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就在这时,又是一声狼嚎自门外传来,再看身下的农妇又随着狼嚎摇摆了起来,只是此刻她竟然是完全变了个模样,双眼赤红,鼻孔往上翻翻着,嘴唇突出老长,光着的身上竟然长出了一茬坚硬的黑毛,嗓子里还不时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仔细一听,和猪叫一模一样。
看到此处我不禁松了口气,这野狼用的果然是鬼叫魂,自它出现到现在,先后叫了五声,其中三长两短,每一次叫等能激起农妇的疯狂,这正是鬼叫魂的明显特征。
而刚刚野狼叫的那一声,也正是这鬼叫魂的最后一轮,只要挺过这一轮,今晚农妇的性命就算是保住了,只是这最后一轮也是最凶险的一轮,好在野狼道行尚浅,不然我是说什么也抵挡不住。
想到这里,我手上又加大了力度,狠狠的摁住农妇的肩膀,同时身体向右一侧,双腿有如钳子般锁住她的腰盘。利用巧劲,农妇一时也动弹不得。
我刚想松一口气,就见这农妇嘴中竟然长出了两颗獠牙,脖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向我的脑袋豁来。
我暗骂一声:“还特么是头野猪!”,当下也不敢再纠缠,松开手脚,一骨碌向右侧躲去。
农妇逃出了我的束缚,并没有冲上来攻击我,依旧拼了命的往门外跑,在跑的过程中竟然完全变成了一头黑毛野猪,四蹄着地,用两颗獠牙牟足了劲撞上了外屋门。
好在她家门是实木做的,异常结实,这一下竟然没被撞碎,为我争取了时间。但看那架势如果再给她撞上一下,这外屋门也就彻底告破了,到时候门一碎,只要农妇看到院子里的野狼就会当场毙命。
我一秒也不敢耽搁,助跑几步,飞起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野猪身上,情急之下爆发出来的力量也奇大无比,这一脚竟然把野猪踹了个咕噜。趁她倒地之际,我往空中一跳,横着向她脑袋砸了下去,同时手臂弯曲,给她来了一记肘击。
本想着这一下能把她砸晕,自己也好缓一口气,不料这野猪皮糙肉厚的离谱,被我砸上根本一点事儿都没有,而且身体看似笨重,实际上却比人类还要灵活。
这时我整个身子虽然都压在她的头上,她的脖子却还可以转动,就见她身子随着脖子的转动,一骨碌竟然站了起来,同时脑袋用力向上一挑,一下子把我拱飞了出去。
我在空中眼瞅着她又要往外屋门上撞,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其它,招出“由则”大吼一声:“由则问世,万鬼泣!”。
此时我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眼前的农妇虽然是人没错,按道理定字决应该对她起不了作用。可因为野狼的关系,她现在身体化成了一头野猪,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她的身上此时应该也沾有些许妖气,只要有妖气,就一定能被“由则”所慑。
就在我喊出定字决的同时,只见手中的“由则”瞬间蓝光大作,枪身上“慑魂”二字更是分外刺目,霎那间蓝光笼罩了整个外屋,獠牙都已经碰在了门上的野猪在蓝光的照耀下也突然停止了进攻,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我看到这里,已经悬到了嗓子眼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才那一番折腾也着实让我费了不少力,此刻紧张过后竟然感觉有些虚脱。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野猪突然停止了嚎叫,就听她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个不停,甚至可以看到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个鼓包在肚皮上窜来窜去的,非常诡异。
最后那鼓包窜到了野猪的下腹,随着“嚎,”的一声凄凉猪叫,一泡猪屎从野猪的那啥喷了出来,整个外屋瞬间充满了一股恶臭。
排出猪屎后,野猪身上的黑毛慢慢褪去,身体和五官也恢复了人形,眨眼间又变成了农妇的模样,光着身子瘫软的倒在了地上,竟然昏了过去。
我收回“由则”上前检查了一番,发现她除了身体虚弱外并无其它大碍,一颗心才总算放了下来。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呜,”的响起一声悲鸣,听上去凄凉无比,让人不禁心下黯然。
