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阳光变得分外有渲染力，地上散落的桃花花瓣泛着点点金光。

徐橙站在原地伸个懒腰，“先回去吧，快上自习了。”

少女还在想他之前话语呢。

闻言就点点头，迈着小碎步跟上。

“哦，对了。”

徐橙侧过头去，看了余渔一眼。

“去敬老院的时候还得表演个节目，你记得要准备一個。”

少女就愣住，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子里面一片迷茫。

“...我？准备节目？”

“对啊，每个人都要准备的。”

“什么...什么节目啊？”

“一般都是唱红歌、三句半、打快板之类的，你准备做什么？”

这可把少女给难住了。

表演节目？

光是想了一下站在舞台中央，被无数道视线盯着的感觉，都害怕的双腿忍不住的打颤了。

更何况，什么唱歌、打快板，听上去都是没有练习两年半没办法掌握的技能啊，她哪里会这些的。

“我...我...我不行的...”

“可是规定就这样啊，每个人都要表演一个的。”，徐橙一副犯了难的表情。

余渔便在心里悄悄嘀咕。

若是她可以不去的话，不就能不表演了？

只是...

少女朝着身旁的方向瞥了一眼，看着徐橙思索着的表情，那句不去的话就不敢再说出口了。

“这样吧，到时候你跟我一块表演一个就行，到时候你就在旁边划划水，可以的吧？”

“...嗯。”，少女抿抿嘴角，觉得这样还算可以，轻声答应一声。

反正说不去肯定是不行的，那这个提议看上去就是最不错的了。

而且站在徐橙身边的话，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要形容的话她也不会表达，但就是会觉得不那么怕，敢去看别人的目光那样。

“我们表演什么啊徐橙...”

“唱红歌吧，这个比较简单一些，唱十送军人，你回去把这首歌简单听一下，到时候站我身边张张嘴轻轻哼哼就行。”

“喔，十送军人...。”，少女点点头，把歌曲名字又重复念了几遍，很认真的记在心里。

晚自习前，教室一如既往的哄乱一阵子。

徐橙站在讲台上咳嗽一声，班里便迅速静了下去，只剩下窃窃私语的声音。

徐橙才不会很夸张的把这些小声说话的人名字记下来，就坐回座位上面，抬手在少女柔嫩的背上轻轻戳了一下。

“林晚粥。”

坐在前排的少女正在思索一道题目，思路被打断，就有些生气的转过头来，小虎牙咬着嘴里的薄荷糖。

“干嘛？”

“咳...去敬老院的活动你去不去？”

“哪天啊？”

徐橙把时间告诉她，少女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那天没时间啊，我妈妈那天刚好是回国的飞机，我和我爸要去机场接她的，然后还要吃个饭...”

“那没事，你去接吧。”

虽说规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啊。

林晚粥妈妈在国外学习了近一年的时间，这好不容易一家团圆，他当然也不能去破坏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氛围。

“你吃什么呢？”，他看向少女红润的嘴巴，薄薄的嘴皮子后面显然有一小块的凸起。

“薄荷糖，怎么了？”

“我也要一个。”

“没有了，就只有一块。”，少女说罢便转过身去。

徐橙也就埋头把最终志愿者的名单定下来，忽的前面有双白皙细腻的小手，虚握成拳头的样子，伸至少年面前。

他抬头向前看去，发现前排的林晚粥并未转身，只能看到光洁的后脖颈。

她只是把胳膊伸了过来。

正当徐橙疑惑之际，少女葱白的手指便打开来了，掌心的位置有颗晶莹湿润的糖果。

“......”

