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七十章 臣弟被孽子蒙蔽,今日进宫特来请罪(1 / 1)幼稚园大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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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收雨歇,散发着泥土味的气息,尚还掺杂着一丝血腥。

天穹霎时变得清澈湛蓝,弥漫着雨滴的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

只是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让场上近三万余甲士,变得肃穆起来。

贾玖扬起手中的斩马刀,朝着余下的九人一指,清声道:“想生,你们九人便一齐上。”

至此,九人当中已有回过神来的人,欲要求生,惟有伤到或宰了眼前高高在上的蟒袍男子。

“他说的对,想要求生,咱们只能一起上,拼了力气也要伤了他。”

说话之人,身高约摸六尺。

其他八人,绝望之下对视了一眼,皆是瞧见同伴的眼神中,那一丝渴望,绝地求生的目光。

可是,他们不清楚的是,他们所面对的人,是在边镇中,真正深入北虏厮杀三年的西宁伯,而不是前往渡金的公子哥。

其中三人忍着极其难受的膝盖,纷纷朝着地下横刀方位一个驴打滚滚了过去。

但这些素来只是兵马司的捕兵,寻常撞见一位凶徒尚要合四五人之力才能制止,他们,又如何是从死人堆爬起来,贾玖的对手。

不及一合之力,三人便被贾玖的斩马刀斩落倒地。

其余六人,浑身打着摆子,他们,已经跪着淋了一個时辰的暴雨。

彼时的他们,再经过死亡的恐惧之下,有那胆小之人,已经吓昏倒地,其余人则是无力也没有勇气去拿那把近在咫尺的横刀。

贾玖见状,转身朝周成吩咐道:“拖下去,三日后,召集所有兵马司的兵丁,当面,按军法处决他们。”

周成沉声接令,手一挥,便有八名满脸冷漠之色的兵马司甲士,他们眼神极其鄙视着瘫倒在地上的六人。

这些甲士不是鄙视他们不敢对伯爷动刀子,而是打从心底里鄙视他们,对同伴的见死不相救。

贾玖提着长柄斩马刀,朝着牌楼前踏步而行。

“本伯的军法已经处置,接下来,该要处理,胆敢杀害朝廷命官的狗奴才了。”

“将岭南侯世子拖将出来。”

关山如今哪还有早前不可一世的气势,如今的他,浑身打着颤被甲士从一堆公子哥身前拖了出来。

“西宁伯,你…你不能杀我,我乃堂堂侯府世子,虽说…我打杀了你的手下,但他也是低贱的兵马司出身。”

“更何况,动手打人者,不是…我。”

关山说得没错,他只须请他老子岭南侯出面,奏请天子,以官当来进行减、赎的特殊裁决程序。

以他堂堂世子的身份,可以豁免死刑罪责,除了赔尝钱财,顶多削减他老子爹的爵位俸禄来惩罚。

贾玖没有理会开始嚎叫的关山。

而是下令将关山所有的家兵,集中跪倒在关山的面前。

“十名白丁之身,随意打杀五城兵马司吏目,所犯之事,乃谋逆犯上,已验明正身,即时明正典型。”

西宁伯话落,早有准备的车马行甲士,他们直接当着关山的脸面,将他的十名家兵抹了脖颈。

这一幕,不单止吓傻了那些弈吟居的女校书。

另一边,那些国公侯府的公子哥,亦是被这血腥的一幕,以致他们仿佛就像受到雷电击打一般,颤栗不已。

薛蟠直接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这时,就连不远处鸦雀无声的九千边军士卒,亦是屏气敛息,被雨水冲刷过的身体,瞬间渗出无数的冷汗。

至此,贾玖招手脸色肃穆的季安过来。

“伯爷!”

