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二府。
赖尚荣描述的梦境,让秦可卿确信,他就是她的真命天子,这才让他们今日又做了夫妻。
虽不合礼制,心中阴影犹在,一番缱绻缠绵,灵与欲的激烈碰撞,双方的心似乎更近了一些。
“或许,即将面临贾珍发起的排山倒海的打压……”
白日宣滢又是一番滋味,赖尚荣贪恋的看着怀中熟睡的凝脂可人,陷入了深思。
“自己这只蝴蝶煽动了翅膀,或许正在改变红楼世界的轨迹。”
“正所谓秋风未动蝉先知,必须好好筹划一番。”
轻轻起身,来到书房,坐在书案前,拿起炭笔在书案上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按照前世的SWOT方法,分析着优势、劣势、风险和机会。
最大的劣势。
除了赖尚荣,赖氏一家三代人,生生世世都是贾府的奴仆,属于府里牛马般的私有财产,
贾府表面看去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背后万境归空,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数年后,贾府真落得贾府满门抄斩,包括贾府的家奴,鸡犬不留。
即便不被抄家,赖氏可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贾珍可无需任何理由,随意打骂甚至害掉赖升。
这尼玛,为了赖氏,难道还要承担跪舔挽救贾府的使命?
反正,贾府终将消亡,就不能保全赖氏蛇吞象?
正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就不能让贾府成为赖氏的后花园?
……
优势也是有的。
赖氏为奴近百年,可谓树大根深、盘根错节,而且掌握着贾府关键环节。
如同贾府的牛马,打杀赖氏,如同打杀自家的牛马,贾府必将自损大乱。
百年贵勋,贾府极要颜面,老太太也断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而打杀服侍三代人,忠心耿耿的牛马。
至少,远远还没有到痛下杀手的时候。
但,命运还是得自己掌控。
必须要尽快变强,强到让贾府忌惮,才能保护家人。”
……
最大的风险有两个。
一是赖氏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尽管这个时代还未有此定罪,一旦按图索骥查起来,真无法自圆其说。
二是站在贾珍的角度,打压赖氏属杀人一千,自伤八百。
但,如果除掉了赖尚荣,秦可卿便成了无根浮萍,再索要岂非简单的多?!
“说不得,老狗会对我下手……如何下手呢?”
“机会也是有的!”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马上就是秋闱了,看似最难的途径是参加科举,一旦有了举人的身份,或许能让贾府高看一等。
赖尚荣魂穿之后,或许是两个神魂融合的原因,无论是记忆力,还是领悟力都大幅度的提升。
不仅过目不忘,以前一些失落的记忆正在恢复,甚至如同高精度画面一般清晰,这或许便是神魂变异带来的福利。
以前对晦涩的八股文头大无比,现在读起来如同读小白文般流畅。
大乾重文抑武,同样的品级,文官相对武官无论是待遇和地位都要高出一层。
如果中举,做不做官另说,街坊邻居都要尊称一声举人老爷,而且见官不跪,还能免除各种徭役赋税。
推演一番,赖尚荣给自己近期定下了三个小目标。
第一,科举。
这和买来的功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甚至比贾珍世袭三等将军虚爵的含金量都要高。
第二,财富。
赖氏最大的隐患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当然,目前还很低调,并没有修建一半大的大观园。
但是,多处的铺面田产,必须尽快洗白。
要用全新的商业,挣大笔的银子,才能洗刷掉财富的原罪。
第三,修身。
此生,再不能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不仅要活的有质量,关键是要活得长。
历代以来,朝廷都不约而同的禁武,毕竟侠以武犯禁。
除了皇室、隐世宗门,门阀世家,世面上基本上看不到武功秘籍。
除了前世烂大街的秘籍易筋经、太极拳等,在跛腿小弟处获得风月秘籍,绝对是极为高明的内修功法。
仅与可卿琴瑟和鸣,居然打开了任督二脉,如此修炼下去,不说长生,说不得八十岁也能金枪不倒。
看来,金钗的灵根名器大有裨益,有了地位和财富,还愁得不到金钗?!
”适龄的女子,除了可卿,只有元春、妙玉,一个在宫里,一个在方外,比蜀道都难啊?
不过,人生总得有个奋斗目标不是?!
还有尤二姐、尤三姐,这对姐妹花还未染指吧?!她俩可是尤物,也是‘花开堪折直须折’的采撷年龄!
当然,还有贾府大嫂子李纨,二嫂子凤姐,虽都是金钗,可惜已为人妇,可惜了,没有曹操之好。
如果倒贴的话,我能义正言辞拒绝吗?还是顺水推舟接受呢?”
