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打水取衣,海棠则亲自伺候李如宽衣沐浴,自是体贴入微、细细服侍。
沐浴小事,无需多说。
沐浴完毕,李如穿着一身干爽的花衣花裤,侧卧在海棠软香的床榻上。
他头枕着海棠的双腿,微闭着双目,慢慢吃喝着她递来的美酒美食,手中把玩着麒麟玉如意,慵懒惬意,怡然自得。
在穿越过来之前,身为一介黄骑士,日日起早贪黑,奔波在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那些既劳累又没钱的日子,太苦了。
如今,囊中有百万金银,又是超凡修真者,自当畅快逍遥、随心所欲。
何必再苦自己!
海棠浅笑吟吟,美目顾盼,慢慢端详着李如那悠然自得的模样。
此番端详下来,她竟发现这李公子生得好一副皮囊。
中庭饱满,那对剑眉星目自带睥睨之气,皮肉细腻如玉脂,就连那不断咀嚼的朱唇皓齿也是不得不令女人心动着迷。
也不知他是天生就这副好看皮囊,还是修真者修为法力高超之后拥有的脱凡容颜。
海棠嘴角带笑,心底竟泛起一股想低头亲吻他嘴唇的冲动。
“李公子生就这般好看模样,怪不得那些姐姐妹妹都像着了魔一样,这几日不停地在奴家面前夸赞你呢。”
海棠掩嘴吃吃笑道。
“她们是夸赞我好看呢,还是夸赞我能力强啊?”
李如微睁双目,看着她调笑。
“哈哈,公子你好坏呀。”
海棠被逗得合不拢嘴,笑得花枝乱颤、鸿儒乱跳。
“海棠姑娘,好像有两座大山挡住我的视线,让我看不见你迷人的眼睛。”
李如装作一本正经的肃然模样说道。
“公子你别说了……奴家从没见过像你这样……这样不拘一格的修真者呢。”
海棠一直笑个不停。
“那你见过的修真者都是什么样子的?”
李如倒是来了点兴趣。
“不知道呀,奴家就没见过其他修真者,但奴家听到的所有传说里,修真者都是仙风道骨的仙人,隐居山川,超凡入圣,不食人间烟火,逍遥自在,无牵无挂。”
海棠用她有限的见识描述着她幻想中的仙人风范。
“不食人间烟火,一定是仙人吗?说不定是一群野人呢。”
李如打趣道。
“姐妹们都在传公子乃是游戏人间的红尘仙,公子你究竟是不是呢?”
海棠双目炯然有神地盯着李如。
李如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不存在什么游戏人间,他就是放纵自己享受生活而已。
“公子这玉如意倒是真好看,是个宝贝吧,可否借奴家瞧瞧?”
海棠目光落在那麒麟玉如意上,眼神中充满好奇。
“海棠姑娘想瞧我的大宝贝?随便瞧。”
李如目视海棠,似笑非笑。
海棠娇嗔一句「坏人」,便小心翼翼接过玉如意仔细端详一番。
“真是好宝贝,应该很贵吧?”
海棠看了一会,恋恋不舍还给了李如。
李如笑而不语。
“对了,奴家突然想起来,青梅姐姐这几日夜夜受梦魇所困,在梦中总是有个俊气男子逼迫她拜堂成亲共度洞房花烛夜,青梅姐姐不堪其扰,精气神一日比一日差,形容憔悴见骨,当真令人心疼。”
海棠忽然话音一转,说起了美人居花魁近日深陷梦魇的怪事。
“花魁青梅?”
李如惊讶道。
“是呀,记得是公子杀了那只猪妖后的次晚,便出了那种怪事,公子你说,会不会是那猪妖的鬼魂回来闹事了呀?”
