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发生社团械斗！请在附近的伙计即刻过去看看现场情况。重复......”

传呼机里传来了总台的警情通知，案发地点新世界公司所在的堪富利广场离两人的巡区就隔了一条街。

此时正处在加连威老道和加拿分道十字路口处的方子尧两人自然得即刻赶过去。

“扑街啊，影响我收队！还咪到十二点，开你老木的片啊！”

方子尧把刚点上烟狠狠地按在旁边的垃圾桶上熄灭，按住了对讲机。

“电台，SPC6699呼叫。”

“请讲。”

“我同伙计PC36411现在就在附近，已经在赶往现场的路上了！”

“走，阿邦，有事做......诶！你等等我！”

方子尧刚准备招呼张崇邦一声，却发现这个莽夫已经率先一步往现场快步跑去。他只能一提腰带赶紧追。

此时的新世界，场面已经失控了。

这个巡区就是胡文英和黄志诚负责的，他们也是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准备收队，突然发现新世界门口聚集了大量古惑仔，当两方人马讲数的声音越来越大声的时候，胡文英毫不犹豫地呼叫了支援。

两方人马加起来上百人，挥舞着刀棍乱战在一起，鲜血流地遍地都是。

“差人！停手！”作为老警察的胡文英一马当先拔出枪就冲了过去。

“大佬，有差佬啊！”

“差他老木，两条差佬不用理他们，同我斩死班扑街！”

古惑仔们已经杀红了眼，两个差佬并不足以让他们冷静下来。

黄志诚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甚至还看到有一只握着刀的断手在地上，刀上的寒光直射得他眼睛疼。

刚出警校没多久的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直接愣在了原地，内心慌得一匹。

胡文英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个菜鸟竟然站在原地发呆，这种时候发呆真的是买棺材唔知埞。

“喂！阿诚，拔枪啊！”

胡文英急切的叫喊终于让黄志诚回过神来，他急忙把手伸向枪袋。

可还未等他打开枪袋，只听见一声惨叫，眼前的师兄便捂着肚子倒在了自己面前，一根小臂长的铁管已经刺入了胡文英的小腹，鲜血顺着铁管的中空，就像打开水龙头一样涓涓流出。

捅倒一个差佬，那个古惑仔也有些蒙了，抬头一看面前还有个差佬，已经拔出了枪，他的脑子一热，拔出铁管对着黄志诚冲了过去。

黄志诚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拿着点三八就对着面前的古惑仔疯狂扣动扳机，仅存的一丝理智就是在警校里学的“开枪至伤不致死”，左轮的六发子弹全部没入那个古惑仔的身体。

周围的战至一团的古惑仔早已热血上头，现在听见枪响非但没有恐慌，芳儿更加疯狂，有四个古惑仔更是冲着黄志诚杀了过来。

黄志诚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看着冲自己而来的古惑仔，他知道没时间换子弹了，果断把枪插回枪袋，抽出了警棍。

这时，方子尧和张崇邦也终于赶到了现场。

方子尧刚刚听见了六声枪响，现在又看见黄志诚拿着警棍被古惑仔步步紧逼，知道他是把子弹打完了。

事不宜迟，古惑仔手上的刀随时都会落在自己伙计的身上，方子尧一个箭步冲到黄志诚身侧，一脚踹翻一马当先的一个一头白毛的古惑仔后，直接拔出腰间的点三八对准其他三人。

“放低刀！退后！”

随后拍了拍黄志诚的肩膀，“将受伤的伙计带走先！”

“阿邦，call白车！有伙计受伤了！”

似乎是有着天生的领导力，方子尧到场后迅速安排好了一切，张崇邦也立刻按住对讲机。

“电台！这里是PC36411，我们在新世界公司，现场有伙计受伤，需要即刻送医院！”

在张崇邦呼叫支援的空隙，方子尧已经让面前不愿意放下武器的三个古惑仔自愿放下了刀棍，也当然他们也自愿趴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还乱做一团仍然不肯停手的古惑仔们，方子尧没有再上前，救下伙计就差不多了，这班冚家铲要继续打就让他们继续好了。

但是张崇邦显然不想让方子尧偷懒作壁上观，方子尧只听见“砰砰”两声枪响，就看见一道黑影从身边冲了出去。

张崇邦对天鸣枪示警，然后冲向人群抓着一个古惑仔的衣领把人摔在地上，用枪指着他怒喝道。

“叫你停手啊！”

周围的古惑仔却不怕死的慢慢向张崇邦靠近。

见状方子尧无奈的撇了撇嘴角，“帮我拿一下，”脱下警帽递给黄志诚。

拔出枪，子弹时间开启！

“砰砰砰...”，直接美式居合清空弹夹，击中了首当其冲的两个古惑仔的大腿。

点三八最为人诟病的就是杀伤力和射程，不过十米的距离，方子尧开着子弹时间打了六发空了一半。

一定是枪的问题，不是枪法的问题！

方子尧懒得纠结，关闭子弹时间冲向张崇邦。

和张崇邦一起三下五除二放倒了这几个古惑仔，还有个不知死活的黄毛冲过来，被方子尧欺身一肘击飞手中的西瓜刀，然后就被方子尧用枪指住了头。

他哪里清楚枪里还没有子弹，被枪指着头直接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早没了刚刚的凶威。

“丢啊，这两个死差佬这么猛？”其他还想上前古惑仔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连连后退。

......

惨叫声伴随着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血腥味混杂着火药味，一地的残肢断臂和四散跌落的刀枪棍棒，这就是社团械斗的结果，就是这么残酷。

“师兄...医生！医生！”

胡文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死过去，鲜血仍然缓缓从扎在他小腹处的铁管涌出。看着眼前的场景，黄志诚一时间方寸大乱，只能对着医生咆哮。

方子尧则快步迎上刚从救护车上下来的医生，跟他们简洁的讲清楚目前的情况，然后协助医生给胡文英简单地做了个止血措施，送上了救护车。

黄志诚全程紧张的目睹着一切，脸色苍白。

见状，方子尧拍拍他的肩膀，从兜里掏出万宝路抽出一支递了过去。

“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

黄志诚点燃香烟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草的辛辣刺激着他的肺部，也许是尼古丁的作用，黄志诚渐渐平静了下来。

“多谢师兄。黄志诚，还未请教师兄姓名。”

“黄志诚？”方子尧内心微震，却只是对他微微笑道，“方子尧。”

“师兄，你头先真是威啊。”

张崇邦看来是被方子尧刚才的表现折服了，会打的人只会认可比他更能打的，这也合理的。

转头看向脸色有些发白的张崇邦，方子尧知道，这小子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打起来的时候热血上涌没有感觉，现在结束了回过味来心里也不好受。

“食支啦，哪有当差不食烟的。”

“多谢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