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8 医生政客(改)(1 / 1)阴九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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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手无策?徐一真几乎以为听岔了。

太医院对此束手无策,这跟宰相对某件国家大事说“我没有办法”有什么区别?简直天方夜谭。

徐一真强忍着吐槽的冲动,听张长贵接下来怎么说。按照事情发展,接下来才是一切的关键转折。

张长贵捕捉到了徐一真眼中的震惊:“莫非徐院使知道,那是什么?”

徐一真点头:“我确实知道。只是我更奇怪,太医们竟然不知?”

张长贵并不讳疾忌医,抱拳拱手:“还请指教。这究竟是为何?”

“说出来不值一提。”徐一真摆手,不以为意:“世间有安心做事踏实做人的,更不乏偷奸耍滑存心不良的。各行各业都是如此,药材商自然也不例外。”

“其中有些人,或是要让炮制出来的药材好看一些,或是为了防止发霉,诸如此类的原因,在炮制药材的过程中使用硫磺熏蒸。”

“硫磺熏蒸出来的药材,除了颜色更鲜亮一些,与平常无异,气味不仔细闻尝也察觉不出分别。

“但实际上其内里药性已然改变,连带着一副药效用便会改变,或是变得药力更大,或是变得毫无效果。但无论是哪种,对于重病之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确实如此。”张长贵恍然:“原来如此啊。”

张长贵沉默了一小会,似乎在思考什么,而后是更大的恍然:“原来如此,想不到医生选拔竟有这么大的缺陷。”

徐一真被张长贵反应弄得摸不着头脑。说的是药材的事,怎么牵扯到医生选拔上来了。

医生选拔是太医院面向社会的选拔考试。考试通过,便能成为太医院的最底层,医生。而后三个月一大考,一个月一小考,优胜劣汰,一步步成为院使。

一切的开始,就是医生选拔考试。

但这有什么关系?

“这跟民间学医顺序有关。”张长贵解释:“民间要学医,先得拜师。而后随师父学药三年。这三年又分为一年采药、一年制药、一年配药。”

“三年之后,师父便要考核。考核通过,才能做师父助手,大多是站在师父身后看,或是打个下手。如此又是三年。”

“再三年,由弟子行医,师父则从旁指导。前后须得小十年功夫,才能单独行医。”

徐一真听得咋舌,十年生死两茫茫。十年是个光听一听就感到绝望的时间。

但,偏题了吧。这跟之前说的有什么关系?

张长贵却自顾自地说:“但要出师,还须得做三年行脚医,便是游方郎中,记录病例医案,回来由师父审看,通过了才能出师。”

“只是太医院所招收的医生却有些不同。”

“不同?”徐一真不解:“都是行医的,会有什么不同?”

“全国各地学医的千千万,太医院满打满算才招多少医生?”张长贵说:“这些招进来的大夫,除非医术的确高到鹤立鸡群,不凡到难以隐藏,否则招进来的医生,大多是世家出身。”

徐一真眨眨眼:“世家出身?”

“还是有着太医院背景的世家出身。”张长贵一脸惭愧神色:“只是这样一来,他们自然不可能有三年游方郎中经历,而三年学药也远没有民间学医那样的广博与严格。”

徐一真恍然:“所以太医院上下,竟没人知道硫磺熏蒸之法?”连知道都不知道,更别说想到了。

张长贵点头:“一是不知道。即便知道的,比如我,也断然想不到会发生在皇宫之内。”

“这么看来,圣上的怀疑竟不无道理?”

怀疑?什么怀疑?徐一真很快反应过来:“皇上怀疑,凶手在太医院内?”

“对,”张长贵皱眉,神情凝重:“即便不是主谋,也是同伙。”

这……徐一真觉得,这院使也不怎么好当了。

“只是敌人在暗窥伺,而除了太医院,难保别的地方没有,因此皇上便想到了宫外招医的计策。”

计策?徐一真心凉了半截。

想也知道,他自己便是计策的一环,或者说计策的产物。

而陷入这等计策斗法之中,剥去光鲜的外衣,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一小老百姓,能捞着好?

“本想着,宫外招的这郎中不能太次,”张长贵继续诉说:“太次,暗地的人并不以为意。师出名门,有所背景的也不能来,若是有什么意外,不好交代。”

“因此便由我亲自做考核。在前几天拒绝了几个有背景有师门的大夫之后,那些人便知道此事有蹊跷,便不再来了。”

徐一真听到这儿苦笑:“然后就等到了我?”

“不错,”张长贵点头:“然后你就成了太医院院使。你在这个位置,不必做什么,暗处的人便会乱了手脚。因为,”

“因为我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既不属于朝堂,也不属于世家,更不属于师门,甚至在此之前我根本不存在。”

“不错。”张长贵又点头:“你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武器。而没有比你这个身份更好的了。只要暗处的人乱了手脚,就会有所动作,而一旦有所动作,锦衣卫便能出动,将他们一一捉拿。”

“而我,”徐一真冷笑:“会成为暗处敌人的行动目标,被杀死。”

“原本,或许是这样。”张长贵说:“但现在不是了。”

徐一真疑惑。

“你救了皇孙皇后。”张长贵感叹:“这个计划,皇上与我唯一漏算的,便是皇孙与皇后的病情。幸亏有你,也幸亏是你,才避免了最大的悲剧。”

“而当今皇上虽然杀伐决断,但并非冷血。他也派了人保护你,保证关键时候能保你一命。”

徐一真心中一动:“六爷?”

张长贵摇头:“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能在关键时候保住性命,徐一真颇感欣慰,至少不是救人一命提头来见的结局。但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陷入危险,他仍然愤愤。

“原以为太医院里是一群医术高明的大夫,原来也是一群政客。”

“是大夫,也是政客。”张长贵知道徐一真心里有委屈怨恨:“毕竟,太医院的大夫们穿的,”

他拎着身上的衣服,示意徐一真看过来:“也是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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