季安的声音微沉,他极端庆幸自己在江南做的抉择,果然,伯爷对自己手下人,极其爱护。

贾玖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连声吩咐起来,说道:

“今查,弈吟居窝藏白莲教余孽以及贼军叛首,奉陛下谕,查抄弈吟居,全居所属人员,统统打入绣衣卫诏狱,待查明实证,再行处置。”

“岭南侯府世子关山、南雄侯府世子曾演、国子监生员陆珏、国子监生员朱瑾、……等人,事涉参与白莲余孽宴会,即刻拘押至绣衣卫诏狱,问明原委,查明实证。”

“雄武侯府世子宋巍、东川侯府王纬,龙禁尉统率冯府长子冯紫英、靖宁侯府吴淮,皇商薛家长子薛蟠,一同押赴绣衣卫,待查明原委,着实与此事没有牵连,再行释放。”

季安神色一凛,心头剧震不已,伯爷,这是要将这里所有人,直接打入诏狱?

在心头里面快速闪过无数念头,季安重重一点首,沉声接令,而后朝着脸色巨变的诸位公子哥行去。

贾玖不再理会,后面那些惊呼喝骂、大喊冤枉饶命、以及求见家人的声音,转身往那九千边军行去。

堂堂西宁伯,满身雨水般站在他们的面前,登时让有点小骚乱的九千余队列,缓缓安静了下来。

适才所有发生的一切,他们皆是看着眼里,惧在心里,以往的桀骜不恭,早已经随着那场倾盆大雨,给淋到干干净净。

贾玖对前面的九名千户,连看都不看一眼,他的容色肃穆,眼神平淡,朝九千余军士朗声道:

“诸将士,你们好。”

“你们当中,或许有人知道我的名声,或许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无所谓,今天过后,你们都会知道,我,便是税警都司都督,陛下亲封的三等西宁伯,绣衣卫指挥使、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贾玖。”

“我知道,你们当中,所有人皆是替国朝戍守过边关,亦是有人,与北虏、察哈尔部,鞑靼部,准格尔丹部,图瓦部,还有极东的罗刹人厮杀过、拼过命,甚至,有些人战绩彪炳。”

“不过,国朝也已经赏赐过给你们了。”

“你们当知道,你们皆是从九边重镇,被陛下挑选出来的军人,你们既是国朝的军人,当受圣恩,然,虽知道军令如山,军法无情!”

贾玖转眸,扫了一眼今天参与宴会的六名千户,最后停留在另三位千户的身上,肃声道:“你们三位,很不错,今天,本都督便让你们当一回军法官。”

“宋复等六人,无本督军令,擅自离营,该当如何?”

“回都督,按军纪,战时,当斩,其余时间,当受三十军棍。”

站在最左边一名年约三十,身材魁梧,肩宽背阔,眼神坚定的千户接上都督的话头。

“很好,不过,本督下过的军令,可没有战时闲时之说,亦没有军法容情一事,宋复六人,胆大包天,违抗军令擅自离营在前,事涉白莲在后,按律,当斩。”

“然,陛下念你们多年戍边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众受六十军棍,剥夺正五品官身,打进诏狱,若查明事涉白莲,诛。”

贾玖话落,九千人当即响起一丝骚动。

违纪的六名千户,除了宋复一人,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望了一眼贾玖,便沉默起来。

其余五名千户,当即跪下哀求、求西宁伯开恩。

“西宁伯,我们亦是受那宋复的蛊惑,这才猪油蒙了心,擅自离营,求西宁伯开恩。”

“都督,是宋复拿前程一事,半威胁半利诱我等,我们才会半推半就前来,求都督开恩!”

“西宁伯,我不服,我要求三法司会审,绣衣卫一手遮天,甚是喜欢蒙蔽真相,不服!”

“大人,某犯了军法擅自离营,某认了,但能不能看在咱们都为国朝拼过命,饶了咱们这一遭。”

“求都督开恩!”

贾玖容色肃穆,厉声道:“我便是瞧在你们为国朝戍守边镇的份上,才替陛下为你们求情,如若不然,你们莫以为我舍不得,亦或不敢当着九千将士的脸面斩杀你们?”

