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无力地睁开眼,感觉四肢发冷,就像身体被掏空。
环顾四周,除了洗漱台与一张陈旧木桌上摆着的几本泛黄书籍外,便什么都没了,可谓家徒四壁。
“这是...哪儿?”陌生环境让他心存困惑。
随后,便觉天旋地转,紧接着,一股陌生记忆,涌入脑海里。
过了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这是穿越了。
济州府,棠邑县,家中。
前身和他同名同姓,都叫孟川,今年二十三岁,有秀才功名,父母早逝。
“大奉朝...前世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王朝...异世...不过这里的风土人情,却与宋朝极为相似。”
孟川忍不住唉声一叹,“我只是熬夜写个小说,怎么就穿越了呢?”
以往,只是在自己所写的小说里提到‘穿越’。
如今,这种事情,真切的落在自己头上,怎么去接受?
片刻过去,他准备着衣起床时,注意到前日从庙里求来,然后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些破损,不过并未在意。
下了床榻,他打算洗把脸,却恰巧看到铜镜中的‘自己’,被吓了一跳,“好虚弱的样子。”
只见他双眼无神,脸色苍白,透着一种难以掩饰得疲惫。
这让他忽然想起,曾经在影视剧里,看到过一些刚死不久的人,就是这么‘虚’。
“话说回来,前身是怎么死的?他不死我又怎能穿越?”
孟川回想起一些记忆。
前身经常混迹于娼馆,从中认识了一名女子,叫做席瑟。
二人相谈甚欢,遂引为知己。
昨夜席瑟突然来寻前身,主动投怀送抱。
前身只脱了下衣,就安耐不住,与其……
席瑟想要再来,前身太累,‘睡’了过去。
之后,孟川幽幽醒来,感到自己好虚。
“难道前身是这么死的?”
想到这儿,孟川便摇了摇头,觉得那个死法太牵强也太荒谬。
细细想之,他又觉得那个席瑟,有着说不清的古怪。
“她总不能是鬼吧?”
联想到破损的护身符,孟川不寒而栗。
很快,他就自嘲般笑道:“世上怎么可能真有鬼呢?不能自己吓自己。”
然后他又觉着,穿越都有了,怎么不能有鬼?
一时间,有些恐慌,心乱如麻。
他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想这件事,因为眼下,还有一件当务之急,
“家中竟是连丁点儿钱粮都没了,我这么虚,需要大补啊!别的不说,午饭怎么解决?”
就算要搞清楚前身死因,也得先吃饭吧?
从记忆里不难得知,前身自从考上秀才之后,便整日花天酒地,很快就将爹娘留下的钱财败光。
平日里就靠着同窗的接济过活。
倒也不难理解,毕竟一旦考上了秀才,就是有功名在身,无论去往何处,卖弄一下文采,总是能赚到钱的。
只可惜,前身还没来得及赚钱,便就一命呜呼。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子渊,你可在家中?”
孟川,字子渊,“是陶谦...陶大郎?”
他喃喃一声,还未来得及做出回应,就听到陶谦那急切的敲门声。
孟川只好开门。
随后,陶谦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喘着粗气说道:“谢天谢地...你没事。”
闻声,孟川愣了愣神,下意识后退半步,眉头一皱,“我...应该有事?”
陶谦故作神秘,东张西望,压低了声音说道:
“孟兄,咱们城里的那家娼馆,就是你常去的紫澜轩,闹鬼了!”
闹鬼?!
孟川如遭晴天霹雳,浑身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这世上真有鬼?”
紫澜轩...席瑟...她脱了前身上衣见到护身符...护身符起作用,暂时将她击退?
真是她害死了前身?!
她是鬼?!
陶谦神情严肃,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有!”
孟川二话不说,将他请进家中,由于太过寒酸,连茶叶都买不起,只能以井水招待。
而身着丝绸衣衫的陶谦倒也不嫌弃,喝了一大口水之后,缓缓说道:
“昨夜晚膳时,咱们县学的山长,亲自带着县衙的捕快,前去紫澜轩抓鬼,事后,山长将藏身于娼馆的鬼魅打跑了。”
“这事已经闹到满城风雨,我为了验证是否属实,去县学里见过山长了,山长将一切都告诉了我,确实是邪祟作乱!”
县学是秀才学习的地方。
山长相当于校长一职。
陶谦原本是孟川的同窗,二人一起考中秀才后,他便不打算再参加科举。
向家里要了些钱财之后,就在城里开了一家书铺,卖一些大家都喜欢看的杂文,比如‘春秋’。
此刻,孟川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像是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可有听山长说,那邪祟是谁?”
陶谦皱着眉头思索道:“好像是叫席瑟?对,是叫席瑟!”
“我寻思着,孟兄常去紫澜轩,怕你出什么意外,就听山长说完之后,便来你家寻你了。”
闻言,孟川被惊出一身冷汗,脸色煞白!
如果方才,是像‘死人’,那么他现在,就跟刚死之人没什么区别了。
这时,陶谦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有些担忧道:
“子渊,你我才半月未见,你怎么看起来这么虚了?莫非是遇到了紫澜轩里的邪祟,被吸了阳气?”
孟川缓过神来,但仍是有些心惊,强颜欢笑道:“我没事,只是最近熬夜读书,伤了元气。”
听到这个回答,陶谦才算是放下心来,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真碰到了那邪祟。”
“我听山长说,那邪祟极为擅长吸取生人阳气,被吸走阳气的人,非死即伤。”
“即使不死,也只是暂时不死,因为事后,那邪祟还会来吸他阳气,待将阳气彻底吸干,再去将他的五脏六腑全挖出来!”
孟川浑身发颤,脸色愈加难看。
妈的,刚穿就碰鬼,谁有我倒霉?
听他这么一说,那鬼魅要是得知我没死,还得来找我?
这...多大仇,多大怨啊!
顿了顿,陶谦突然话锋一转,笑道:“见孟兄无恙,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孟兄要注意身体,别再熬夜读书了。”
“此外,不知孟兄是否还记得,前几日,我向你说,邀请你帮我写几篇杂文一事?”
“如今紫澜轩闹邪祟的事情,已经满城皆知,若是孟兄趁机写出几篇志异杂文,必然能小赚一笔!”
“届时,孟兄也不必过着这般寒酸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