我知道声音的主人是那只野狼,此刻我救下了农妇,它这“白蹄老母猪”的晚餐也算是彻底告吹了,只是听这声音如此凄凉,就算野狼再没起子也不应该因为失去一顿晚餐就这般伤心,估计其中肯定另有蹊跷,当下小心翼翼的打开屋门,迈步向院中走去。
旅途漫长,周由则在乐语彤的要求下继续讲起他的故事,这个故事可不简单,周巡都不知不觉的别吸引了过来。
在周巡的脑补中,这个波澜壮阔的故事主角变成了他自己……
赶尸并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来,一般人也没有那个胆子,夜里跟一群不知死了多久的尸体一起赶路,所谓的赶尸就是将客死异乡的人,送回故里由亲人安葬。
有人说赶尸是一种巫术,是一种很神秘的事,确实如此。
赶尸往往是尸体选择赶尸匠,而不是赶尸匠选择尸体,赶尸开始前,雇主请赶尸匠来到尸体前,赶尸人会查明死者的生辰及死忌,断决是否有冲克,之后做法念咒,赶尸人会将手中的桃木剑,插入停尸板上,桃木剑应手而入,则此尸可赶,若是桃木剑折断,即便是重金,赶尸人也不会赶的。
镇子上,岳家是一片死静,吊唁的人早已回家,院子里只剩下自家院里的兄弟亲友。
灵堂内,岳老太爷面色安祥的躺在上好的楠木寿棺中,灵位前,岳开诚、岳开志轮班守灵,岳家是镇上的大户,又是岳老太爷又是一镇之长,所以即便是死了,也要办的风风光光。
明天就是岳老太爷下土的日子,所以今晚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寿棺前白烛长明,灵前烧纸不断。这一夜,岳氏二兄弟折腾了一天都有些乏了,因此跪在灵前不免有些打嘴。
不觉间也是半夜,外面更声响过,夜黑无月,岳开诚又烧了一把纸钱,开始跪在棺前打瞌睡。静悄悄的灵堂里,烛光跳动,就在这时,岳老太爷的棺材传来一声吱嘠的一声响动,那二人无反应。
而棺木的声音也也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这时惊到了老大岳开诚,他一见此情形,顿时吓得慌了神,大叫一声讲老二岳开志叫醒。
“老二,你听!”
岳开志揉了揉眼睛,“大哥怎么了?”吱嘎又是一声,那岳开志听了,吓得哪里还有睡意。
二人赶紧磕头,忽然,哗啦一声巨响,二人眼看着那棺材被冲破,二人吓得一阵呼爹叫娘,岳老太爷的尸体竟然站了起来。
只见他身上鲜艳的寿衣闪着亮光,手脚伸的笔直,忽地岳老太爷睁开眼,口中露出两颗长长的牙齿。
“爷爷,您安息吧。”两人忙不迭的磕着头,哗啦一声响动后,二人再看时,灵堂里静悄悄的,哪里还有什么动静。
二人你推我我推你的来到棺前一看,二人皆是大叫一声,棺材里竟没有了岳老太爷的尸体,空空的棺木,棺盖反扣在地上,一尺多长的钉棺钉露在外面。
第二天,岳家突现数具死尸,而岳老太爷的尸体也不知所踪。
从此越河镇上岳家成了人们避之不及的人,昔日的辉煌一夜之间破败,传言是岳家生前做恶,死后不得安生。
岳家宅地也因此成了阴宅,人们能搬的都搬走了。如今过去了也快三十多年了,那里成了一座慌院,人们说那里阴气太重,后来竟成了义庄,用来安放尸体,也成了冥间客栈,即赶尸客栈,供暂时停尸用。
最近,越河镇上屡次发生人口失踪的事件,而失踪的大多是年轻的女子,后来有人在镇子外的乱葬岗发现数具女尸,而令人不解的是这乱葬岗,正是几十年前岳家陵墓。
自此之后,怪事接连发生,人们请来术士驱邪,那人说是此时缘起只有一人能决,待众人问时,那人只说了他的一个浑号,周巡。
“生人勿近,仙人回乡。”幽玄的夜里,一缕幽蓝的夜光下,一个身着白袍的周巡领着一群僵尸打镇外经过。
只见他左肩上一个布袋搭子,左手握着摄魂铃,铃声在这样的夜里是那样的诡秘,右手不断撒着纸钱。再看他身后时,竟是令人恐惧的一幕,十几具尸体全是玄袍高帽打扮,足下玄色白底官靴,苍白的脸上似敷了一层厚厚的面粉,额上贴着僵顶符,随着周巡手中的摄魂铃声,有节奏的跳着。
忽然,周巡手中摄魂铃停住,为首的僵尸定在原地,后面的尸体则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撞在一起。
“怎么?做了鬼还不老实?”白袍周巡足尖点地,翻身踏着僵尸的肩头,向后跃了丈远的距离,一手拍在那向后跳去的僵尸肩上。
僵尸口中发出嘶嘶的声响,挺直的双臂抓向周巡。
“原来是符掉了。”周巡笑道,在僵尸抓住他脖子之际,他咬破手指结了个印,点在那僵尸额间,僵尸立刻停了下来。
“至今还没有能从我周巡的眼皮底下,逃走的尸。”
“归队。”周巡大喝一声,手摇摄魂铃,那僵尸竟乖乖的跟了过去,而其他的则立在原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