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听到程楠的话，他意识到，这确实是矛盾的。

竟然死者是青霉素过敏致死，那就没有必要再下毒。

可是为何又是青霉素又是毒药？

难道凶手不知道死者青霉素过敏？

程楠的话，使江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意识到，这其中可能并不那么简单。

想要了解清楚，只有解剖尸体。可是如今这个时代，会允许他解剖尸体吗？

江淮走到程楠的面前，他的双瞳看着面前的人，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解剖尸体。

只有解剖尸体，才能知道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

“我还是想要解剖尸体，只有解剖尸体，我才能知道，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

果然，江淮的话一出，四周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毕竟江淮就是一个外来者，而他如今竟然提出解剖尸体，这样的行为，大家都不认同，认为这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而且，尸体是女性，解剖尸体就意味着要把衣服脱光，虽然已经死去，但是为了名声，他们也不愿小珠受这样的委屈。

小珠是舞蝶歌舞厅的头牌，也是现如今最火的舞女，她从小就被父母卖到歌舞厅，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程楠抬起头，看着眼前说话的江淮，她放下烟斗，走到江淮的面前，吐出口中的烟。

烟落在江淮的脸上，一股淡淡的茉莉花味，有那一瞬间，让江淮有点贪婪。他也喜欢香烟，但是这独特茉莉花味道的香烟，他还是第一次闻，竟然如此的好闻。

“男女授受不亲，即便她死了，但是她终究是女人。”

程楠的话很轻，落在江淮的耳里，却让他无力反驳。

在这个时代，想要解剖尸体是不可能的，但现在解剖尸体是唯一的办法。

江淮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只有靠眼前的人，因为她是这里管事的，只要她同意，相信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

“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查出小珠的死因。”

江淮说的有点激动，而且刚才在检查针孔的时候，他也只查看了脖子手臂之类的，比如腹部这些地方，他并没有查看。

他想过要查看的，却被程楠拦住。

程楠看了一眼手下，挥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等人都走完之后，程楠坐到椅子上，拿起烟斗，挑了挑眉，看向江淮。

看着程楠的举动，江淮立刻明白，来到程楠的面前，拿起火柴，点燃香烟。

“解剖尸体可以，但是不能由你操作。毕竟你是男的，虽然小珠死了，但是她终究是我歌舞厅的人，这事若是传出去，对她，对舞厅，都不好。”

江淮听到程楠如此说，心里一喜，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解剖尸体，那一切都好办。

程楠见江淮脸上那轻松的表情，她低声一笑继续道：“凶手是我舞厅里的人吗？”

她身处这个位子，有太多人想要害她。她每天都很担心，就算是休息，枕头下，始终都放着一把匕首。

“应该是了解小珠的人，特别是知道她对青霉素过敏这事。青霉素在这里并不怎么普及，很少人会接触到，但是这个人明明知道小珠青霉素过敏，还被人注入或者喝下青霉素。就这一点，说明这个人很了解小珠了。”

江淮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程楠吸完最后一口烟，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解剖尸体一事呢？”

江淮有点急切，他现在只关心死者，只有查清了死因，就能更好判断出谁杀死了小珠。

“我来解剖，你来做指导。”

程楠想了想，这活也只有自己上。歌舞厅的女孩子，见了虫子都会大喊大叫的，如果让她们解剖尸体，不得边解剖边吐？而且那些男人更不可能，如果让男人解剖，还不如眼前的人。

江淮听到程楠要解剖尸体，他没有任何的反对，因为只要能解剖尸体，对于他来说，谁解剖都无所谓。

进入房间，看着眼前的尸体，尸斑也出现了。

因为没有解剖刀，程楠让人找来两把锋利的小刀，虽然没有解剖刀锋利，但现在这条件有总比没有好。

江淮原本想要坐在一边指挥，但是解剖尸体非常的难。如果稍加不注意，证据就会被毁。程楠虽然胆子大，但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

程楠找来一块布，把江淮的眼睛遮住。程楠背靠在江淮的胸口上，江淮抓住程楠的手，听着程楠的的描述，江淮慢慢的化开尸体的胸口位置。

江淮一直都保持着呼吸，而且他尽量告诉自己要冷静，毕竟这事他也是第一次尝试，难度系数还是比较高。

“你看看有什么变化？”

江淮靠在程楠的耳朵旁，开口说话。江淮的声音很轻，热气触碰到程楠耳朵的时候，她全身绷紧，非常的紧张。

她都快要忘记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与人这么接触，这还是近几年来第一次，这次依旧让她心跳加快。

“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有的骨头上，有黑色的现象，很少不多。”

江淮听到程楠的描述，他如今可以判定，确实是被人下毒。可是目前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用了青霉素，为何还要下毒？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检查一下，死者的身上，用衣服遮住的地方，十分有很小的孔。”

程楠按照江淮的指令，查看小珠身是否有针孔。她轻轻的翻过尸体，在小珠腰部，竟然还真的发现了针孔。

“腰部位子有针孔。”

江淮听到程楠所说的话，他点点头继续道：“青霉素注入虽然不会立刻要人性命，但是会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

我记得当时死者在表演的时候，捂着自己的胸口，而且到后面，唱歌的声调也发生了变化，可能那时候刚好死者过敏有了反应。之后她口吐白沫，就是中毒的现象。”

江淮轻叹一声继续道：“看来是两个凶手，刚好两人要在这一天解决小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