“军人,当首重军纪,何为军纪,乃以绝对服从上官的命令。这才叫军令如山。枉你们还是从九镇杀出来的千户。”

“来人,给我拖下去,且等我训完话,再执行军棍。”

与此同时,九千人当中,有那些与千户大人走得近或同乡的,见状,有所不忍,便开声相求几句。

这时,于忠和路狄被贾玖喊到近前。

于忠朝着九千余人大喝一声:“都督面前,肃静。”

贾玖凝神敛目,沉声道:

“在我左边这位,名唤于忠,他便是都司里面的指挥使,你们的将军,以后,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他的军令,如若不然,先前的兵马司十人,还有你们的六名千户,便是你们的榜样。”

“站在我右手边的,名唤路狄,他将来,会是你们的总教头。”

“税警都司是一個全新的衙门。”

“税警总队亦是区别于其他军种。”

“税警总队下设三千人一個支队,支队下面又分设三个大队,大队下面为中队。”

“你们有些人会常驻神京,有些人会常驻金陵,还有一批人,会轮换至全国各地机动,执行军务。”

“在全国各地机动的兵士们,皆是会有额外的赏金,补贴,军饷亦会是整個国朝最高的一支军队。”

听到这里,九千余人蓦地哗然起来。

随着于忠一声冷喝,队列马上又安静下来。

“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你们现在还不算税警总队的人,只有经过操训,达到本都督制定的标准,方自准许佩带税警总队的臂章。”

“那些不达标的,那里来的便回那里去。”

“路狄作为你们的总教官,自今天起,营里所有的操训、军纪,军法,皆由他一人说了算。”

“你们记住,路狄,比本伯还要凶残三分。”

“崇德二年春,他单枪匹马与北虏一队精锐斥候捉迷藏,最后全歼那队斥候,本伯杀人,便是由他的身上学习而来。”

……

大明宫,紫宸殿。

岭南侯关之远在接到信国公的五军都督令,便急匆匆带着几名亲信进了大明宫。

宫门前,戴内相跟前红人,花公公满脸笑意地迎了他进宫。

前往紫宸殿的宫道上,花备拉家常般与关之远闲聊。

“嚯,咱家今儿听见了一个乐子,说与侯爷听听?”

岭南侯关之远老来得子,虽是节制安南大营十年之久,手握十万大军的存在,但却无人得知,他是一位惧内的人。

彼时听见花公公尖锐的笑声,他浑身打了个颤,很快,他便在心里调转过来。

“哦,本侯有兴趣,花公公且说。”

“我听说白莲教在神京弈吟居现身了,并在里面设宴,侯爷说可笑不可笑。

最可笑的是,一位名唤关山的人,打着侯爷的名声赴了宴,还在门前,喝令他的家奴打死了兵马司的队目。”

“万岁爷震怒,已经责成西宁伯,务必还侯爷一个清白。”

“真是可笑了,甚么阿猫阿狗也敢出来,假冒侯爷的名声,朝堂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侯爷且放心,咱家的干爹说了,西宁伯与咱家干爹交好,他定会与你说项说项,务必不会牵扯进岭南侯府。”

听完,岭南侯直接怔在原地,脑袋嗡地一声响,头皮发麻。

“侯爷、侯爷,圣上正在等着接见呢,还请侯爷随咱家快走几步。”

关之远回过神来,急步来到紫宸殿,直接在玉阶下面的广场上跪了下去。

花备假模假样地在后面小跑追着,等他大口喘息来到关之远跟前,登时满脸懊恼之色。

“呀,这关山还真是侯府世子哪?瞧咱家这张嘴巴呦。”

“哎,侯爷,您糊涂呀,您说您堂堂京营节度使,您府上的公子却去赴白莲贼人的宴会,你说说,陛下得知后,那该多痛心呀。”

花备说着,摇了摇头,长长叹息一声,躬身,拾脚上了玉阶。

却说此时的紫宸殿。

信国公脱了他那件大红蟒袍,一身戎装立身在紫宸殿。

他进殿的第一句话,便是将他调派人手的经过,与高台上面的崇德帝说了。

与他形成对比的雄武侯、靖宁侯、东川侯三人,则是一身崭新蟒袍。

高台上面的崇德帝,等最后一人,穿着蟒袍的英国公踏进殿内,便开声打破沉默,将弈吟居一事,提了出来。

这时,诸位大都督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却被躬着身子的花备迈步进来传禀:“回禀万岁,岭南侯此时,正跪在殿门外的广场上面。”

