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名相李斯有个著名的老鼠哲学。
厕所里老鼠又脏又臭,每天吃脏东西,见到有人或狗走来时,就受到惊吓赶忙逃跑。
仓库里的老鼠,不经受风雨,每天悠哉游哉,根本不用担心人或狗的惊扰,养得又肥又大。
李斯感慨,同是老鼠,却是两种境遇,一种又臭又脏,很狼狈,一种又肥又大,很舒坦。由老鼠想到了人,想到了自己,于是叹息道:‘一个人有出息还是没出息,就如同老鼠一样,是由自己所处的环境决定的。’
“贤婿无论是从政,亦或经济,都在大环境之中。
很多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了解些许时局,或许与乡试策论有关。”
“老泰山,愿闻其详!”
赖尚荣正襟危坐。
多好的机会!
秦业浸淫官场数十年,虽职位不高,却历经三代皇朝,对于朝堂的各类密辛,各种犬牙交错的狗连蛋,更是如数家珍。
“大乾舒适了几年,重文抑武,但朝堂上下都能感到山雨欲来,大厦将倾之感。”
“大乾有三患,一曰九边之患,二曰天灾之患,三曰吏治之患。
三患之间却又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你认为如何破局?”
这时,一个粉雕玉琢的分不清男女的孩子在房门探着脑袋,想进来,似乎又觉得不好。
“钟儿进来!”
秦业见此笑的很慈祥,伸手招呼道,“也来听听,或许听的似懂非懂,却也能涨见识。”
随即看向赖尚荣,“这是你内弟秦钟,现在贾府义学读书,今个特意接回!”
赖尚荣看向秦钟,生的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雅,只是怯怯羞羞有些女儿之态,秦业五十多岁老来得子,宠到心窝子去了。
赖尚荣轻叹一声:“贾府学堂污浊不堪,怕内弟在里面不学好啊?!”
“贤婿,说人是非者,必是是非人。”
却见秦业面色一沉,不悦道,“刚才你说贾府大厦将倾,现在又说义学污浊……
你毕竟是贾府放出来的,说到底,你的根还在贾府,人要懂得感恩,不能忘本啊?!”
“是,小婿记住了!”
赖尚荣表面诚惶诚恐,内心暗骂迂腐老顽固,心中暗叹,“或许,即便知道命势,却并非那般容易修改!”
秦钟腼腆温柔,未语先红,怯怯羞羞,有女儿之风。
宝玉又是天生成惯能作小服低,赔身下气,性情体贴,话语缠绵。
二人无比亲厚,耳鬓交接,缱绻羡爱,一个干干净净的人儿,彻底废了。
“顺其自然,能救一个还是救一个吧!”
……
秦钟羞答答落座后,赖尚荣看向秦钟心中一动道:“回答泰山问题之前,我先讲个小故事!”
“天鹅、虾和梭子鱼是三个好朋友,它们三个商量着,准备一块儿拉车子到城里去。
这天,它们把车子准备好,东西也都放上去了。
三个好朋友把拉车的绳子套到身上后,开始拉车了。
可是,它们使尽全身力气的拉,车子却一动也不动。
咦,怎么回事呢?
天鹅把绳子的一头拴住车子,自己拉住了绳子的另一头,然后,展翅飞向高空。
虾呢,它只会往后蹦,它把绳子套在身上拼命地往后拉去。
至于梭子鱼呢,它更干脆,拉住另一个绳头,往池塘底下猛拽。
它们三个都在拼命地拉,可是忙了半天,车子还是在原处。
秦钟,知道原因吗?”
另类的开始,顿时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浅显的故事却让老秦陷入了深思。
秦可卿目光如水,顾盼神飞,痴痴的看向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爱郎,倏然间浑身微微一颤,如中电殛,脸上顿时荡起一片红晕。
旁边服侍的宝珠、瑞珠发现异样,顿时惊了个目瞪口呆,不由自主的霞满双颊。
“这姑爷……也太胆大了吧?!也太会玩了?!不过……挺刺激!嘻嘻……”
二女不时的背过身子,抿嘴偷笑。
原来,在餐桌下面,赖尚荣居然色胆包天,在岳父和小舅子眼皮底下,悄悄的抓住了秦可卿的葱白柔荑。
秦可卿触电般要抽出,却被赖尚荣顽强而坚决的握着。
一种奇异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这让秦可卿心如鹿撞,却又不敢挣扎,又挣脱不了,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真的十分辛苦。
……
“我知道为何拉不动车?他们三个的力量没有往一处使……”
秦钟转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继续道,“甚至,如果他们的力量太大,不仅不能将车拉走,甚至会把车拉散拉翻。”
“秦钟真聪明,你比朝廷很多大官大老爷都看得清楚!”
对于表扬这件事,赖尚荣从不吝啬,随之道,“无论解决边境,亦或天灾,都离不开人。
是以,攘外必先安内,首先解决吏治。
如同三个小伙伴,劲不往一处使,如何抵御天灾?
而朝堂,远不如这三个小伙伴,最起码,他们还心往一处想。
朝堂之人,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群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如何御敌,如何抗灾?
更可恨者,前方奋勇杀敌,后方却下黑手捅刀子,如何能胜?”
“最可靠的是人,最不可靠的还是人。”
却见赖尚荣眉梢一挑,若无其事继续道,“大乾双悬日月照乾坤,太上皇与皇帝并立临朝,如何让朝堂上下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
不从最核心解决这个问题,大乾内部将永无宁日。”
说话间,却不耽误手上的小动作,轻轻的划着秦可卿软软的手心。这时秦可卿倒是可以脱离魔掌,可又……有些舍不得。
二人虽然已坦诚相见,琴瑟和鸣,这种如同偷晴的感觉,触电般涟漪般一波波席卷着全身的敏感神经,最后又万流归宗,齐聚在大脑。
秦可卿十分担心狂跳的心会蹦出来,垂着脑袋,双眸水波潋滟,脸色血红似乎可以滴出水来,连鹅颈都开始变得粉红。
偷偷打量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赖尚荣,心中暗啐道:“这个坏痞装的可真像啊?!
一心二用,说话的条理还如此清晰?他是咋做到的?”
“荣儿具备大格局,大视野,看问题一针见血,是干大事的料。”
老丈人看着赖尚荣愈发的顺眼。
他身处文官之中,周围全都是假大虚空、虚与委蛇的伪君子。
而赖尚荣虽不在朝堂,看问题却能快刀斩乱麻般直截了当,鞭辟入里,给秦业带来了浪潮式冲击和震撼。
因为,赖尚荣根本没有细问问,比如九边之患到底为何?吏治如何之乱。
而是站在更高的“道”的层面,高屋建瓴分析。
“攘外必先安内,这个提法新奇,但最直接。”秦业的口气格外的和善,“荣儿可知双皇并立的来历?”
“愿闻其详!”
赖尚荣正襟危坐。
刚穿越而来,原本准备躺平一阵,原身不务正业,根本不关心朝堂大势,对大乾的密辛更是不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