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现在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奈的喘着粗气。

矿！

门上突然多出来一个小洞，一个斧头从外面伸了进来，烟气迅速顺着小洞向外面飘去。

紧接着是第二斧、第三斧……

门锁的位置被斧头砍的支离破碎，秦飞冷静的看着被砍的破碎不堪的木门，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的等着，无论是福还是祸。

哐啷！

木门被撞开，浓重的黑烟快速向外面扩散，李进右手拖着常常的消防斧站在门口，双眼无神的对着门口，浓重而又刺鼻的烟雾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斧头在地上摩擦出咕噜噜的声音，李进向一具尸体一样走进房间，脑袋机械般的左右转了转，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此时的李进完全无视了秦飞的存在，他从秦飞的身边走过，斧头轻轻碰了一下秦飞的脚，随后，斧柄从他手里划落。

秦飞挣扎着身体，爬向门口的位置，客厅里的应急灯已经打开，发出刺眼的白光，秦飞爬到门口，回头看了看里面。

李进就像中了邪一样，手里捧着那只夜莺木雕，就像捧着一个宝贝一样，突然直挺挺的躺在了两具干尸之间。

李进双臂搂着那两具尸体，将木雕放在胸前，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秦飞吞了一口唾沫，他的头脑开始变得有些清晰，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体力，他挣扎着扶着墙站起身。

突然，一股热流从客房里喷出来，整张床瞬间被烈火包围，秦飞双手挡住眼睛，后退了几步。

客厅的房顶上突然喷出一阵水雾，整个房间里瞬间警铃大作，紧接着是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一阵阵奔跑声，叫喊声。

秦飞拖着软绵绵的身体向门口移动，突然，房门被从外面撞开，两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彪形大汉捂着鼻子闯进房间，抬起已经倒在地上的秦飞。

当秦飞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辆救护车上，身上盖着一床白色的被子，口鼻被一个氧气罩罩住，右手手背上贴着两条胶带。

他狠狠吸了两口氧气，突然坐起身，救护车的周围已经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喊声、啜泣声，吵闹声，低语声、警笛声不绝于耳。

消防员正忙乱的进出公寓，医生护士也无暇顾及到他，他们不断的将受伤的人从楼里抬出来，然后送进等候在路边的救护车上，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很忙，只有他呆呆的躺救护车上。

秦飞扯掉脸上的氧气罩，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头，用力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挪动着身体，走下救护车。

一阵凉风吹来，秦飞感觉整个身体就像被侵泡在冰水中一样，他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裹了裹身上那条白色的被子，慢慢消失在阴冷的夜色中。

……

天上再一次下起了大雪，街道上稀疏的人流断断续续的钻进各自需要进去的钢筋混凝土里，大雪并不意味着不用工作。

秦飞看了看手机，上午九点半，寒风吹袭着卷帘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他翻了一个身，继续躺在被窝里。

卧室里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从床头挂着的那张医院的被子上发出的。

昨晚的事他并没有报警，他觉得既然消防员已经冲进了房间，肯定会发现那两句也许已经被烧成灰烬的干尸，然后随着警方的介入，事情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至于自己，警方会不会找来，他不清楚。

他只记得自己是被两名保安架出了李进的家，然后就从救护车上逃了出来，至于他的身份有没有知道，以及他在李进家这件事保安是否告诉了警察，他不得而知。

他希望没有，如果整件事已经水落石出，就没有必要再麻烦他，反正他在整件事中的角色并不重要。

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李进为什么会杀害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俗话说虎毒不食子。

除非孩子不是李进的，从李进打的那通电话应该可以得出这个结论。

妻子出轨，孩子不是亲生，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的，更何况是李进这种控制欲极强的男人。

欲戴绿帽，必承其重。很显然，李进承受不住这顶绿帽子的重量。

“不爱了就离了唄，净他妈扯淡，幸亏我还没结婚！”

秦飞看着手机，刷起来小视频，想要自己尽快忘掉这件事，虽然损失了一个木雕，但是至少命保住了，钱也赚到了，不算亏本。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秦飞抬着脑袋听了听，并没有打算起床的意思。

敲门声持续了一分多钟，也没有停止的意思，秦飞心情不悦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穿上一身新的棉服，拖着棉拖鞋站在卧室门口朝外面喊道：“谁啊？今天不营业！”

“警察！开门！”

秦飞心头一震，但是随即就稳定了情绪，毕竟自己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大不了就是接受一下询问，自己实话实说就行了。

这些警察的做事效率还是很高的，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

他不知道这些警察是靠来自那两个保安的信息还是公寓里的监控找到的自己，或者两者都有。

秦飞拉开玻璃门，弯腰抬起卷帘门，一阵狂风夹杂着飞雪吹进房间。

两名警察站在门口，一高一矮，身上裹着深蓝色的棉大衣，脸上捂着厚厚的口罩。

高个子警察不由分说直接低头钻进书店，随后示意秦飞赶紧把门关上，然后摘下口罩，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秦飞没有接他的警官证，而是大致瞥了一眼，只记得这个警察姓郑。

这年头谁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冒充警察啊，而且，这个姓郑的，看起来也是一脸正气，并不像坏人。

郑警官收回自己的警官证，皱着眉头看了看窗外纷飞的大雪，然后撇了撇嘴，对旁边的矮个子警察低语道：“就在这问吧。”

矮个子警察同样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微微点了点头。

“请问有什么事吗？警察同志？”秦飞胳膊抱在胸前，双手套进对面的袖筒里，一脸无辜的看着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