“知道了,你且下去。”

花备躬着身子倒退着出了紫宸殿,与兄弟一人一边,立身在正殿大门两侧。

第一时间回过神来的东川侯,直接跪下,厉言疾声说道:“陛下,臣家中那孽畜绝对不敢与白莲教勾结,指定是撞巧了,请陛下明察,倘若西宁伯查出来,但凡是那位孽畜乱来,臣、亲手剁了他。”

靖宁侯亦是一脸肃杀之气,跟着跪下光滑的殿中,沉声道:“臣、死罪,因家中孽子赴王纬的践行宴,与岭南侯争抢位置起了口角。

虽说臣那孽子在兵马司的喝令下停了手,倘若西宁伯最后替他证实清白,臣、亦会打得他下不了榻来,臣、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

英国公那张老脸,彼时,先是震怒,继而极其恐慌,惟有沉默着跪了下去。

彼时,说多错多,惟一的机会,便是指望西宁伯能够还他一个清白之身。

而雄武侯脾气爆裂,跪下的第一时间,当即奏道:“陛下,臣家中那孽畜,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腿都打折了好几回,今日,竟闯下如此弥天大祸,就当臣,从未有生过这顽意。”

英国公见陛下抬眸望向自己,拱手惨然一笑,奏道:“陛下,老臣那个孙儿,打小便脑子不太灵光,寻常日子,气得他爹接连病倒无数回。”

哪怕儿子没病,英国公都打算回去后,让儿子病下去,惟有如此,才能将孙儿此事圆回来,

“陛下,老臣的第一份晋爵功劳,便是在凤凰山一役,没想到,老臣一生,晚年不保,竟是因果报应,臣,无话可说。”

一直垂着脑子的戴权,诧异地瞄了一眼英国公。

还真是老狐狸,凤凰山一役便是他剿灭山东白莲教的第一份军功。

是役,英国公坑杀五千白莲教徒,自此以后,白莲教所有教派,均是与英国公门下不共戴天。

如此说法,西宁伯也要垫量一二,是否真的要往英国公的身上攀咬了。

高台上面的崇德帝面沉如水,不置可否。

半响,方自传来一道平稳的声音。

“信国公,京营节度使,何人可暂领?”

一直挺直身子的信国公闻言,微微抬起头来,脑海当中,瞬间闪过右都督杨元旸的名字。

去岁因会宁伯一事,左都督程元基被陛下问责,其人便从九边升转回京,坐到右都督的位置。由他进入京营节制,却是再好不过。

不过很快,信国公的念头一转,陛下先前亦是听过他的奏禀,杨元旸眼下正坐镇在神机营,彼时的陛下,却是问他何人可领京营。

显而易见,陛下的心中,对左右两位都督,当是不放心的。

念及此,信国公生生制止将要到嘴的话语,转而奏道:“陛下,老臣,提议王子腾,即刻从山西返京。”

“可。”

半响,崇德帝轻飘飘一句,而后朝不远处的戴权吩咐道:“戴权,拟旨,以八百里加急递去山西,着王子腾火速归京复旨。”

“老奴尊旨!”戴权躬身领旨,而后坐到高台下方的矮几前,开始拟写圣旨。

很快,一道升转旨意便在戴内相的手中出现。

戴权用了印之后,两名红衣内侍快速收拾好,将圣旨装进一只金玉制造而成的长筒里面。

其中一名小内侍朝高台上面的崇德帝无声跪拜,而后压着脚步出了紫宸殿。

见状,紫宸殿跪着的四人,心头微冷。

岭南侯屁股还没有坐热京营,这便就挪了位置。

蓦地,四位大都督登时在额头处,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来。

以岭南侯的功劳,事情尚还没有定性,陛下便轻飘飘夺了他的节制京营之职。

那他们这些大都督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

“陛下,老臣、乞骸骨。”

