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控着力道的一拳,没有直接将宁伟才的头颅打爆。
只是颈椎与脊椎哪受得了这般怪力,当即断裂开来,头颅向后不自然地仰起但又被连着皮肉的脖颈拉扯住。
容器中的豆腐脑自然被晃碎,七窍都在喷着血污,俨然是活不成了。
马闯那边在察觉事态不对后,也是想要找出关门之人。
正巧李长生将那靠女人养活的讨吃鬼一拳打死,这些人的注意自然集中了过来。
没有去查看大门,马闯只带着手下们随意地散开,将李长生围在其中。
其余人也是自发地缩去墙角,交头接耳地很是兴奋,准备看场好戏。
“这位兄弟,虽说我也看不上这种货色,但好歹他也是这儿的客人,当着这么多人,不合适吧?”
马闯皮笑肉不笑,手里提着刚从桌下摸出的片刀。
其余打手也是戏谑地望着。
大明禁弓弩,禁甲胄,但其余兵器的禁令并不是很严,所以民间帮派或武馆皆是武德充沛,刀兵众多。
一些关系够硬的,还能整来一些违禁军械,只不过除非万不得已,也不敢肆无忌惮地随时动用。
此时赌馆的打手们,不是尖刀便是短柄斧。
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有些功力的武夫,被群起而攻之也棘手的很。
尤其是马闯这个扛把子,瞎胡练出了几年功力。
高手?
算不上。
但拿捏一群普通人那是绝对没问题。
加上爪牙助阵,在一处赌场坐馆绰绰有余。
此刻没有直接上前,将这位不速之客乱刀砍死,还是刚才一拳打死宁伟才带来的威慑罢了。
马闯很确定,能一拳打死人,除了机缘巧合下命中某些致命部位,就只有实力碾压这一条路。
这才是他愿意主动搭话的理由。
可李长生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自顾自地问道:“你们在这儿,开了多久了?他在这儿,赌了多久了?”
眼珠眯起,凶光暗藏。
没想到这人这么不守规矩,而且一点面子都不给,可马闯偏偏还真就拿不准,不敢妄动干戈。
但这场子至关重要,气势又不能让对方踩了!
扯着嘴角笑笑,马闯语气逐渐不耐,“我说兄弟,这些关你鸟事儿啊?”
“不管他钱是怎么来的,只要拿上了赌桌,那就是我们的了!”
“咋?你想要回去?或者说,还是为了黑吃黑罢了!”
面对马闯的挑衅,平平无奇的中年人还是那副死迷处眼的样子。
只固执地继续着自己的问题,“这赌场背后老板是谁?有没有人想说的?我可以最后杀他,不要小瞧这个承诺哦,别待会儿为现在的自己后悔。”
“呵呵!我看这家伙是真傻哔吧?”
马闯有些烦躁地挠挠头,朝手下狞笑道:“整基霸这么多废话,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侠,你要替天行道啊!?”
赌场主事躲在一旁,暗中观察着局面。
就在他焦急等待的时候,却见那人突兀望来,咧嘴笑道:“别等啦!俩后门,你们这黑社会当得还真是经验丰富呢!”
虽然不知“黑社会”是何意思,但逃生暗门的数量被一语道破,这如何让他不惊惶!?
马闯也不是蠢蛋,就连他也只知道一个,还是老大那次带他参观的时候告知的。
还有一处!?
在哪里!?
谁偷挖的!?
为何不告诉自己!?
一连串问题导致他忍不住望了主事一眼,可就是这一眼,成了他最后看到的画面。
耳边传来小弟们的惊呼。
马闯心头一颤,浑身发寒,知道自己犯了大忌!
专心对敌之时,怎可挪转视线!
一直以来威慑的都是宁伟才这种菜鸡,上一次见血还是赌馆初建的时候,可距离今天,已经过去多少年了?
一直自诩杀人不眨眼,见血不皱眉,可那是多久前的自己了。
手臂肌肉在本能记忆的驱使下暴起,却蓦然一僵,因为主机已失联。
狮子搏兔,亦需全力。
这帮家伙自然不必动用南明离火,但弄影诀之类的强力手段,只要能尽快解决战斗,那李长生也不会藏着掖着。
今夜这里的所有人,李长生一个都没打算放过。
再说了,就算知道是操弄影子的歹人动的手,又如何?
马甲这东西,一直藏着反而不对劲,偶尔有行踪才正常。
当然,先查出是什么东西动的手再说吧!
