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走出大楼的时候，已经下午4点。

一出门就看到不远处的小董。

已经等待了几个小时的小董坐立不安，抓耳挠腮的样子就像一只没进化完全的猴子。

看到姜羽，小董就像找不到父母的孩子终于见到了亲人，几乎哭出来了。

“行吗？”小董满脸期待的盯着姜羽。

姜羽淡然一笑：“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不行？”

小董顿时热泪盈眶。

“在这儿等我一下。”姜羽吩咐完小董，走向大厦一侧的广场。

清洁工大爷在广场一角的长椅上坐着，广场已经打扫的纤尘不染，姜羽很怀疑这老爷子有洁癖。

将手里的工牌交给老爷子，姜羽一脸感激：“大爷，谢谢您。”

“用完了？”老爷子眯着眼睛笑。

“嗯。用完了。”

“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好用？”老爷子颇有几分得意。

“绝对的。”姜羽冲大爷挑起大拇指，同时压低声音：“您是不是经常放人进去？”

老爷子楞了一下：“偶尔，偶尔……”

“门口那个又高又壮的保安，是您女婿？”姜羽一脸神秘。

“啊？”老爷子有些傻眼。

姜羽得意的笑：“您女婿不敢得罪您，只好放行。是不是？”

老爷子无可奈何地看着姜羽。这小伙的脑洞还真够大，这都哪跟哪啊？

老爷子只好转移话题：“事儿都办妥了？”

“妥了。要是没您帮忙，这趟就白来了。我欠您个大人情，改天请您吃饭！”

随着这小伙脑子有点不太灵光，倒是尊老爱幼，挺讨人喜欢。我那个眼高于顶的闺女居然没让保安直接赶出去，还真是有些意外啊……

老爷子一边想，一边笑着点头：“那敢情好。我可等着了啊。”

“不见不散！”姜羽照例一抱拳，躬身向老爷子行了个礼。

“去忙你的吧。”老爷子摆摆手，“后会有期。”

行啊！老爷子看来也混过，江湖切口张嘴就来。

转身来到董树林身旁，小董早就急不可耐。

“大羽，到底什么情况啊！”

“不出意外的话，王振财这混蛋要被瑞田公司踢出去了。”

小董惊讶：“啥？那咱们怎么办？我二叔这些年都是跟老王混，他要是不干了，咱们不是更完了！”

“完不了。”姜羽轻捻下颚，一副高人做派。要是留一撮胡子就更有那个味了……

“瑞田公司答应我了，咱们不光不会被开掉，还能分个更好的活儿。”

“真的假的？”

姜羽从小董的目光中明显看出了怀疑，不禁勃然大怒，飞起一脚踹在小董屁股上。“敢怀疑我？告诉你个真理，信羽哥，不白生！跟着我混，等着飞黄腾达吧！”

两人嘻嘻哈哈的冲向厕所。

几分钟后，姜羽换回了自己原来工地上的工作服，拎着装着西装皮鞋的兜子赶赴位于市中心的哪家悲催的服装店。

依旧是熟悉的人物，依旧是熟悉的剧情。

看着姜羽手里拎着的那身还算崭新的西装，以及那双占了尘土的皮鞋，导购悠悠的叹了口气。

“先生，衣服我原价收了，可这鞋的底子已经磨了，您让我怎么办？我要是收了，工作也就丢了。您就看在我也不容易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吧。”

姜羽看看鞋底，确实已经有了磨损的痕迹。

罢了。做人不能得寸进尺，鞋就自己留着吧。

一身西装又折回一千块钱，剩下的五百算鞋钱，姜羽和小董凯旋返程。

……

黄昏中的工地显得格外萧条。

一天都没有姜羽和小董的消息，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的老董在太阳落山后彻底断了念想，开始招呼工友们收拾铺盖卷准备走人。

他今天也跑了一天。

为了给工友们结款，老董特意狠狠心买了一条“东北山”香烟去找王振财求情，但人都没见到，都被赶了出来。

王振财让人放出话来：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赶紧滚蛋，少在这碍眼。

至于欠着的工钱，王振财很简洁的回了六个字：人不死，账不烂。

老董听罢惨笑，这分明是告诉他，活着的时候这笔钱算是没戏了。

虽然被欺负得像个孙子，可老董没发火。小不忍则乱大谋，都成年人了，这点情绪控制能力都没有的话，还这么在社会上混……

失魂落魄的回到工地，没想到王振财已经先他一步，派了十几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混混开始驱赶工友们。

工友们敢怒不敢言，见王振财拉着长脸回来，都明白事情没有转机，全都默默地收拾起了各自的行李。

民工们的行李不多，基本上都是一个铺盖卷，再加上一个胶皮桶，里面装着饭盒和洗漱用品，其他就没了，所以收拾起来很快。

不到一个小时，老董已经带着几十号工友在混混们的监视下走出工棚。

看看一片狼藉的工地，他们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

人生悲哀，莫过于此。

就在这个时候，姜羽和小董回来了。

“这是干啥？”看着背着铺盖卷一脸愁苦的老董和工友们，姜羽楞了一下。

看来小林总的指令还没传达到工地。该死的大公司病，官僚主义害死人啊……

“不用走了！大伙不用走了！大羽跟瑞田公司谈好了，同意咱们留下。”小董站在人群前方，张开手兴高采烈地挥舞着，像一只驱赶小鸡回窝的老母鸡，“二叔，回去吧，大羽搞定了。”

老董和工友们全都愣住，齐齐看向姜羽，目光中除了怀疑还是怀疑。

“树林说的是真的？”老董问。

姜羽呲牙笑：“比真金白银还要真。”

话音未落，突然脑后一阵风声。

“小心！”小董大喊。

姜羽慌忙一闪身，一块砖头从他的脑袋旁呼啸而过。

吓出一身冷汗的姜羽转过身，十几个留着寸头，穿着紧身裤和跨栏背心的混混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领头的混混正阴恻恻的打量着姜羽。

特么的！哪来的一群王八蛋，跟老子玩阴的！

万一打中后脑勺，把我打成植物人怎么办？还有比这更凄惨的穿越者吗？

姜羽勃然大怒，凶狠的目光从领头的混混脸上扫过。

“谁干的！站出来！”

混混头目笑眯眯地站出一步：“老子干的！来到我啊！”

姜羽身形一闪，一记老拳已经打在混混头目的脸上。

依旧是先下手为强的套路，但姜羽这一次还加上了一个新的指导理论：擒贼先擒王！

砰！措不及防的混混头目被打得鼻子窜血。

“你特么的……”

混混头目的话还没说完，姜羽已经勒住了他的脖子，同时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举在混混头目的脑袋顶上。

“跟老子玩好勇斗狠，你还嫩了点。”姜羽舔了舔嘴唇，在已经昏暗下来的暮色下如同猛鬼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