了自己的护身法术。
艾文剧烈地喘着气,双手用力地扑腾着,勉强让自己不沉入水中,一偏头看见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袍的儒雅男人正犹疑地看着他。
“那个白色的大骑士还在水底。”艾文直接说道,然后狼狈地靠近河岸。
当艾文身体再也坚持不住的时候,艾文就放开了自己抱着的大骑士,让他顺着水流慢慢离开。这是一个试探,当注意到骑士没有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长枪贯穿的时候,艾文就知道那个兽人已经离开了。赶紧浮上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穿着一看就是魔法师的魔法师。
至于那个大骑士,艾文是没办法了,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他要是还是死了,艾文也无可奈何,现在他只想上岸而且他感觉自己的右腿是废了。
法尔斯脸色变幻了一下,看着远处逃跑的兽人,散去了手中的蓝色电弧,从虚空中掏出一个水晶球监视周围又给自己加了一个水底呼吸术,就跳下了河。
艾文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感觉着自己心脏重新跳动带来的一阵阵刺痛和腰部以下的冰冷,暗道:这下亏大了。
过了一会儿,法尔斯就背着一个人从水里爬出来,走到艾文身边也不废话,左手拎起艾文的衣服就开始念诵法术。
微风浮起,托着三人向先锋要塞飞去。法尔斯心里焦躁,他的传送法术只能传送他一个人,多人传送他目前并没有掌握。而飞行术虽然不慢,但是在有一个垂死,一个半残共两个伤员的情况下,速度并不能让人满意。
快速飞过要塞上空,法尔斯直接前往生命与农业女神教会。
法尔斯挺急的,艾文倒是很放松。他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飞上天空,但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飞行是这样的。没有欣赏地面的美景,而是望着天上的湛蓝和白云,和在地上抬头望天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尽管艾文如果转头的话,也能勉强看见地面上人们的惊讶和羡慕,但那太不雅观了,会显得很狼狈。
所以艾文保持着头不动,眼睛转到眼角,想要瞟几眼,先是教堂尖顶,又是战争与勇气之神教会的大钟……然后就没有了。
“你有没有想过午夜敲一下那个钟?”艾文问道,又加了一句:“简称午夜敲钟?”
法尔斯瞥了艾文一眼,这才发现这家伙悠闲轻松的惊人。
法尔斯眼睛抖动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道:“战争与勇气之神教会交规三十五条第二则,亵渎教会财物,贬为奴隶三年。”
“午夜,他们不知道。”艾文脑残地加了一句,他明白这是胡说,但他就是想撩一下。
法尔斯面无表情,来到目的地,直接将艾文递给了前来的安娜祭司旁边的牧师。
有点粗鲁,疼的艾文一阵呲牙咧嘴。
看着牧师将两个伤员抬下去,法尔斯对着安娜祭司感激地点了点头。
“愿生命与你同在。”安娜祭司认真而柔和,却有一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