徐橙发现自己真的很不懂女孩子，她们有时候矜持的让你抓狂，有时候又大胆的让你心惊肉跳。

但或许这就是她们迷人可爱吸引人的原因吧。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少年把她掌心的糖果捻去指尖，然后快速的塞进嘴巴里面。

口腔立马溢满了清新的薄荷味道，还夹杂着淡淡的花草芳香，以及丝丝的甜，这甜似乎要随着津液一起滴入心尖上头，真实的沁人心脾。

就在少年细细品尝的时候，少女伸去背后的小手也迅速缩回去了，生怕他捉住她的指头也咬一口似得。

她转过头来，从桌上堆成小山的资料缝隙间，眼带笑意的看徐橙一眼。

“好吃吗？”

这三个字是少女用口型说的，以少年对她的熟悉，很容易就读能懂。

便点点头，直言不讳的也张开嘴巴，用夸张的口型冲她说。

“超好吃。”

直球的回答让少女脸上微微的羞涩了一下，随后便小嘴嘟囔一声。

“是刚才掉地上了的。”

“？？？”

徐橙脸上的肌肉跳动了几下，少女就这么满意的看了眼他吃瘪的表情才转过身去。

糖当然没掉地上了。

但是...

哼。

谁让他刚才打扰她做题的。

她超记仇。

......

到了高二最后几周，因为掺杂着各种大考占用教室，便经常有莫名的假期了。

徐橙约好今天去找余渔练下歌的，所以一早就穿好衣服跑去了余渔家的小院。

年久缺乏修缮，小院的墙边布满深绿色的苔藓，少年刚准备敲敲木质大门，还没敲响便碰到了准备出门的婆婆。

老人家今天看上去又苍老了许多，岁月的流逝在脸上越发的明显，身上穿着单位发的工作服。

现如今在机关单位里头做些打扫卫生的简单事情，也不用再出去风吹日晒的卖红薯了。

“娃儿，来喽。”

“喵呜。”

“婆婆早上好。”，徐橙乖巧的打个招呼，顺便揉揉地上猫猫的脑袋。

“我是来找小鱼玩的。”

“好，好。”

婆婆笑笑，眼角的纹路也跟着动弹，“鱼儿还么得起哦，我喊她。”

“没事没事，让她睡吧，我在屋里坐会等她睡醒。”

两家之间关系亲密，逢年过节都有来往，细算的话算是比亲戚还亲，在婆婆面前说这种话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唐突。

抱着小白进去，闭上院门，一人一猫一块在小院里面左右转了几圈。

雨季快来了，总觉得很多地方都要提前修缮重装一下，不然到时候总觉得实在有点危险。

又试着把每间屋子的灯泡都检查了下。

今天冬天的时候，婆婆自己换灯泡，结果摔了下来，虽然只是轻伤，但也住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院。

从那时开始，徐橙便有了检查下灯泡的习惯，一旦发现哪个坏了，他就及时给装个上去。

最后每个房间都检查过一次了，就剩下余渔那间，少年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

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

奇怪。

一向早起的小鱼，今天怎么忽然赖起了床？

门是没有完全闭住的，留了一道足以一猫通过的缝隙。

少年那该死的好奇心，便像是在胸膛里抓挠的猫猫一样，让他忍不住的顺着这道缝隙以及细碎吊坠形状的门饰，向内看去。

屋内的布置和往日的没有太大的差别。

小方桌上铺了一块浅蓝色桌布，旁边是散乱放着的书和画纸，几支笔随意的地方在画纸上面。

再往旁边，就是整齐叠放的衣物了，最下面的是条牛仔裤，往上是黑色T恤，再往上似乎也是黑的，和其他衣物混在一起。

烫眼一样，少年咕咚咽下去口口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头抬了又放，手握成拳挡在嘴边，像个秀才一样尴尬。

地上盘坐的小白就满脸敌意的盯着他，眼里冒光，小尾巴一晃一晃，似乎下一秒他敢做出什么坏事，它就要上去把他的脸挠花。

又无聊的在房间里坐了一会，看了眼手表，这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10点，而余渔的房间里还是一声都没有。

这便更加让少年觉得奇怪了。

一个人的生物钟如果养成，就算睡懒觉也不会比正常作息超出太长的。

更何况是高中生的作息了。

只说睡醒，不说赖床，那周末最多睡到十点也就差不多会醒了。

人的大脑是一个高度发达的思维工具，一旦面临问题或者挑战时，大脑便会自动地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也就开始扩散到各种曾经看过的相关片段，简称胡思乱想。

