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之内,正位所在,看着眼前锦盒,赵忌心中顿时意识到其太过急功近利,内心深处一直觉得此世界极为危险,为了让自己处于安全境地而努力奔走行动,如此这般之下忽略了其身边美好的东西。
似乎自己的处境并非想象中那样危险,时间虽紧迫,但尚有将近十年时间,况且因为自己出现,或许始皇陛下并未早逝,能够与李斯、王绾等人一般,须发皆白之际,依旧龙精虎猛,精力充沛也说不定。
若是如此,数十年时间过去,大秦已趋于稳定,再有一位贤明的守成之君,不说大秦绵延万世,但九州动乱似乎亦是极为遥远之事。
想到此处,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计划要继续进行,只是不必太过心急,居安思危,却不要杯弓蛇影,成为惊弓之鸟。
“为吾向阿姊致谢,来日吾将觐见父皇,恳请入宫看望阿姊。”
说罢,赵忌揭开锦盒,入眼所见,其顿时一愣,只是片刻之后,其面容之上却是浮现会心笑容,乃是锦盒之内竟是数份烤肉,而其记忆中自己是极为喜欢吃肉的。
礼物虽然简单,但情意深重,再者阿姊身处深宫,亦无太贵重之物,况且身在皇室之内,奇珍异宝见过无数,在赵忌看来那些奇珍异宝却比不上锦盒之中的一块肉,虽然这肉烤得有些焦了,但其却是甘之如饴。
之后其与兰再次进行了简单交流之后,就让其离去了,赵忌却是让轻将阿姊亲手缝制的衣裳收好,而锦盒之内烤肉,其更是分为数次方才舍得将其食用完毕。
“坐,今日有何人送来礼物,缘由为何,可曾记下?”
就在赵忌独自一人跪坐于厅堂之中,食用锦盒之内食物之际,眼见轻子外面走来,其语气随意地问道。
“回禀公子,已记下,乃是扶苏,高以及将闾等诸位公子恭贺公子乔迁的贺礼,另,扶苏公子准备了两份,其中一份来人言及乃是为公子过生之礼。”
听及赵忌之言,轻了,略作思索,随后回禀道,与此同时其将一本纸质书册盛放到赵忌面前,其上正是之前诸多的物品的礼单。
接过书册,赵忌随意扫了一眼,在其上,只见表格框架之中名字,缘由,礼物名类等等皆详细在列,条例清晰,一目了然。
纸质的书册,身为纸张的创造者,在赵忌这里自然不缺少,尤其是搬进府邸之后,其就命人专门将府中一个院落改造成了一个小型造纸作坊,防护上有专人看守,严格控制其他人接触工坊之中劳作之人。
在技术上,造纸技术亦是有所改变,根据不同用途,纸张厚度发生改变,同时亦在实验不同材料产出纸张的质量,进行实验改进,以求探索证实不同种类纸张选材和制造流程。
如今第一批进过改进之后的纸已经可用,赵忌面前之物就是如此,相比第一次的成品,不但品相好许多,纸张的厚度亦是比较均匀,亦无异味,只有草木的香味。
至于书册之上的表格的应用乃是赵忌眼见轻记录府中财物收支杂乱无章法之际提出的方法,随后被灵活应用到了此处。
“此物你收好即可,来日,最近可有活动,我们亦好回礼。”
赵忌将账册交给轻,想到这些人皆多送礼物来,来日自己亦要回礼,只是却要找个理由。
“公子,过几日正是巳日,乃是上巳节。”
听及赵忌之言,轻顿时明白其作何想法,是以体贴地提醒道。
“上巳节?”
赵忌神情一怔,随即记忆之中的知识浮现,其顿反应过来,上巳节亦即是后世三月三踏春之际,只是此时上巳节与后世不同,并非固定三月三,乃是三月之中巳日为节日。
论语之中所言: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如此情景即是上巳之日集体外出郊游踏春之场景,或许,此时其脑海之中顿时浮现出自己与几个年轻人郊游于渭水河畔,引吭高歌,舞声作乐之场景。
一个个身穿冠服,手执典籍,皆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只是下一刻中人却聚集于树荫之下,围着烧烤摊之上的烤肉流口水,斯文扫地。
仅是想想,赵忌就觉得很带感,尤其是一想到那个外貌,形体,乃至气度皆远远胜过自己的长兄公子扶苏,其内心就很期待野外烧烤。
不过此时上巳日乃是以水边洗濯污垢,祭祀为主,尚未演变为之后的水边饮宴、郊外游春,但赵忌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祭祀完毕之后,开创一下先河。
“公子,公子······”
赵忌沉浸于意淫之中,其耳边却是响起了轻的声音,不由得回过神来。
“轻,你尚有事?”
其顿时收拾面容,随后一本正经地问道。
“公子之前将黑手禁闭三日,今日已到期了。”
眼见赵忌掩饰自己的囧态,轻故意装作没看到,说起这件事来。
“如此么,让其修养半日,之后带来见我,另,将之前诸人探寻所得消息整理成书册拿来书房我看。”
关于黑手,赵忌有所期待,但之前其有些冒进,此时想来将一个出身奴隶之少年视为可用之人,或许自己鲁莽了。
不过此少年其尚需观察一番,若是果有过人之处就用,若无,就让其与年一起为自己奔走,如此就罢了。
其心中念念之间,食用过几块锦盒之内的烤肉之后,赵忌起身去了书房,随后观看轻送来,关于咸阳诸多人物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