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瑶说:“刑部尚书裴敦复,他送了五百两黄金给臣妾,那些编排裴宽的话,就是裴敦复和他女婿郑晏夏一口一口教给臣妾的。”
“一出手就五百两黄金,裴敦复好阔呀。”李隆基咬牙说道:“裴敦复为什么要陷害裴宽?”
“这个……朝廷大事,臣妾哪懂啊?”杨玉瑶不好意思的说道:“开始我也纳闷,他们都姓裴,是一个祖宗,怎么一家子还自己斗起来了?”
“既然你都收了他的好处,也照着他说的办了,怎么又想到要说实话了?”李隆基问。
杨玉瑶说:“臣妾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也知道有些事能做,有些不能做……
这几天臣妾一直在想这个事,越想越不对劲……
臣妾不缺钱,陛下赏了臣妾那么多钱,臣妾如果还收着昧良心的黑心钱,而且还要去诬陷陛下的忠臣,那就太对不起陛下了……
臣妾做了亏心事,睡不着觉,想来想去,若是不跟陛下坦白,怕是一辈子良心不安……
如今都说出来了,就算陛下责罚,臣妾心里清净了。”
“嗯,很好,跟朕说实话是对的。”李隆基很满意,连连点头,笑着捏了捏杨玉瑶的脸蛋:“跟朕说实话,有这份忠心,朕就不降罪了。”
杨玉瑶赶紧笑着说:“谢陛下,臣妾明天就把五百两黄金退给裴敦复,臣妾不要黑心钱。”
李隆基说:“钱你不用退了,这事也不用跟其他人说,朕知道就行了。”
“谢陛下。”
李隆基突然跨前一步,语调挑逗的说:“你说你这几天睡不着觉?睡不着觉的时候光想着跟朕坦白吗?”说着就摸了下杨玉瑶的前胸。
“陛下,我妹子……”杨玉瑶不仅不躲,反而往前跨了半步,距离李隆基更近了。
扒灰帝邪魅一笑:“她今天出宫去你大姐家住了,你不知道?”
杨玉瑶自然知道,但还是摇头:“臣妾不知。”
李隆基一把搂住杨玉瑶,作势就要亲。
杨玉瑶一边欲拒还迎的躲闪,一边拿出了一个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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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堂内,主事崔篷来到裴敦复面前,小心的说:“裴公,有个事想跟您单独汇报。”
裴敦复正在揉太阳穴,出了太子遇刺这样的大事,他这两天都没休息好,不仅头疼,眼睛也熬的通红。
他抬眼看了看崔篷,疲惫的问:“什么事,若是无关案情,别来烦我。”
太子遇刺的案子是如今刑部工作的重中之重,其他的事都被暂时搁置到一边,所有可能跟遇刺案件有关的事务,裴敦复都是亲自过问。
崔篷小心的说:“现在不能确定跟案情是否有关,属下觉得可疑,怕耽误了,先向您汇报一下。”
大事小事,及时上报,只要有了上面的指示,至少将来甩锅的时候有话可说,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职场官场基础生存法门。
“说吧。”
“傍晚的时候,我的人发现了一个行踪可疑之人,一路偷偷跟着,那人进了户部裴尚书的府邸,我的人没敢惊动,就在外面守着,没多久府里又出来一个人,虽然换了衣服,但他们觉得身量跟进去的可疑人物差不多。”
裴敦复皱眉想了片刻:“还没动手吧?”
“没有,刚刚发现情况,我的人只是暗中盯着,我这边赶紧来跟你报告,一切听您指示。”
裴敦复说:“没有打草惊蛇,嗯,你做的对,他是尚书,就算有疑点,必须有确凿证据才能行动,后面的事你亲自去办,派两个得力的人,晚上悄悄去他府上好好查查。还有,那个从他府里出来的人,给我好好查一查,看看什么来路。”
待崔篷下去办事,裴敦复嘴角逐渐浮起淡淡的冷笑,这下有好戏看了。
当天夜里,两个黑影攀上裴宽府的院墙,左右观察情况,确认没有危险后,两个人影从墙头跃下。
不过就在短短两分钟之后,裴府内突然喊声四起,三四十号家人从各个角落阴影中冲了出来,数十个灯笼火把几乎同时亮了起来,将两个深夜访客围在当中。
两个黑影对视一眼,都蒙圈了,他们根本就没想到裴府会有埋伏,上面也只交代要来查一查,可没交代若是遇到埋伏该怎么办。
裴宽缓步从阴影中走出,面带冷笑,“还真有不速之客,说说吧,来我府上,是喝茶,还是吃饭?”
“跑。”两个访客回过味来,转身就跑。
裴宽大喝一声:“拿下。”
裴府的家人早有准备,一张巨大的网从天而降,将两个人网住。
几个身手矫健的家人拎着棒子上前,不容分说就是一通棍棒相加,打得是鬼哭狼嚎哭爹喊娘。
“别打了,别打了。”
“我们是刑部的,别打了。”
“误会,误会,咱上面有人。”
这两个软骨头自报刑部,裴宽并不觉得意外,反而得意一笑:“给我绑结实了,看好了。”
裴宽很感谢韦坚,正是韦坚的好心提醒,才让裴宽有所准备。
原来,下午韦坚在仓部大闹一番后,裴宽将韦坚请到了自己那去。
可是到了裴宽处,韦坚仍旧气鼓鼓的,“裴尚书,请你屏退左右。”
裴宽以为韦坚还要发牢骚,心里虽然不耐烦,但也只能勉强忍着。
下面的官员们也认定韦坚要继续发火,不愿意在这听训,既然有长官愿意顶着,大家索性赶紧躲清净去了。
待值室只剩下韦坚和裴宽二人,韦坚小声对裴宽说:“你要小心,有人要借太子的事,兴风作浪,清除异己,针对你的。”
“针对我?”裴宽一惊:“什么人?”
韦坚意味深长的说:“恨你的人,嫉妒你的人,而且能左右办案进程的人,难道裴公还没想到?”
“韦兄从何而知?”裴宽大概已经有数。
韦坚含糊的答道:“怎么知道的你就别问了,我就是好心提醒你,还有,将来真有什么,你别把我说出去就行。”
“想借太子的案子搞我?”裴宽也是精明人,已经想到了对方何人:“我裴某人为官清正,而且与此案没有一丝一毫的关联,想借着案子搞倒我,怕是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