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在关心我的,对不对,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什么缘由,不方便跟我走,可是你告诉我,我去告诉游木长老与信凌君,你只要告诉我,你的心,一直都在仙族,我便立时离去,可好?”
凌夜修不再多话,而是冰冷的,抽出了斩妖剑,这剑在黑色的夜里,分外的刺眼,那幽蓝的光芒,像冰,四散开去。
他说:“积雪,你不要逼我!”
万积雪冷冷的笑,可是她还没来记得质问什么,凌空飞来一掌,打向凌夜修,凌夜修一面提了剑抵挡,一面看向那如闪电般的身影,飞了过来,立在万积雪身旁,却是游木长老。
“积雪,休要耗费时间与这叛徒多言!”游木长老说罢,又纵身飞起,朝着凌夜修攻去,一连三掌,掌掌致命。
凌夜修那刻本想受了师傅这三掌,也算还了他老人家的人情,可转念又想到如今夜烟凝、唐渺皆身受重伤,若他再重伤,只怕会坏了大事。顾不了这许多,凌夜修提剑的手便行起法术,这三掌过来,竟全被他正面挡回。
游木长老冷笑:“哼,怪不得做了这魔族的叛徒,原是在这魔族修得了如此高超的法术,积雪,还不快拿定魂幡?!”
万积雪却痛苦万分的摇头,她咬着唇,隐忍的看着凌夜修,那熟悉却陌生的脸,她说:“夜修,你真的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凌夜修心里却是明白,若万积雪拿定魂幡与之搏杀,那他今日只怕会必死无疑,可怎么办呢,他不得不守着这碧云紫霄宫,寸步不能移!
“师傅,我凌夜修自知对不住您老人家,要打要罚,本该悉听尊便,但是今日凌夜修有要事在身,请您行个方便,改日凌夜修定当亲自去请罪,这条命,也任由您说了算!”凌夜修诚恳的说着,便是为了夜烟凝,可他面对自己的恩师,也不能无动于衷。
这游木长老本已动了恻隐之心,奈何忽然不知从哪发出来的一声响,惊动了他绷紧的弦,他哼哼冷笑:“休要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我游木顶天立地,便是今日死在这里,信凌君与万万千千仙族将士,也会以我为荣,你,拿命来!”
原来这一声响,是夜叙初手下的卫队不小心发出,这时,他的亲兵卫队已将这里团团包围,见已无隐藏的必要,夜叙初便打了手势,将士们立时点亮了火把,这夜空竟一时亮如白昼。
虽然此时现身不是恰当时机,可听得那定魂幡的名字,夜叙初心里直紧张,且不说魔尊正是被这定魂幡所伤,如今又不知身体恢复如何,便是那唐渺、夜烟凝又不在这魔族大陆,真要打起来,只怕拼个你死我活,也只落得个两败俱伤,白白给了敌人大军机会。
但事已泄露,便是一味躲藏,便教敌人笑话,偌大的魔族大陆,竟连半个守兵侍卫都没有,传将出去,岂不被笑话!
“梦寒宫夜叙初见过游木前辈,万姑娘!”夜叙初总归是跟着魔族老首领身经百战,如今这形势,他也是泰然自若,处之不惊。
游木长老瞥了一眼,哼了声道:“无须客气,你夜叙初也算是魔族老将,恁的偷听墙根,做这等龌龊事!”
夜叙初淡然一笑,道:“前辈误会了,叙初适才按兵不动,是因着凌殿主的私事,叙初一来不便插足,二来,叙初也是要两位明白,凌殿主自来到我魔族大陆,便已是我魔族之人
两位再多费口舌,也是枉然。游木前辈是明白人,单我梦寒宫守兵就有五十万,若动起手来,只怕前辈与万姑娘落不得什么好,前辈若听叙初一言,叙初担保两位安全走出魔族大陆!”
“哼,你休要吓唬我,我游木既然走得进来,便也能走的出去!”
“却为何叙初会领兵于此呢,前辈就没想过是为什么?”此刻围在几人外面的,不过是夜叙初的亲兵卫队,若说大部军队,他倒并未调遣,而如此说话,只不过无中生有罢了,而如此一计,只是夜叙初看的明白,凌夜修并不想打这一仗,他赌的,不过是万积雪对凌夜修的感情!
游木长老却是横眉怒对,丝毫不怯,他胸有成竹的喝道:“任凭你们这些魔族妖孽能言善辩,我游木岂是怕死之人,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我游木也绝然不会退缩!”
可是万积雪心里却仍是不舍,仍是不愿,啪嗒啪嗒落着泪,她恳求游木长老道:“师叔,积雪求您,走吧,咱们这便走吧!”
“混账,我以仙族长老之名命令你,立刻战斗!”
万积雪摇摇头,她说:“师叔,如今咱们便如同那案牍上的鱼肉,便是有定魂幡,拼个两败俱伤又如何,白白牺牲了性命不说,教积雪如何向信凌君与一众仙族交代?”
“你积雪,如今怎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师叔,您勿怪积雪任性!”万积雪趁游木长老不备,伸手就点了游木长老的穴道,又深情的望了一眼凌夜修,便带着游木长老纵身飞去。
款款深情,诉与清风……
夜烟凝听得唐渺说邪久王提出的那个要求的时候,是有些犹豫的。
唐渺虽然脸上有些难以名状的颜色,许是犹豫,却又带着些期待。事到如今,她夜烟凝怎好中途放弃呢?
报仇。这两个字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骨血里,为了报仇,为了那些曾经遭受的屈辱,她宁愿忍辱负重,只为有朝一日,搅他个天翻地覆,叫那些恶毒的灵魂,早日归于尘土!
“烟凝,”唐渺说,“我知道他提这样的要求,无非是想教你知难而退……你与那蝶翼凤尾兽的感情,我又岂能不知!”
夜烟凝低眉:“既是有求于人……何况烟凝许久未去彘荒蛮地看看了,便是去看看也罢!”
“可是你身上的伤”
“早已无有大碍,烟凝会多加小心!”夜烟凝说罢转身待要走,唐渺似是有些于心不忍,便拉住她,说道,“我再去找邪久谈谈吧,你也知道,他久不闻世事,如今冒然问他借兵,他有些犹豫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