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向来有句俗话，名为练气先练体，练体先练剑。”

陈稳站在姜红鱼面前，举着木剑，淡淡说道：“你可知这是为何？”

“为何？”

姜红鱼有些好奇，这个说法，她似乎并没有听过。

陈稳理直气壮地说道：“因为帅啊。”

姜红鱼：“……”

陈稳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想想看，历来武林中，是剑客多一些还是刀客多点？”

“剑客？”

姜红鱼有些不太确定，但据她所知，每十年里，出名的剑客总比刀客要多。

“不错，按道理来说，同样是兵器，不管是什么武器的难度都是相差无几的，想要将一样武器练到极为精深的地步，都是想要一生的时间来练习的，但为何用剑的人多？就是因为用剑的帅啊。”

“你想想看，就算你成为修仙者了，剑和锤子给你选的话，你会选择那一个？”

“……剑。”

姜红鱼的脸色有些黑，但还是遵从了本心。

陈稳说道：“你看，连你都这么想了，其他人会怎么想，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不止是男弟子们觉得它帅，就连女弟子们，也觉得它们比较美观，在除开飘带这种比较特殊女性化的武器之外，如果让她们选择，一般也是会在常规武器里选择用剑的。”

“所以……师兄，这就是我要练剑的原因？”

“当然，如果你想练锤子的话，我也没有任何意见，我可以现场给你打造一柄。”

姜红鱼默默挥了挥剑，显然是拒绝了他这个建议。

“既然要练剑的话，那首先你要先练好基础功……”

“挥剑十万次？”

姜红鱼眼神发亮地看着他。

看着他像是看待白痴的眼神，姜红鱼偏了偏头：“可我看书上都是说的，说这样就能悟道。”

“你小说看太多了。”

陈稳潇洒道：“我们是修仙者，不用这种笨办法。”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姜红鱼眨了眨眼睛，看向他。

“师妹拿稳了。”

陈稳淡淡地说了一声。

然后，在姜红鱼不解的目光里，他并指一挥，轻描淡写地施加了一个重力术在上面，很：“我们只用挥剑一千次就可以了。”

啪！

尘土挥扬中，姜红鱼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趴在地上，神情恍惚，半晌都没有从这突然的变故之中回过神来。

“所——以——说——师——兄——为——什——么——我——们——要——这——么——练——剑——啊？”

片刻后，姜红鱼艰难无比地双手挥剑，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道。

“因为……你不懂。”

陈稳双手负于背后，遥望天穹。

姜红鱼：“……”

日落星转。

很快的，夜幕遮掩世间的一切，将所有罪恶都埋在黑暗之中。

晚上陈稳给姜红鱼准备一大桶淬体药汤，光是闻到那股灵药的味道，姜红鱼便险些鼻血直冒，一个跟头栽下去。

无它，实在是太补了。

“趁热！”

陈稳意简言赅地说道，旋即便退了出去，顺带关好了门。

姜红鱼美眸凝视眼前这缸雾气升腾又黑乎乎的药汤，片刻后，她刚想挪动脚步，窗户被人打开又关上，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之内，她的眼前骤然多出了一颗漏了几个小孔的晶莹小球。

“你等下浸泡全身的时候，记得把脑袋沉下去，促进药力循环，至于你沉下脑袋之后无法呼吸的话，这件事情不用担心，咬住这枚小球，它会给你提供空气的，还有，为了防止你误会，提前说明一下，这是紫韵汐那个丫头做给她自己用的，和我无关。”

姜红鱼看着眼前奇形怪状的法宝，有些困惑，她会误会什么呢？

她没有多想，很快便张口吞了进去。

“唔！”

太烫了！

七天后，满脸疲惫的姜红鱼浑身酸痛地从床上起身，便愣愣地低头，望着自己张开的双手。

“我……登入练气期了？”

“恭喜你，师妹。”

对此仿佛早已所料的陈稳站在她面前，面带微笑地说道：“接下来，我又可以加重一些术法了，哦对了，还有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我都会来教你修行的，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向我询问。”

姜红鱼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倒不是感动，而是他来的时候带起的风太大，眼睛进沙子了。

从这天开始，那把木剑的重量也在一天天的挥舞之中不断地增长。

……

……

春去秋来，夏过冬至。

日升月落，月升日落。

树上的知了叫了又落，落了又叫。

转眼间，五年的时间匆忙如女子的天葵，一晃而过。

对于强大的修行者而言，五年时间也不过只是弹指一挥间，早就成为了数字而非刻度。

当然，五年对于如今的姜红鱼来说，还并没有那么短暂，哪怕她已经成为了所谓的修行者。

在和五年前几乎毫无变化的茅草屋里，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吐息着第一缕初阳精华的姜红鱼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漫长的岁月像是清风拂面般掠过，并没有让她感到沧桑，只有静好。

她很久没有享受过这么平静的日子了，哪怕是在凡间之时，她贵为公主，也时不时地便会被卷入一些党争之中去。

但在小翠峰的这五年时间里，姜红鱼每天却是过得极为充实又单调。

充实是指她每天都被塞满了，几乎没有一点空隙。

单调指的则是她这五年来，所做的事情一直是重复的两件事情。

修行与练武。

除了这两件事情以外，她不用费力去思考其他事情，当然，她也没这个时间。

如果换作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更向往的都是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哪怕是有些一心追求大道的，也不会像她一样如此刻苦。

对于陈稳这种修行方法可能会有所怨言。

但她没有，也并没有因此感到枯燥。

因为她渴求力量，五年了，复仇的种子并没有被掩没在时间的尘埃中，反倒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扎根向着心底的深处。

在仇恨之火的驱动下，她的这种刻苦所换来的成就，是值得的。

姜红鱼能感受到，此刻在她的体内所源源不断地运转着的灵力。

这股灵力不仅给她带来了力量，还有……比力量更为玄妙的存在。

那是……寿元。

越是修行这门被陈稳改造过后的功法，姜红鱼便越是吃惊。

虽然陈稳一直强调这门功法的作用是养生，而养生的前提是身体要好，所以这门功法会附带一些气力增加的作用。

但……

姜红鱼伸手，葱白的芊芊玉手只是轻轻一抓，就直接将眼前这个足以给练气十三层的修士用作练习的人偶给抓出了五道深深的爪痕。

“……”

姜红鱼看着眼前足有一寸长的爪痕，怔怔不语。

哪怕是练气期十三层的体修，任他们再怎么厉害，也做不到像她现在这样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徒手在这具人偶上留下痕迹这么夸张。

师兄的这门养生功法，还真是养生啊。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收起感慨，甩去了脑海里有些复杂的情绪。

五年修行，在国师秘法的加持下，她才堪堪触摸到了练气期十三层的瓶颈。

该说不说，她的天赋，果然有些稀烂。

如果她这番心理活动被比她早些日子入门的弟子听见，也不知会作何感想，要知道，他们之中，如今哪怕修行最快的那个人，也不过是练气十一层的水准罢了。

而在修仙界，想要获取别人的尊重，所依靠的，永远是境界与力量，而非所谓的天赋。

因为，只有真正成长起来的天才才是天才，而没成长起来的天才，是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