在众多赌鬼与打手惊骇的眼神里,一根粗大的影子直接爆了马闯的头。
从后往前,简单粗暴。
如雨伞般,先扎进去,随后撑开。
里面的红白之物也就瞬间开了花,喷洒开来。
不得不说,任何时间与地点,都是有血性的人存在,哪怕立场愚蠢且错误,但都是相对而言。
对于强敌敢于拔刀,这份血气或孤勇,李长生还是很认可的。
所以他亲自动手了。
身子诡异地一扭,手臂好似延长了不少,拳头以意想不到的路线迸射而出,打在同样疾冲而来的敌人脸上。
扑的一拳,正打在鼻头上。
鲜血迸溅,眼珠狂飙,鼻子塌了歪在半边。
打手顿时懵了,手中尖刀丢开。
脸上血水与泪水混在一起,整个面部的骨骼都发出牙酸的开裂声,尤其是眼眶与嘴巴,更是破开裂缝,鲜血直流。
扔到爹妈面前都认不出来了。
这只是个开始。
其余人已经有几个吓尿的了,还有想往出跑的,李长生岂能放他们走?
弄影诀这法门,法力消耗不少,算是仅次于南明离火的耗蓝大户了,可强度也是相当匹配。
跟高手分生死可能用处不大,但用来清理小兵或是玩些骚操作,那是妙用无穷。
而弄影诀虽然白天也能用,可威力也自然会削弱不少。
毕竟太阳乃至阳至正之物,日月之精华虽为珍奇,但在某些方面上却与砒霜剧毒无异。
好在李长生基本也在只在夜半时分外出,弄影诀的威力与神通可以完全释放!
见没人主动攻来,李长生也就任由影子开始乱舞。
基本都是一击致命,穿刺脖颈心脏或脑袋等关键位置,而且速度极快,很多人还没来得及惨叫呼救便已毙命。
赌场主事本想喊出幕后之人,以求苟全性命,却见那人毫不在意。
嘴里刚预备发声,就发现发声器官已被摧毁了。
在弄影诀火力全开下,几息时间内,这间小赌场便成了人间炼狱。
李长生躲开血泊,挑干净的地方往外走。
却见赌桌旁有人妄图卷款潜逃,却和他搂进怀中的钱币死在了一起。
没拿这些钱,什么都没带走。
李长生出了门,推来几车煤渣,将它们倒进了屋里。
这赌场虽里的瓦窑巷不远,却极为偏僻,因为附近没啥人住,也自然没啥人来。
这里归一个帮派管辖,李长生也是知晓它们的名号,叫个什么“黑帮”。
对,就叫黑帮。
主流业务是做煤渣生意的,看样子应该还涉及赌馆之类的灰色产业。
运煤车刚漏下的煤渣较大较多,黑帮的人收集起来,再售卖给那些买不起煤块的人家。
那些在街上捡零碎煤渣的人,有时候不巧被黑帮见了,还要上去收缴。
总之这煤渣也算是资源产业了。
积少成多,收益倒也可观。
这活儿又脏又累,还上不得台面,贵人们看不上。
底层人势单力薄又团结不起来,没了办法,再加上偶尔还是能捡到点,自然不可能为了这而反抗。
这小小的煤渣,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黑帮的独门生意。
看来这赌场是借了煤渣库房的掩护,反正这边人少,看守的还全是自家人,那叫一个安全!
谁知出了李长生这么个老六,外面的兄弟啥都没发现,里面赌场的人都死完了。
倒也不嫌累,李长生贴心地将这院子中存着的煤渣全都堆了过来,有俩腿吓软的小弟还在两处暗门那着急,也被他一一找出,各赏了一拳。
最后望了眼安然“入睡”的宁伟才,李长生将火点起,整件屋子的恶人皆给他殉葬。
将堵塞暗门的东西物归原处。
李长生最后检查了一遍,除了人死光了,没有任何异常。
随手点火,将存着的煤渣皆引燃。
附近没有人家,全是黑帮的基地。
所以李长生烧起来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道德绑架这东西,也得先有道德才能绑架啊!
若非察觉到两股强大气息的逼近,他还想再放几把火,把黑帮搜刮来的宝贝资源全给它扬了!
恶人恶事,遇到了就记住,有机会就去杀。
讲道理,玩感化?
李长生觉得没啥鸟用。
从没有弱者能说服强者放下屠刀的。
那些唇枪舌剑,看起来好像以理服人,以德服人使对方屈服了,可若是身后没些披甲持刀的猛男,恐怕连申请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黑帮之类的狠角色,肯定是不会闷声吃大亏的。
若是有人因此受了波及,那他就继续杀!
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哪有什么万无一失的行动?
杀了小弟再杀老大,杀了老大再杀保护伞!
能力不够就苟着,有把握了就出来干死他们。
以战止战,以杀止杀。
恶人敢作恶就承担起被杀的风险,这才能使他们有所顾虑。
就这么简单,他不会后悔或拘束。
有人因他的行径遇害,李长生只会将怒火积攒起来,发泄给罪魁祸首而不是自怨自艾,搞自我反省那一套。
这世道,若是实力够了,他早晚要去造访一下那些真正的贵人,问问他们是如何把这天下,治理成这幅球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