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手链碎裂在地。

清脆的声音响起，金泰妍意识到不妙，慌乱的弯身捡起手链，当她抬起头时，程知诚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

“泰妍？”

他微微张嘴，表情意外。

砰。

手链再次坠落地面。

金泰妍呆住，一动不动，脸上写满了错愕与尴尬。

程知诚挑了挑眉毛。

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少女时代结束音乐银行的演出，返回宿舍的时候，金泰妍没回宿舍，反而出现在公司，程知诚感觉到一丝不寻常。

再结合她刚才弯身捡手链的慌乱表现，他大概猜到了。

对话，被金泰妍听到了啊。

“程老师，我……”

金泰妍想要解释，整张肉乎乎的脸都是着急忙慌的，两只大眼睛乱得急打转，生怕被程知诚认为她是在偷听。

“进去再说，走廊风冷。”

程知诚打断了金泰妍的话，帮她捡起手链，看着断裂的一端，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你出现的时机还真是巧妙。

手链递到金泰妍身面前。

“谢谢。”金泰妍接过来，低声说道。

她抿起嘴唇，像一只犯错了的小狗，乖乖跟在程知诚身后，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明明我才是受委屈的那个，你为什么这么理所当然。』

明亮的白炽光迎面而至。

宽敞的练习室一下子映入眼帘，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扎着马尾，刘海在汗水的湿润下披散开来，有一种邻家女孩的清纯。

果然是裴珠泫。

金泰妍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似冥冥之中自己与她会有很多交集。

第三次见面，对方眼里同样流淌着惊奇，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金泰妍出现，想到刚才她与程知诚的对话，此刻脸上还有几分错愕。

整个练习室，只有他们三个人，人影晃动，又无比安静，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程知诚把金泰妍带到裴珠泫面前，各自看了两人一眼，一脸平静的先向裴珠泫介绍:“这是少女时代的金泰妍，不用我特别介绍你应该也知道。”

“这是裴珠泫，新来的练习生。”

金泰妍沉默了一下，点头说道:“我们之前见过。”

程知诚眉宇间再次掠过一抹意外。

“泰妍前辈。”

裴珠泫眼神闪烁，夹杂着一缕慌乱，看向程知诚的目光充满询问的意味。

程知诚则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不怕，你泰妍前辈出道后被不少艺人明星当做理想型表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会在意这点小事？”

裴珠泫瞪大眼睛，一脸惊讶吃瓜的表情。

这句话传到金泰妍耳里，心里按耐的委屈情绪徒然炸开来，她一时情急，捉了捉程知诚的手袖，眼眶泛红，好似要哭了一样。

“你胡说什么！”

“大家都是开玩笑，才没那回事，而且我从来没喜欢过那些人。”

程知诚有点懵。

「我这不是打个过场掩饰尴尬吗，哎呦，金女士，你怎么一下子反应这么大。」

深吸一口气，他连忙向金泰妍解析:“泰妍，你别着急，我只是想说你受欢迎，人气很高，没有其他意思。”

“你一向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不是么？”

金泰妍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脸颊，慢慢平静下来。

“不好意思，是我刚才激动了。”她抿着嘴唇。

程知诚见状，心头松了一口气，抱歉的说道:“是我没注意用词。”

裴珠泫的目光在程知诚与金泰妍身上徘徊，心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升起。

三个人坐下来。

程知诚坐在两人对面，等金泰妍情绪彻底平复，斟酌了一下思路，才开口问道:

“泰妍，刚才我跟裴珠泫的对话你听到多少了？”

金泰妍看了看裴珠泫，再看向程知诚，表情开始变化，抿起嘴唇，不情不愿的回答:“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从哪里开始？”

“……”金泰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想你这个问题我要怎么答？

“我很认真，没开玩笑。”

程知诚捕捉到她微妙的小表情。

金泰妍深呼一口气，心里被刀锋刺痛的地方再次露出来，她颤了一下，忍着疼痛，轻轻说道:“程知诚，你不要喜欢我好不好。”

一旁的裴珠泫从脸颊开始，蔓延到脖颈，再到耳机，全部都变红，白皙的皮肤发烫起来。

程知诚向裴珠泫投去一个翻白眼的眼神。

「让你戏精吧？」

他微微叹气，在心里整理好思绪，苦笑对金泰妍说道:“泰妍，如果我说，你听到的不是你脑海里想的那个版本，你信吗？”

金泰妍一脸沉默的表情，意思不言而喻。

『你当我是傻子吗？』

程知诚就知道她不信，干脆从头说起，把事情经过通通说完整，金泰妍从一开始的不相信，渐渐到了疑惑，再是思索，最后才露出了释然。

“真的只是演的？”她再次确认，但眼底下已经再次出现了几分光彩。

“不然呢？”

程知诚反问金泰妍，表情颇为戏谑，“你还希望是真的啊？”

“当然不是。”金泰妍连忙摇头。

程知诚继续说道:“就是你出现的时机太巧合，就像是小说里作者提前安排好了一样，巧妙的时间，巧妙的对话，故意让人误会。”

心里所有的悲伤一扫而空，没过几秒，金泰妍皱着脸，两只眼珠子又似要瞪出来一样，重重的拍了程知诚一下。

“我真的那么差？”

“我不在乎？”

死亡两连问一起堆砌上来。

程知诚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当时我在扮演要跟人家表白的男孩子啊，对其他女孩子肯定要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样子。”

金泰妍咬了下嘴唇，心里鼓起勇气。

“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是我问你，少女时代的……不，只是金泰妍她怎么样，你要怎么回答？”

程知诚怔住。

金泰妍以往在他面前都是闷葫芦的性子，怎么今晚突然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有一点话里有话的意思。

裴珠泫同样看向程知诚，眼底里藏着一丝不容易察觉的好奇。

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程知诚会怎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