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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婆媳反目,兄弟成仇(加更)

让她成为弃妇?

被休之后,她能有什么好下场?

娘家自是回不去的,刑家老娘当年一共生了三女一男,邢夫人为长,老娘过世时,兄弟妹妹们都还小,世事不知。而邢夫人刚好被聘到荣国公府里来,为了体面,一份家私全被她带了来。

她大妹子虽然也出阁了,但其家甚为艰窘,二妹妹年岁已大,因无陪嫁,一直许不到人家,至今还养在家里,一应用度都是邢夫人支应。

她还有个兄弟邢德全,因家私之事,对她极为痛恨,原先因她乃是荣国府长媳,邢德全不敢造次,若她被休回了娘家,邢德全会给她好?

她不说年龄,只说这张脸,也断然没有了改嫁的可能。

这偌大的荣国府里,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此时,邢夫人怨恨满腔,也顾不得婆媳之间尊卑之分,不管不顾地道,“老太太既是要把我休了,我也不敢说什么。今日这事,均是由当年钟氏一门所起。

我自己造的孽,我也就认了。可当年,那样对钟家,不也是老太太的意思吗?“

贾母听得这话,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了下去,她扭头看向邢夫人,“我看你是失心疯了,我何时让你苛待他母子二人了?琮哥儿再如何,也是我的亲孙儿,我纵然不喜他母亲,我岂会容不下自己的亲孙儿?”

邢夫人嗤笑一声,“老太太是好手段,你在这两边府上,多少人看伱的脸色行事,一些事,还需要老太太专门吩咐下来吗?

我又没个儿,没个女的,他如何好不好,又碍着我什么事了?我若不是为了从老太太的意,我又何苦那般刻薄他们?“

贾母气得够呛,贾政夫妇此时也紧张不已,贾政欲开口阻拦,但这是婆媳吵架,他一个当叔子的,上前帮腔,又是什么道理?

贾政不由得看向王夫人,而王夫人也甚是为难,这种时候,她最好是避开,上前劝架,不但无功,还会有过。

熙凤是早就避开了的。

贾母哪好一直与邢夫人做这口舌之争?纵然争赢了,也是失了体面。

鸳鸯扶着老太太,此时再也听不过去了,扭头道,“我服侍了老太太这么多年了,我是从来不曾听说老太太有这心思,当年钟家出了那样的事,老太太难过了好些日子,还说大太太也不知道劝着大老爷一些,一味三从四德,贤惠得过了头,闹出这档子人命来,不知道将来用什么来填补。

大太太如今倒是怨起老太太的不是了!我一个下人,也明白冤有头债有主,分明也不是老太太让大太太陪大老爷去流放,大太太这般一直抓着老太太不放,又是什么道理?“

“下作的娼妇,我与老太太说话,有你在一旁插嘴的份吗?”邢夫人发了疯地骂道。

鸳鸯张了张嘴,到底主仆有别,话到了嘴边,也不敢出声,她若是真失了礼数,丢的也是老太太的人。

老太太深深地看了邢夫人一眼,若非看到眼下,她要跟着自己大儿子去流放,必定要嬷嬷惩罚她了,沉声道,“我养出你们这样的儿女来,也是我的罪过!”

说完,老太太朝套间走去,身子越发佝偻,待到了里间,因心里头很是抑郁,想起了宝玉来,问道,“宝玉呢?怎地没看到宝玉了?”

贾政在外头听到,也忙问道,“快,快去把宝玉喊来,让他好生孝敬老太太。”

袭人得知消息,急匆匆地赶过来了,四下里一望,果然没有看到宝玉在荣庆堂,他一大早,还说要过来荣庆堂这边给老太太请安,留在这边用早膳,命不必管他。

此时,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袭人吓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道,“回太太的话,宝二爷说北静郡王的一个爱妾昨日没了,今日二爷一大早就出门给他道恼去了。“

王夫人一眼就看出了袭人的不妥来,况,这几天来,北静郡王家的小妾已经没了两次,也太不寻常了些。

王夫人也急了,生怕贾政看出端倪来,暂且将这一桩记下,命袭人道,“还不快派人去把二爷找回来,眼下家里这样,让他着紧回来。”

“是,是!”袭人越发慌乱,出门的时候,在门槛上踢了一下,几乎摔倒。

贾政唉了一声,他虽也觉得宝玉常来往北静郡王府并无不妥,然眼前家里如此这般,还是常在家待着好,嘱咐王夫人好生服侍贾母,他自己打算去前院。

才出了绮霰斋前的那道门,贾政就看到贾环慌慌张张地从外面回来,低着头也不见人,几乎与贾政撞了个满怀。

贾政本就气闷愁思,一见贾环这般全无体统,指着贾环喝令小厮道,“快打,快打!”

