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帮，你的升职报告我已经打咗上去了，你回去等消息啦。”

陆启昌闻言脸上却没有多少惊喜之色，只是平静地问道：“sir，我想知道方子尧的复职文件几时下来？”

莱诺警司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回答道：“6699的复职文件昨天就已经下来了，他随时可以去尖沙咀警署报道。”

“咩话！不是讲咗让他来O记报道吗，怎么是尖沙咀警署？”

莱诺的安排让陆启昌感到难以置信。

陆启昌一直以来跟方子尧说的都是完成卧底任务后回归警队，去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任职，可是他从上司这里得到的回复是方子尧将去往尖沙咀警署报道，这与他的承诺天差地别，这不是让他失信于方子尧吗。

“我不知你对他承诺咗咩，但是你要明白，以方子尧的学历同埋在警校的成绩，并不足够令到他可以直接进入O记，这样做是不符合程序嘅。”

莱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卧底伙计复职有一套专门的正规程序，他被安排到尖沙咀警署，是上面的决定，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

莱诺与陆启昌的关系不错，他也很认可陆启昌的为人和工作能力，所以这个时候莱诺也不想替上面背锅，让自己与陆启昌交恶。

“是不是魏思源下的命令，我去找他！”

陆启昌愤怒地站起身就要出门。莱诺见状赶紧拉住他，莱诺知道自己不拉住他这个莽夫真的会杀上O记大sir办公室拍桌子。

“你冷静点好不好！命令已经下了，你去找他只会令到你自己的那粒花都无咗！”

莱诺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道：“同时亦都希望你可以去做下他的工作，不好令到伙计寒心。”

陆启昌也被气笑了，“我点同他讲啊，我话我要升总督察了，你却进不了O记，要去当军装巡街啊。丢啊！他会怎么想我，我拿着功劳自己往上爬，不管伙计死活。要不我把他叫来，你自己同他讲咯。”

“警队会为方子尧重新补办他未完成的警校结业仪式，并且会在授予他黑鸡绳的同时，再授予花鸡绳以表彰他在忠青社这单案件上面的贡献。”

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按照程序方子尧确实不能直接进入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任职，而考虑到他之前的身份还是个学警，也不可能直接让他到三柴，所以以警队嘉许的方式给他颁发荣誉。

这个象征性的荣誉目前来说对方子尧也许并没有实质性作用，比如不会给他加薪水，但是在未来的晋升中却会起到作用。

陆启昌叹了口气，“只能是这样啦，我去同他讲吧。”

......

凌晨五点半的士美非路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大门紧闭，唯有一家新兴食家亮着灯。

“陆sir好品味，这间茶楼的茶点真是不错喔。”

说是茶楼，其实就是个点心茶档，做的是街坊生意，平时都是附近的人来饮早茶叹一盅两件。

方子尧正一口两个虾饺，两个腮帮子都被塞得鼓鼓的，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了。

陆启昌一脸嫌弃看着方子尧这个样子，撇撇嘴，无奈道：“好心你食东西就别讲话啦，口水到处飞。食东西也不斯文一点，真是浪费你生咗副这个靓仔的样子啊。”

“你识条铁咩，我这种咪就叫做真性情不做作咯。更何况我是来同你食早餐的，你以为真的是来叹茶的咩。”

方子尧则不当一回事，继续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排骨。

陆启昌因为有心有愧难以启齿，于是把桌上盛着点心的笼簋又向方子尧的面前推了推。

“我请你就多食点咯，不够再拿。”

方子尧突然抬头，警惕地看向陆启昌，“无事献殷勤，做咩啊，我同你讲啊，这次任务之后我要放松放松，你别给我安排那么多事做啊！”

一时间陆启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难道直接跟方子尧说，以后你的工作不归我管啊，你要去巡街，警署的阿sir怎么安排我管不了啊。

他没有回答，只能拿起面前的菊花茶喝了起来。

方子尧也就是开个玩笑，随口一说并没有在意，又开口问道：“话是话，这么偏的位置你点找到的啊？”

陆启昌突然眼神黯淡了一下，回答道：“以前你阿嫂带住来的。”

看着他的表情，方子尧眉头一挑，关心道：“咩情况啊，同阿嫂的事情还没有搞掂？你以为你早就返她啦。”

“唉，”陆启昌叹了口气，“你要我一个男人老狗怎么放低面子啫，我假假得O记高级督察。”

听到陆启昌居然这么说，方子尧直接阴阳怪气地调侃道：“哇阿sir，好大的官威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一哥添。”

“我够想我是一哥咯，就可以凭我自己心意安排你复职的事啦。一个大帮有咩啫，上头点话事，我就只能够点执行！”

陆启昌不再压抑内心，几乎是用吼的说出了这番话。

方子尧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想起了昨天系统发布的新任务。

“检测到宿主即将回归警队，主线任务开启”

“系统主线任务：一哥之路”

“任务目标：成为港岛警务处首位华人处长”

“注：任务奖励将视完成度进行阶段性发放”

“当前主线任务完成度：1％”

“丢你老木啊！怪不得任务进度只有百分之一，我说怎么直接去O记当见习督察的话进度才这么点，看这样子我是当不上见习督察了。”

“我草！”方子尧突然想到一种更坏的可能性。

“不会是因为我才中五的学历，警队要把我送去大学进修然后出来再回黄竹坑蹲个半年吧！那我的一哥之路真的是漫漫人生路咯。”

看着方子尧脸上的表情一会愤怒一会悲伤甚至慢慢变成了绝望，陆启昌有点慌了。

“对唔住！都是我的错，我失约了，说好让你完成任务进O记的。”

方子尧一脸认命，“所以上面咩安排？”

“叫你去尖沙咀警署报道，直接从高级警员做起。另外会帮你补办结业仪式，一哥会亲自为你颁发花鸡绳。”

陆启昌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方子尧，但是他想象中方子尧拍案而起怒喷自己不守信用，甚至失去理想变成一条咸鱼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他看着方子尧的眼神随着他每一句话变得越来越亮，陷入了沉思。

这不对啊，方子尧的性格他是清楚的，这是什么情况，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陆启昌揉了揉眼睛，却听见方子尧说：“我完全服从上头的安排，陆sir我相信你尽咗最大的努力为我争取，多谢你。”

“哦对了，结业仪式几时举行，我会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出席嘅。”

开玩笑，不用回炉重造诶！

一条柴诶！

花鸡绳诶！

一哥亲自颁发诶！

什么叫排面，这就是排面，方子尧开心之余却又想到就这才百分之一的进度，一哥之位真的重重难关啊，他突然又有些悲伤。

“陆sir，再拿一笼虾饺一笼烧卖一笼凤爪一笼糯米包！唔该！”

虽然陆启昌真的很摸不着头脑，但是既然方子尧都不在意了，他也没必要继续纠结了。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边吃边聊着。

“我食饱了!”

陆启昌看了眼手表，“华哥，埋单啦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