一直垂首批着奏折的崇德帝,闻言,微微抬头望向英国公,诧道:“国公乃国之栋梁,乃是大周的大功臣,朕、须臾离不得英国公的辅助、提点,国公怎可轻易离朕而去。”

英国公半垂着脑袋,声音略微嘶哑道:“陛下,而今朝堂上人才济济,臣老了,老臣的孙儿作出今天这个浑账事,不说是不是被他人诓骗,臣、亦是无颜再待在都督府,臣请辞归家,管教孙儿,求陛下恩准。”

崇德帝虎目闪烁,沉吟半响,方自允了。

就在英国公躬着身子,黯然退出紫宸殿的时候,花备手上拿着一道奏折,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启禀万岁,内阁武英殿大学士,陆阁老上表请辞。”花备在高台前驻下足来,双手越过脑袋,恭敬地将奏折呈向高台上的崇德帝。

戴权下了高台,接过奏折复而递上高台。

崇德帝接过打开,凝神扫了一眼。

大体的意思便是,请辞归乡的那一套。

以及,略微几笔提起,陆文自觉小儿子被奸人设计陷害,无颜再面见陛下,请求崇德帝看在他多年勤勤恳恳侍奉君上,求崇德帝恩准饶了他小儿子一命。

与此同时,一位红衣内监神色匆匆小跑走进殿门,跪地一拜,屁股一撅,奏道:“启禀万岁爷,殿外…魏王殿下与岭南侯跪在了一起,另有杨阁老,王大学士,郑大学士、文大学士于殿门请见。”

“除了岭南侯,其余人,宣见。”

“奴婢尊旨。”

少倾,杨瑞和、王易之、郑琪、文淮四人身穿蟒袍行了进来。

就在四人陛见完崇德帝,魏王徬徨不安地走进紫宸殿,与高台前重重地跪了下去。

“陛下,臣弟死罪。”

“臣弟的一名嫡子,联合王府里的管事,擅自于都中经营弈吟居,今日,臣弟方才知晓,竟是那孽障识人不明,误结交了一位名唤郑镇的人。

今日弈吟居宴会,便是郑镇设宴,臣弟一时惊觉弈吟居窝藏此等谋逆之徒,已经将那名嫡子打杀在王府,陛下,臣弟死罪。”

“臣弟担心蒙蔽圣听,已经将王府的那名管事,交由绣衣卫问审,陛下,可随时御驾垂问。”

“陛下,臣弟被孽子蒙蔽,今日进宫,特来请罪。”

魏王话落,紫宸殿中,诸位朝野重臣,不觉生起一股寒意,虎毒尚且不食儿……

崇德帝眼眸深处,快速没入一股杀意。

在心里作了无数斟酌,最终,崇德帝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示意戴权下了高台,将魏王搀扶起来。

“皇弟且先待着,朕先处置陆大学士的问题,再来处理你的问题。”

挥去心中的那般恶意,崇德帝从龙案上面拾起陆文的那封请辞,眼角余光瞥见魏王垂下去的脑袋,崇德帝心中的恶意犹甚。

“适才,英国公刚刚在朕的御前请辞,朕,已经允了,如今,陆大学士却又递了告乡的折子上来,朕,倒成了允也不是,不允也不是。”

高台上面的崇德帝语气不急不缓,虎目从下方一众重臣的身上徐徐扫过。

“戴权,拟旨,准许陆大学士,去了吏部尚书一职。”

戴权恭身接旨。

下方,内阁杨瑞和、王易之和郑琪三人,皆是在心中苦涩一笑,长叹了一口气。

至此,承安朝内阁重臣,已去其二。

除了一个杨瑞和与王易之、还有一个倾向中立的郑琪。

端坐高台上面的崇德帝,重重在心里舒了一口浊气。

紫宸殿诸位朝臣还没有回过味来,花备的身影便又急匆匆出现在殿中。

“启禀陛下,皇贵太妃的仪驾,已经到了殿门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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