正在思索间,丫鬟传话说,荣国府琏二爷前来拜访。
……
来到前厅,玉树临风的琏二爷,在翘着二郎腿,写意的品着茶,见赖尚荣来此,桃花眼充满笑意,起身施礼。
这便是大户人家的礼数。
“秦氏是东府蓉儿明媒正娶的媳妇,受珍大爷之托,将秦氏接回,不知荣兄弟有何想法?”
寒暄之后,贾琏直奔主题。
他比贾蓉辈分高出一辈,而且在荣国府也极有分量,自认不能如对待贾蓉一般轻慢。
“琏二爷,这不是天意吗?你看着木已成舟,怎好退回?!”
赖尚荣皱眉一脸为难,“就算把我的裘氏也退回,她已然不洁,我又如何能够接受?!”
“我们分成两件事解决。”
贾琏笑道,“关于裘氏被接入宁国府只能将错就错!
赖氏花费三千两彩礼由东府承担,并额外补偿二百两,这份重礼重新娶一个。
在大乾除了四王八公,基本是想娶谁就娶谁。
对于荣兄弟而言,并无分文损失,同时还占有了秦氏的贞洁,可谓是赚了!”
说完,“铛”的一声,将茶盏墩在案几上,下巴微抬,矜持优雅的等待赖尚荣回复。
此方案可谓充满了诚意。
毫无仗势欺人姿态。
你花的银子如数奉还,还多出二百两。
不属于你的还回去。
如果不是赖尚荣对秦可卿特有的偏执,可谓给足了家奴子面子和里子。
贾琏与贾府其他单纯混吃等死的男人不同。
为人精明能干,荣国府许多大事都是在他的主持下完成的,是荣国府对外的能力担当,一开口,果真极有煽动性。
“既然宁国府知道秦氏已然不洁,秦氏回到宁府也难免一死,何必花费如此代价呢?!”赖尚荣故作一脸不解,试探道。
“这关乎宁国府的颜面,至于她的死活与你无关!”
贾琏当然不会说出下流种子贾珍的执念。
“看来,秦可卿是被贾珍盯上了!”赖尚荣顿感脊梁一寒,却腼腆笑道,“其实,东府为秦家付出的聘礼,我也可以出。
裘氏也不必退回,相当于东府白得了一个好媳妇。
况且我与秦氏一见钟情,缘定三生,又有了肌肤之亲,岂能退回?”
“荣兄弟缘何执意如此?”
贾琏一脸愕然,随即云淡风轻道,“秦氏乃贾蓉明媒正娶的女子,却被你抢入了赖府,真不打算还了?如果是报官,说不得能定你个抢夺奸滢民女之罪。”
如沐春风的语气,却透着浓浓的威胁
“???”
赖尚荣震惊了,““裘氏也不是被宁府抢了,罪名不是一样吗?!”
“所以,珍大哥欲花三千两,先解决裘氏!”贾琏道。
“我也不是答应,秦氏的聘礼,我出了么?”赖尚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
贾琏愣了,漆黑的眼眸深处,蕴涵着厌恶和不可置信,体面的笑容终于收敛,脸色低沉。
“贾府与赖氏相生相荣,虽为主仆,贾府却礼待下人,然,赖氏却不能忘本。”
贾琏皱眉沉声道,“珍大爷却不似我这般好说话,到时候撕破了脸,大家都不好看。
你二叔赖升和你堂弟赖上宁都因为做错事已被关押。
至于秦氏,是宁府名正言顺的媳妇,珍大爷可以直接上门来抢!”
贾琏抿口茶水,放下茶盏,掷地有声。
空气沉寂下来。
赖尚荣的心被狠狠扯了一下。
“琏二爷,我这真不是置气忘本!
裘氏已被球攮贾蓉玷污,我也是万万不会要回的,就送给贾蓉了!”
窗外,秋风咋起。
翠竹被劲风吹拂弯下了腰。
风过之后,又顽强的挺立起来。
赖尚荣沉吟半晌,又艰涩道,“何必为难我二叔和我弟呢?
其实,他们都是宁国府最得力的牛马,你们愿意打杀,随你们。
再有,我与那秦氏一见倾心,又有夫妻之实,没有秦氏,我活不下去啊!
一个活不成的人,还有何顾忌呢?
关键是将秦氏退回,她也必将香消玉损。
大家都不愿看到如此悲剧吧?!”
贾琏脑门子突突跳了几下。
感觉被针刺了。
“荣大爷,老太太让你带上大奶奶秦氏,去荣禧堂。”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
二人都如蒙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