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内。
二当家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图,他将双方兵力布置在地图上标注了出来,脑中一遍又一遍的推演着的战斗场面。
他的战略是游击战。
在洛龙山上战斗,山寨一方占据着绝对的地理优势,居高临下而战,要远比官兵正面仰攻轻松得多。
况且,论对地势的熟悉程度,山寨的兄弟们简直就是门清,相比起远道而来的官兵而言,这洛龙山无疑是一片陌生的战场。
这就是二当家口中的地利优势。
至于人和,那就得感谢李昕昨晚的一番激励人心的演讲了。
李昕昨晚成功的激起了兄弟们的士气,现在他们同仇敌忾,誓要为三当家报仇,要为保卫家园而贡献自己的一腔热血。
这是李昕独有的忽悠绝技。
而关于地利人和,这两点也是李昕心知肚明的,所以他才敢跟钱公子定下赌约。
“呵,竟然还敢分兵,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啊。”
二当家嘲讽的喃喃道,对钱县令的分兵作战方法感到可笑,对方是有些想法的,但不多。
“来人”
二当家大吼一声,随即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
“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合理利用地理优势,先以骚扰为主,打不过就跑,尽量把敌人分散开来,逐个击破。先不用管拦住道路的那一百来个人。”
他打算先把钱县令所在的三百多个官兵吃掉,然后在掉头攻打剩下的一百来人,因为那一百来人都拦在山脚的路上,暂时不足为虑。
这场仗的重点就在钱县令带领的这三百人。
只要把这三百人击溃了,就能乘胜追击,如滚雪球般一举将官兵完全击败。
……
话分两头。
钱县令这边颇有些郁闷。
实在是沿途的暗哨和陷阱太多了,时不时就窜出一队土匪对他们又是放冷箭,又是扔石头的,简直防不胜防。
特别是还很烦。
他派去的王百夫长带人去清理岗哨和陷阱,刚开始还好好的,但没多久,就明显的人手不够了。
暗箭难防,王百夫长的手下好多都或多或少受了伤,还有些人就直接嗝屁了。
这还怎么打?
这些土匪简直就像田里的老鼠一样,稍不注意就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偏偏自己还追不上,打又打不着,只能干瞪眼着急。
他讨厌这种既看不惯对方又干不掉对方的感觉,真尼玛的气死个人。
没办法,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
他又拨了一些人去增援王百夫长,一定要把沿途的陷阱和暗哨清理干净,要不然等大部队上山跟土匪决战的时候,屁股后面冷不丁的被人咬一口,那不得玩儿完。
况且他钱县令的儿子和小妾还在对方手里呢。
玛德,一想起来这个就气。
李昕这个大忽悠,大骗子,不讲信用,读书人的脸都被丢光了。
“报,钱大人,人手又不够了。”
王百夫长派来的小兵向钱县令报告道,哭丧着脸,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钱县令一听,立马一头黑线。
“啥玩意?又不够了,刚刚不是才拨给你们30人吗?”
“土匪的陷阱太多了。”
“饭桶,废物,清除点陷阱就折损这么多人手,你们这些天的训练都训到狗身上了吗?”
钱县令出离的愤怒了,玛德,这帮人真不靠谱。
曹大人还说跟新兵们同吃同住能增强士兵们的战力,前些天他都白睡兵营了,还不如跟狗睡呢。
“我们也是第一次正式作战呀,而且对手这么狡猾,还是在对方熟悉的山上……”小兵小声嘀咕道。
钱县令彻底无语了。
他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场仗又不能不打,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若现在转头就撤的话,且不说自己信心百倍的来,又灰头土脸的走,别人会怎么看?自己的威信何在?
单说曹大人随之而来的怒火,他就承受不起。
没办法,拼了。
“传令下去,不要跟土匪过多纠缠,全力冲锋到土匪的寨子门口,在寨门口跟他们决战。”
他狠下心来,准备放手一搏,集中兵力跟对方决战。
匪寇人数上不占优势,只有尽快跟对方决战才能有更大的胜算。
同时他也有些疑惑。
匪寇里的三当家已经死了,他本以为这场战斗应该是毫无悬念的,至少也不会这么艰难。
但看现在的情形,对方的安排布置有章有法的,竟比前几次攻打还难。
这场仗打得他心里窝火,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关键是棉花里还藏了针,让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难道对方是有高手相助。
是谁呢?
难道是那个李昕?
嗯,很有可能。据说李昕被土匪们尊为军师,而且曹大人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他小心此人。
……
山上,聚义厅。
二当家听着探子传回来的报告,笑了笑。
“呵,倒也不笨嘛,知道集中优势兵力逼迫我们决战。不过,还是垃圾……”
随即,他传令让张狗蛋、王铁柱和田二牛过来。
不一会,三人来到了聚义厅。
“铁柱、二牛,你们各自带20个兄弟,悄悄绕到敌人身后,待敌人来到寨门前与我们决战的时候,从敌人背后杀出。
“狗蛋,你带50个兄弟沿途骚扰敌人的大部队,轻装上阵,我把所有的弓箭手都分配给你,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能消耗对方多少就消耗对方多少。”
三人领命,立即行动了起来。
随后,二当家又叫来一些人,分别安排他们往上山的必经之路上泼水,放路障滚石。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消耗。
不止是消耗官兵的人数优势,更要消耗对方的体力和耐心。
对方本来就是上山仰攻,处于劣势位置,爬山的时候会消耗掉大量的体力,他再在上山的路上给对方设置一些障碍,等对方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决战便能一锤定音。
……
钱县令这边。
在官兵们快要爬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了50多人,他们全部拿着弓箭,见到官兵就射,射完就跑。
官兵们这边立即出现了伤亡。
等再继续前进一段距离后,那50多人又冒了出来,躲在险要位置,抬起手里的弓箭就射。
简直了。
官兵们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心里恨得牙痒痒,又累又饿又困。
爬山真是个要命的活。
要真这样也就算了,可官兵在行进了一段距离之后,前面的路上突然出现了巨石。
路被拦住了。
没办法,这是条必经之路,绕道只会绕到更远,只能把石头搬开。
钱县令立刻派几个官兵去把石头搬开。
尼玛,地面是湿的。
顿时有官兵脚下站立不稳,搬起来的石头沿着山路滚落了下去,滚到人群,压伤压死了好些个人。
钱县令郁闷了,他身边的三个百夫长郁闷了,那些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官兵们快要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