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和格里马尔迪等要员们在近卫的保护下,才勉强得以逃回领事馆,而在此镇守多时的居内见了,顿时关心的问他们现状如何。
“一切都完了!”格里马尔迪和梅洛哭丧着脸,他们甚至没有心思问责居内那坑死他们的计策。
“事到如今,只有一条路子了,从马特雷加、塔纳、苏格达亚和切勒基(Cerchio,意大利语意为圆圈?正史上今名为刻赤)调来军队,从外部攻入卡法。凭借我们在卡法的积累,里应外合,干碎暴民!”居内审慎道。
“那谁留下?”梅洛和格里马尔迪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想送死。
半响,居内一脸挣扎的说道,“我留下吧。”
对面二人瞬间改变了他们对居内的原观点:什么叫患难见真情,什么叫真正的忠诚,这才叫大忠臣啊!一时间他们甚至有点惭愧,但为了保命,他们最终放弃了以身殉城的想法。
保罗·格里马尔迪把右手坚定的放在居内的左肩上,随后狠狠地拥抱了他,感动得热泪盈眶的说:“居内阁下,你一定要撑住啊,等我调来援军,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事到如今,又能说些什么呢。”居内苦笑的回应了他。
众皆无言。
当二人及其他热那亚官员终于被送到船附近后,格里马尔迪出于感动,有点没话找话的说:“一路上都好安静啊,来船上的路上一个暴民都没有,和战场上的差别真大。”
“是啊,大概是他们来不及到这儿吧。”居内有些心神不宁地答道。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事到如今还能说些什么呢?士兵们都在奋力抗击暴民,梅洛阁下更是受了重伤,我也要更努力才行啊。”
“是啊……说的也是。”
“是啊,不管怎么样,我们在这里积累的一切并没有全部都白费掉,本土有雄厚的财力与兵力,卡法领事辖地仍有半数以上在我们手里,只要用用力,一切仍会像曾经那样回来。这次是个教训,但只要不停下脚步,我们的统治仍会不断延伸……”格里马尔迪为了鼓舞在场的众人,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忽然远处传来嘈杂喧哗的声音,众人望眼一看,才发现卡法民众们已经快攻破领事馆的外围的防线了。
居内一脸惊讶不已,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迅速和自己的心腹把在场的利古里亚官员们推上船,然后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佩刀,准确无误的砍断了船只的锚线。
一直抑制自己的梅洛终于忍不住对居内哭喊道:
“居内阁下,你在干什么啊,居内!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啊啊啊,快走啊!”居内并未直接回应他,而是一脸悲痛的对船长下令。
这时,一位莽撞的大汉赶在所有民众的前头闯了过来,这时众人终于认识到现在是怎么个悲惨的境况了,而居内仍是那副视死如归的悲痛表情,但他反应很快,抄起一把十字弩,刺穿了这名莽夫的心脏。
“什么嘛,我射得还挺准的。”他感慨道。
“居内,阁下……”船上有的感性官员见了这一幕,不禁失声地喊道。
“你们,怎么还在看这里啊?怎么还发出了这种声音啊?”居内对着船上的众人惨笑道。
“因为,因为……”
“我可是总督府承认的官员,格里高利·居内啊,保卫卡法是我的使命!一点暴民而已,不要紧的。”
“为什么,要为了我们这样的人。”梅洛不禁难受地问他。
“够了!你们快走!剩下的抵抗力量……还在等着你们呢。”对方不再回头,而是背对他们,用悲哀的语气回答。
“而且,我终于理解了,我们根本不需要为了这一小小的挫折而难过,只要不断前进就好了。
只要我们不停下来,我们的统治就不会终结……
不管未来如何,但我绝对不会停下来的!只要你们不停下来,那么前面就一定有我!
“所以说啊,
“不要停下来啊!”格里高利·居内最后用一种近乎诀别的语气,与船上的众人,做了最后的决断。
船上的众人听了他的慷慨陈词,泣不成声。恰好在此时,居内转过头来,一脸哀痛的看着这艘船,逐渐驶离黄昏下的卡法,越行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格里高利·居内就这样满脸悲壮地目送他们远去,待到确定他们已经彻底离开后,他忽然变了另一幅面孔,对着他面前的心腹官员们狂笑起来,
“一帮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