海棠说着说着便浑身一哆嗦,似是十分惧怕。
李如知道,自然不可能是那猪妖闹鬼。
他那一巴掌下去,猪妖神魂俱碎,这世上再无它的存在。
不可能化鬼来闹事。
只可能是其他邪祟。
明知我在此,还敢来闹事,这邪祟也是好胆。
“花魁之美,早已耳闻,可惜一直不得见,明日我且去瞧瞧……嗯,竟有些乏了,我先午寐一会。”
李如重新闭上双目,换个姿势,继续头枕海棠双腿。
“青梅姐姐一生要强,整个太安城还没有几个男子入得她眼睛,得公子青睐,想她必会折服。”
“折服不必,弯腰就好。”
“公子太坏啦!公子,当真只是午寐么?”
“怎么,海棠姑娘想弯腰了?”
“嘻嘻,不敢扰公子歇息。”
……
不知过了多久,大日西移,晚霞满天。
白羊书院祭酒李传廷携手四五位书院才俊,一边摇着折扇,一边与同伴高声说笑,率先跨入了美人居。
他甫一进入大厅,便四下乱看一番,似是没有见到想见的人,便径直登上三楼,一群书院才俊则闹哄哄地跟上。
经过海棠房门口的时候,撞上一位身穿绫罗轻纱眉头紧蹙的妙龄少女,眼中猛然一亮。
他连忙迎上,抱拳笑问:“小欢姑娘,请问青梅姑娘在屋里么?”
“李公子这厢有礼。姐姐近日身体不适,在屋内歇息,不见客的。”
小欢欠身回了一礼。
她是花魁青梅的贴身侍女,身为花魁侍女,除了容貌上佳之外,还聪明伶俐,是极为懂礼数的。
“青梅姑娘身体欠安么?”
李传廷蹙眉故作心痛关心模样。
“姐姐略有不适,李公子勿忧。”
小欢轻声道,没有多作解释。
“在下略通岐黄之术,可给青梅姑娘瞧瞧,说不定手到病除呢。”
李传廷微笑道。
脸上稍有些傲色。
“不必麻烦李公子,姐姐之病,非药石能医,李公子怕是不能治好。”
小欢想起形容日渐枯槁的青梅,脸带戚然之色,深有忧虑。
“小欢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全太安城谁不知我书院祭酒李先生乃神医转世,多少病人都经先生妙手回春,犹如再造之恩,怎么不能治好青梅姑娘之病?”
一位白羊书院才俊高声出口辩道。
他口气中充满了不屑,仿佛他们书院祭酒李传廷真的是神医再世。
“诶,叔达,休得无礼。”
李传廷转头训斥一句那名唤何叔达的书院弟子。
“是,先生。”
何叔达低头领训。
“小欢姑娘见谅。敢问青梅姑娘究竟所生何病?不是在下不要脸吹嘘,这世间之万千顽疾,某潜修十年,颇有些研究心得。”
李传廷回头朝小欢又傲然道。
言罢,便要往青梅之屋走去。
“李公子,不是我不愿说,实在是……实在是姐姐之病,凡人是医不好的。公子请回吧,姐姐真不便见客。”
小欢再次挡住李传廷一行人。
小欢此举,李传廷终于动怒了,他沉声斥道:“让开!”
但小欢依旧倔强地张开双手挡住他们,不让他们过去。
李传廷顶着小欢往前冲了几步,同时高声叫喊:
“青梅姑娘,在下李传廷,昨日偶得一古代星河残局,听说姑娘一生酷爱棋艺,在下斗胆献丑,欲邀姑娘手谈一局。”
“李公子,李公子……”
小欢小小一姑娘,哪里顶得住李传廷一众男子的冲撞,防线瞬间冲破。
“李祭酒,青梅身体不适,还是请回吧。”
在众人冲撞时,青梅屋内传来她清冷又疲惫的声音。
“青梅姑娘,在下有信心治好姑娘之疾!”
“还是请回吧,万分见谅。”
“青梅姑娘……”
「吱嘎~」
就在此时,旁边红桃的房门被人猛地拉开,走出憨厚壮硕放牛郎模样的江树。
他不悦地打抱不平:“人家姑娘都说了不见不见,你们还死皮赖脸的,脸皮比金光蟾还要厚,真不要脸!”
这枝干直达天际的树妖,瓮声瓮语,倒是有些铮铮铁骨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