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万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开口叫冤:“官家明鉴,奴才并未诬蔑殿下啊!只是事到如今,微臣不得不给官家一个交代了……“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铿”的一声宝剑的出鞘声,随后两道疾若闪电的光芒划过。
身后的两名龙卫军还没来得及反应,甚至连痛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头颅已经飞上了天。
咣当一声脆响,带血的宝剑掉在地上。
鲜血狂飙,随后两具尸体扑通倒地。
“大胆!敢在天下眼皮子底下杀人,论罪当诛!”曾仲道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疾喝,“来人!”
能在天子脚下杀人的,几乎都是一个结局,死!
刑罚司正要上前拿人,却听赵构平静道:“慢!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
言罢,又阴测测的看着郑万:“汝,是不是又该给朕一个交代了?”
郑万已吓得浑身筛糖,但还是豁出去了,转身拾起血剑,另两名龙卫军吓得急忙往后逃。
然而,能当上龙卫军副总领的郑万身手何其了得,只一纵一跃,又是两颗头颅滚落在地。
如果说刚才那一幕很震惊,那这一幕更加令人惊悚,郑万的胆子,何以肥到了如此地步。
“官家英明,十殿下的确无法弄到那些上好的丝织品,而这些雕像全都着丝附缕,绝不可能十殿下所为。”
“但微臣刚才突然灵光一现,如神探附身,发现就是这四名龙卫军将雕像偷偷放进箱子里,嫁祸于十殿下。”
“这四名龙卫军太过胆大妄为,罪不容其哪怕多活一息,故,微臣才气不过,愤而斩杀之!”
“官家,微臣治下不严,要斩要剐,微臣毫无怨言,请,官家降罪!”
话说得慷慨激昂,身子却在不住的颤抖。
“罢了,你起吧。“赵构摆了摆手。
尸体,也很快被收拾干净。
什么,就这样算了?
众官心中立时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浪,天子眼皮子底下枉杀龙卫军,就这么算了?
如果这都能开先河,那,以后还不乱了?
赵祏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切,荒诞么?肯定很荒诞。
但似乎又不荒诞,因为,这些雕像的来历本来就不再神秘。
不是皇上,也是他信任的大臣,或者,其他皇子安排的。
赵构的心里,是绝对有数的。
赵构手里盘着钢珠,闭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或许,他也觉得就这么算了对众官不公平。
就在以为赵构多多少少要惩罚郑万时,更奇葩的事发生了。
赵构却突然睁开眼睛,一字一顿道:“郑万,汝,聪慧果决,赏罚分明,着升为龙卫军首领!”
此话一出,众官大惊,谁也没料到赵构竟然会如此安排,就连郑万都万万没想到,莫非是先升后杀,直接吓得连连磕头道:“官家,还是,请降罪……”
但很快,传旨太监手捧圣旨尖声叫道:“皇上诏曰:郑万聪慧果决,赏罚分明,着升为龙卫军首领!钦此!”
郑万这才发觉,这居然是真的。
一时间激动得热泪盈眶,为圣上办事,果然得机灵着点。
咸安王韩世忠大惊,连忙出班奏道:“官家,不可,万万不可,这郑万包藏祸心,十殿下乃您养子,您万万不可伤了殿下的心啊!”
赵构摆摆手:“韩卿,朕自有分寸,退下吧。“
谏议大夫陈良翰抢步上前:“请圣上收回成命,否则,朝将不朝了!”
赵构哈哈大笑:“这还不是朝廷吗?”
郭然则是开心的看着赵祏,他也不管皇上怎么处理后事,只要赵祏死不了就好。
这可是世上少有的准文圣啊!
众官望着赵构,再望望赵祏,心中骇然,这一场磨蛊术,本就和皇上脱不了干系。
君要臣死,臣奈何。
看来,这个赵祏是真无力回天了。
赵祏饶有兴趣的看这一幕,立刻拍手叫好,赵构一愣,看向赵祏:“老十,你这是胡闹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想好好看一看这出君臣相亲的好戏!”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吓得不行,这十殿下真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说的话也越来越放肆了。
也是,这赵构连郑万都原谅了,一看就是要彻底放弃这个十殿下赵祏了。
横竖是个死,还怕个甚。
赵祏在冷宫多年,又看见自己的结局是曝尸荒野,而母妃却要他惊艳绝伦,只能这样,才有活的希望!
赵构看到众人的反应,心中也明白了,只是脸色有些难堪。
“十殿下,你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公开顶撞官家!“郑万看向赵构怒斥道!
赵祏看向郑万,讥讽道:“我看郑统领的胆子,比我都要大吧?“
郑万气的浑身颤抖,却不敢再言,对方毕竟是皇子,自己不可太过放肆。
这场闹剧本应该结束了,谁知,赵构却突然睁开眼道:“老十,汝打造石磨,定有不轨之谋,已触犯众怒,必须加以惩罚。”
“死罪可逃,活罪难免,该罚!”
赵祏一听,心中愣住,果然绝我之心不忘啊。
但脸上却堆满了笑意,因为,他早就猜到没那么简单:“儿臣全凭父皇处罚。”
赵构愣了,下意识问道:“老十,你不做辩解吗?”
“父皇英明,儿臣无话可说,父皇决断即是。”
磨蛊术死局已解,但令赵祏不甘的是,皇上对磨蛊术依然采取了重拿轻放的态度,不但没有继续追查,还作出了匪夷所思的决定。
赵祏知道自己在赵构这里最终会被玩死,但是母妃之前的惊艳绝伦还犹在耳边,他觉得只要自己做的足够惊艳,应该就能捡回一条命。
想到这里,他自信的看向赵构,赵构也看向他,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在冷宫多年的儿子心性竟如此具有韧性。
但仍不禁皱眉,这个老十,求生意识还不是很强啊。
不过也难怪,毕竟才十八岁,还是一个少年,不经历风雨哪来的彩虹。
“赵祏已经年满十八,已经到了封王的时候了,封汴州王!”
此话一出,众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