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不再犹豫。
楚河找了一个大麻袋,一股脑的将吃的,穿的全部塞了进去,塞满后,他像做贼似的将麻袋扛着肩头,招呼着李直,轻手轻脚朝院门而去。
望着楚河鬼鬼祟祟的背影,李直嘴角微微一抽。
你这样子,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你要跑么?
不过……
李直隐晦一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样越明显越好。
刚走出家门的楚河,没由来的心底发毛,忍不住生起了鸡皮疙瘩。
真的有东西在暗中盯着自己?
突如其来的不适感,让他信了李直的话大半。
“从哪个方向出村?”
楚河转头看向拎着包袱的李直:“你既然早就有这想法,那想必心里也有一个详细的计划吧?”
李直不可置否:“往东边走,那里没有多少人居住,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楚河点头,率先向前,李直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昏暗的夜色里。
哒哒哒——
一炷香后,两人行走在狭窄的巷道,两侧都是早些年诡异入侵村子时荒废的老屋,都没人住了。
当初,李响夫妇就是居住在这一片。
楚河偶尔瞥头,扫视四周,只见断垣残壁,蛛网成群,虫鼠出没,破败中带着一丝阴森。
“等等我……等等我……”
行至一半,耳边忽然传来急促的呼喊声。
“别回头,也别回应!”
身后,李直提醒道。
楚河颔首,一路狂奔,直到那声音听不到了,才开口道:“我们是不是已经被发现了?”
“被发现不是早晚的事么?”
李直搓了搓手,毫不在意道:“从我们走出屋子,往这边跑,我们的行踪就已经暴露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他们确实能驱使一部分诡异,所以接下来才是最难走的路……”
楚河同样清楚这个道理,若是韩忠真的对他们有所企图,定然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的走掉。
二人一言不发,寻着方向继续前进。
以往能数步走出的巷道,此刻却悠长曲折。
行至数步,也能未曾见到尽头。
呼呼呼……
不知何时突然刮起了一道凉风。
风中似乎夹杂着一道道孩童的欢言笑语。
楚河颈部微缩,莫名的寒意席卷全身,以他现如今的修为,理应感受不到这等普通的凉意,可恰恰身体做出的反应,表现出了事态的反常。
同时,他脚步猛的一顿,眼眸微睁,浑身蓄势待发,肌肉紧绷宛如一把蓄力的大弓。
没有了!
李直的脚步声没有了!
思绪拉回,自己反常的举动也没人提醒,不用回头,便知道身后的李直已然消失不见了。
楚河没有表露震惊,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淡定的脱下了外衣,以及一切和李直接触的东西,全都裹成了一团,丢进了旁边的荒房里。
果然,此举一做,身旁缭绕的凉意瞬然消失。
乌云散尽,皎皎月光挥洒而下。
楚河眯眼一笑,裂嘴露出一副亮白大牙。
“不知道,李师兄喜不喜欢我的礼物?”
啪叽——
嗅着雨后泥土的芬芳,楚河抬动脚步,踏过泥泞的水坑,遥不可及的巷口,顺然出现在眼前。
可是就在踏出的那一刻。
幽冷难缠的凉风再一次在他耳边浮撩。
“嘻嘻……哈哈……嘿嘿……”
阵阵模糊不清的欢声笑语从耳边浮现,楚河闭眼,胸膛起伏,刹那吐出了一口灼热的白气。
下一刻,双眼爆睁,金光狞厉。
“不知好歹的杂碎!!”
轰隆隆——
筋骨震鸣,炽热气血刹那运转!
那超越常人,不知数倍的澎湃气血,宛如山体坍塌般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流动全身肌肉经脉。
耀眼金光扩散而出,于周身三米之外凝聚成一座晦暗古朴的巨大金钟,金钟顺势倒扣,把楚河以及那撩人耳畔的古怪凉风一起笼罩其间。
咚咚咚——
心跳如锤,无形中击打在金钟上。
音波所过,泥水挥发,土石震散。
肉眼可见的金色涟漪在金钟内荡漾,流动的凉风刹那停歇,随即发出一道令人磨牙的尖叫声。
“啊——”
“给我闭嘴,贱骨头!”
楚河双眼如虹,刹那扭头,看到耳畔凉风在剧烈震荡中逐渐形成一道凄厉扭曲的面孔,他二话不说,双手如同炮筒出击,贯穿扭曲的面孔。
“叮咚!吸收诡气,能量+3!”
烦人尖叫顿时熄火,一头怨级诡异毙于拳下。
【楚河】
【武功:金钟罩(第二层)】
【能量:15】
面板再次浮现,瞧着能量已经积攒到15,然而金钟罩功法依旧毫无反应,他心中不免焦急起来。
先前怎么也没有想到……
第三层需要的能量是第二层的数倍!
楚河收敛气血,未做任何停歇,拎起丢在一旁的麻袋,利索的走出了巷口。
他此次暴露实力是必然的,早晚会传到韩忠的耳里。若是韩忠就在附近,必会想办法解决自己这个变数,土河村这地方是一刻都不能呆下去了。
除非……自己拥有超越韩忠的力量。
可惜第三层所需的能量,让他暂时没了想法。
巷口外是一条土路,雨水泥泞,荒草萋萋,两侧是数颗奇行怪状的桃树,在点点薄雾的点缀下,这些枝桠怪异的桃树,莫名像张牙舞爪的诡怪。
咔嚓咔嚓……
踏着残枝败叶,楚河行走在桃林之中,只要在穿过这片桃林,往前近百米距离就能抵达围墙。
他快步前进,不顾桃叶上的雨水打湿自己的衣襟,即便是烂泥甩在腿脚上也丝毫不在意。
突然,楚河余光一瞟,看到一道人影挂在斜角处的一颗桃树上。
他猛然顿足,眯眼望去。
随即发现只是一块烂布挂在桃树上面。
看错了?
再回头,脚边忽然传来一阵异样感。
低头一看,一团由麻藤包裹的人头,滚到了他的面前,耳边清晰传来一道孩童的纯真笑声。
“嘻嘻,哥哥,能把他踢给……”
啪叽!
楚河狠狠一跺脚,枯叶纷飞,土石崩裂,直接轰剁出了一道小坑,那包裹人头的蹴鞠如同西瓜炸开了一般,血雾烂肉似烟花一般散落各地。
楚河双目冷寂,身体微微倾靠女孩方向,手掌搭在耳朵边,做喇叭状,声音听不出喜怒的道:
“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