贾环一抬头看到是他父亲,唬的骨软筋酥,忙低头站住。

贾政便问:“你跑什么?带着你的那些人都不管你,不知往那里逛去,由你野马一般!”并喝令跟贾环上学的人上前回话。

贾环见他父亲盛怒,忙道,“儿子原本知道不该这样跑,适才去外头打听隔壁琮哥儿建族学的事,听闻得一桩事,实在是可怕,才赶着跑回来,想与父亲说一说。”

贾政听了惊疑,问道,“究竟什么事?你且说来,若不妥,仔细我连方才的一并打!”

贾环忙贴膝跪下,却不肯说,只回头四顾一看,贾政知意,将眼一看周围众下人,均明白,往两边后面退去,贾环这才悄悄地道,

“我听族学里的同窗说,宝玉哥哥在外头养了个外室,是从妓院里赎出来的,名叫箫君子的一个头牌,安置在后头二里远近小花枝巷内,每日里都要去,这已经有好些日子了。”

贾环话未说完,已是将贾政气得面如金纸,大喝道,“快拿宝玉来!”

这已是气糊涂了,忘了宝玉根本不在家。

贾政一面说,一面往书房里去,喝令道,“今日,再有人劝我,我把这这冠带家私一应交与他与宝玉过去!我免不得做个罪人,把这几根烦恼鬓毛剃去,寻个干净去处自了,也免得上辱先人下生逆子之罪。”

众门客仆从见贾政这个形景,便知又是为了宝玉,一个个都是啖指咬舌,连忙退出。

那贾政喘吁吁直挺挺坐在椅子上,满面泪痕,一叠声“拿宝玉!拿大棍!拿索子捆上!把各门都关上!有人传信往里头去,立刻打死!”众小厮们只得齐声答应,有几个来找宝玉。

宝玉一大早,这边骗袭人说要去老太太那边陪着用早膳,另一边带了茗烟出了府门,一径儿地往安置箫君子的小花枝巷里去了。

这小花枝巷就在宁荣街后面,原著里头,贾琏金屋藏娇,安置尤二姐的地方也是在这左近,离了贾府约有二里地远,一抬脚的功夫就能到。

箫君子住进来的头两天,二人还能发乎情,止乎礼。

过不多久,如漆似胶起来后,加上宝玉本就尝过了鱼水之欢,有些按捺不住,而箫君子被赎了身,也想有个前程,二人山盟海誓一般后,便成就了夫妻好事。

宝玉本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虽在家里,夜里有袭人解乏。

可箫君子于他而言,到底不是袭人这等丫鬟能比,其一颦一笑,均能令宝玉神魂颠倒,且琴棋书画又造诣非常,更是令宝玉自愧不如而生出珍爱之心。

是以,每一次别离如同死别,每一次相聚如同重逢,令宝玉乐不思蜀。

且说二人正相拥一起,做些赌酒泼茶的雅事,只恨光阴似箭,不能得长久相守。

茗烟打听得消息说是荣国府北院被抄了,忙请宝玉赶紧回去,宝玉很是不乐意,扭着身子道,“他抄他的家,与我何干?”

服侍箫君子的小丫鬟见了,只觉得这人怎么就呆了一样,自家被抄了,竟跟没事人一样?

她并不知道,原著中,元春被选为凤藻宫尚书,封贤德妃,一家子和亲戚左右均热闹得意,也唯独宝玉视有如无,毫不曾介意。

好在箫君子是个明事理的,劝道,“你我将来日子还长久,何必争这朝朝暮暮?府上既是出了这般大的事,你且先回去,料理停当了再来,我才欢喜呢!”

宝玉越发对其珍爱不已,握着箫君子的柔荑,真情流溢地道,“你且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箫君子笑道,“傻子,岂有今日就能回的?还不知府上如何呢?你若今日不能回,我等你一日,明日不能回,我等你两日,你若一直不回,我便一直等你下去。”

宝玉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心说,当年林妹妹若是能有这样一份心,他们岂会到了今日反目成仇的地步?

宝玉被催着回来,正好碰上了贾政遣去找他的人,两厢里竟是在门口碰面了。

宝玉听说贾政正命人四处寻他呢,不觉轰去魂魄,目瞪口呆,心下自思:“不知箫君子的事是不是被老爷知道了去,若是果真知道了,该如何是好?说不得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箫君子了。”

宝玉无法,只好跟着贾政的小厮来到了外书房,才到门口,就听到贾政在里头喊,“立刻打死!”,他听得这话,也知凶多吉少,急得打转,怎得一个人往里头捎信,偏生没个人,连茗烟都被拦在了外头,周围都是贾政的人。

宝玉急的跺脚,正没抓寻处,只见贾政的小厮出来了,原来贾政早知道他回来了,逼着宝玉赶紧进去。

终于加更了,唉,我压力其实也很大。

不过,还是要解释一下,其实我一更的字数真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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