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2 兄妹情深(1 / 1)阴九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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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两人就要进屋,秀儿胳膊一拦,把门挡住:“哎哎哎,这是我闺房。你们俩大老爷们,不问问我同不同意就进啊?”

这……

徐一真看看张宣,没说话,眼中全是疑问。

这是病?还是本性就这样?这性格言语,跟印象中的大家闺秀大相径庭,即便出身将门,也未免太……

人说话不都细声细气,温文尔雅的么。哪有像她这么大大咧咧的?

但转而一想,蔡国公可是跟朱元璋一起起兵的。而朱元璋的队伍,算是白手起家。

如今金陵城中的这个公,那个候,起义之前撑死了也就是个小地主小商人,更多的是种地种不成,锅里没米面,活不下去的农民。

这么一想,生出一这么大大咧咧的闺女,似乎也不奇怪?

见两人半晌没反应,秀儿眉毛渐渐要立起来。

徐一真抱拳行礼:“秀儿姑娘请了,在下徐一真,可否进屋为姑娘诊病?”

“不错。”秀儿满意点头,胳膊一放,头往屋里一摆,有种后现代大姐头的错觉:“进来吧。”

徐一真道了谢,迈步进入。张宣紧接着便要跟上,却又被一只胳膊拦住去路。

“哎哎哎,问的是人家徐大夫,你又没问,不能进!”秀儿话仍然是那些话,可口气听起来可没之前好。

“那,秀儿妹子,可否让哥进屋?”

秀儿笑笑:“不行。”

张宣听得眉头直跳:“我是你哥。你不让你哥进屋,却让一外人进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徐一真作为在场第三者,颇为尴尬,想说什么,却觉得兄妹之间有种无形的气场,将他排除在外,竟是一点话也说不出。

“哼,”秀儿冷笑:“好说不好听?你要不说谁知道?我让谁进也不会让你进,你跟我院里站着!”

秀儿似乎生怕张宣进来:“你要跟迈进来,我立刻撞死在这儿,你信不信!”

徐一真听到止不住的皱眉。突然有种,这女孩病情并非好转,反而还恶化的感觉。毕竟,正常人谁说话没事死啊死啊的说的?

即便是威胁人,除非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说死。

凡人都有求生欲,求生欲让人很谨慎的说“死”尤其是把这“死”加上动作。更别说秀儿这话不仅加了动作,还加了条件。

但听兄妹之前的对话,至于如此么?不至于。

莫非,鬼门十三针翻车了?如果鬼门十三针都失效,那就只能用常规手段在十二正经上下针了。

那会是极为漫长的治疗过程。

张宣显然也吓着了,生怕自家妹子真的死在自己面前,连忙张手,双手掌心向下,一个劲儿的下压,示意她平复心情。

“好,好,我不进去。我就在外面等着。”张宣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后退。

秀儿看到他这反应,得意地哼了一声,转身回房了。

徐一真旁观,发现秀儿行事虽然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心里有分寸。比如现在,她并没有关闭房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然不合礼数,容易引起流言蜚语。但开着房门,远离还有兄长在当场就没关系。

既不至于坏了礼,又给自己保护,免得徐一真真的出什么禽兽行为。

但想想之前她对自己兄长行事,又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徐大夫坐吧。”秀儿指着兀凳:“桌上有热茶,要喝自己倒。我这没这么多规矩。我也不喜欢那么多规矩。”

徐一真也不客气,拿了壶倒了茶,轻抿一口,茶香四溢,竟是极好的茶。

徐一真笑问:“今日的秀儿姑娘与昨日相比,如同两人。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昨天的秀儿身边有长辈,有父亲,尽管是虚幻的,自然可以做小女儿态。”秀儿冷笑:“今日的秀儿孑然一身,举目望去只有自己,自然不同。”

“怎么说只有自己呢?”徐一真却有不同意见:“院子里不还有你兄长么?”

“他也算兄长?”秀儿冷哼一声,问徐一真:“你对于我这兄长,有几分熟悉?”

徐一真摇头:“并不熟悉。昨天才是第一面,此前不仅从未见过,更未听说过。”

“那就难怪了。”秀儿恍然:“你不知他的究竟。这人呐,”秀儿伸出食指,点指着院子外面:“表里不一得很。自诩出身将门之家,不说文韬武略也懂得些带兵之道,但实际上不过是一草包,干啥啥不行的货色。”

徐一真心说,我一外人这是能听的?只得讪讪一笑:“秀儿姑娘,我且先给你看病好了。”

秀儿看出他脸上的局促和心中的忌讳,便也不再说什么,却转而问:“徐大夫打算怎么看?”

徐一真头次听有人问这问题,一愣:“自然是望闻问切得看,先给姑娘号号脉吧。”

秀儿不知怎的来了兴趣:“我听说有悬丝诊脉一说,怎么不见大夫拿着金线。”

徐一真笑说:“或许有人会,但在下才疏学浅医术不精,并不会悬丝诊脉。”

悬丝诊脉,最早的故事,是说药王孙思邈以悬丝诊脉之法为长孙皇后治病,似乎在此之前,没人会,在此之后是个人都会。

但这个故事大概率只是话本故事。细究起来,悬丝诊脉也只是坑蒙拐骗故弄玄虚。

毕竟人身双手寸关尺,又分沉涩滑慢等等许多脉象,更有脉深脉浅之分。

这许多脉象,若是初学者光分辨就要费好大的劲,更何况还要搭在金线上?

要是搭根金线就能诊脉,要么是病人脉搏洪大到当场爆炸,要么是医者修仙有成,就要飞升成仙了。

所谓悬丝诊脉,更有可能是那群达官显贵皇帝老婆,明明病重还非得端着,男女大防,这防,那防,太医又得看病,还得显示出自有办法,于是创造出悬丝诊脉以及故事,以糊弄那群白痴。

好在望闻问切,切脉只是其中之一,通过前三种也能确定病情。但若是连见面都不能见,靠着一旁的太监宫女说明病情。那太医开的药有没有效,就极为玄学了。

这种情况,大概率是从明中期开始,到了清末近乎走火入魔。弄得好像不会悬丝诊脉就算不得名医一样。

徐一真庆幸现在是明初。朱元璋以及他们一起打天下的兄弟都是泥腿子出身,并没有后世这样那样的毛病。

否则针医先废了大半不说,他怕是也没个善终了。

“原来如此。”秀儿笑着把胳膊伸过来:“徐大夫来号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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