徐橙此刻便是如此了。

脑袋里不由自主的开始飘过“猝死数日后才被人发现”的新闻，又飘过些“医生表示早来十分钟都不会错过最佳治疗时间”的消息。

纠结了十分钟，少年还是决定推门进去看上一眼。

注意了，这可不是他耍流氓，而是为了确认余渔的生命安全。

蹑手蹑脚的走去门口，小白的爪子在少年裤腿上使劲抓挠，却无法阻止他的脚步。

门缓缓推开，发出“吱呀”的轻响。

少女房中和她体香一致的独有香气，便扑面而来，让少年有些恍惚。

很快，余渔的小床便出现在视线中。

她睡得还挺香的，侧躺的姿势，像是只没醒来的小猫，身体微微蜷缩，发丝在脸颊边散落，薄薄的被单盖着一双修长的腿，两节藕臂从被单里伸出，放在脸颊前面一点点的距离。

轻掀门帘，少年心脏剧烈跳动着走入房中。

不是流氓、不是流氓、不是流氓...

徐橙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不知道是提醒自己别做贼一样害怕，还是提醒自己别忍不住做了流氓。

当然是要确定一下少女生命迹象的，而这种事情的确认，远距离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少年站在了余渔床边，少女就这样躺在他眼前，睡姿自然且诱人。

而且距离一近，眼前的一切便更加清晰、更加有冲击效果。

少女的脖颈足够白皙，被单好巧不巧的垂落下去一些，于是便露出更多肩的部分。

造物主把男生的肩打造成虎背熊腰的感觉，却把余渔的肩打造的细腻温婉。

看上去不仅肌肤细腻均匀，而且还极富新鲜光泽，少年的视线随着优美的肩部曲线一路下移，那一丝丝和男生有些区别的微微隆起，让他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好人难当。

少年叹了口气。

手指缓缓朝着少女的鼻尖伸去...

而此时，紧闭双眼的余渔也紧张极了。

她是刚醒来的，可是当她从眼前缝隙中看到床边站着的是徐橙，这让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把眼睛睁开还是怎样。

若是她这个时候醒了，他刚好在她房间里，那她这算是被捉奸在床吗？

索性就继续装睡吧。

当然，少女大脑第一时间立马确认了一下被子的覆盖部分的。

第一个确认的地方是脚丫子，发现两只小脚都缩在被单里面，这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不过很快，肩颈部位的微凉，又让她觉得有些大事不妙的感觉。

少女小小的往上提拉了一丢丢，明明已经努力做出了动作，去仿佛还是一点都没有提上去。

不过失去一种感官能力的时候，其他感官的能力就会自动变得敏锐，这是大脑本能防御机制的调配。

虽然没有去看，但余渔还是能想象出自己房间此时景象的。

徐橙现在就站在她的床前，站了许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这让她一下子害怕起来。

他在干什么？

不会和真嗣一样...做出他在明日香病床前做过的同样的事吧。

应该是没有的。

少女虽然没见过、没看过更没做过，但她知识量相当充足。

男生奖励自己，会有奇怪的声音和味道，这种事她还是了解的。

正想着，余渔敏锐的察觉到床边的徐橙终于动了一下。

她微微睁开眼皮子，偷偷的观察了一下。

眼皮子的缝隙当中，满是窗外晨间的曦光，有些刺目，不过很快被什么物体遮挡住。

那是一只朝她缓缓伸来的大手，而伸向的位置是...

带着几许清凉的脖颈，以及往下更多的部分，似乎提醒到了少女。

他、他、他...

饶是怎样少女也再装睡不下去了。

就像是在砧板上蹦跶起来的鱼儿，咻的一下弹起，然后裹着薄薄的被单缩去床角的地方。

整个身体蜷缩着发抖，桃花眸子湿哒哒的泛着红润，楚楚可怜的望着徐橙。

“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