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下,人心难测。
魏长风朝着刘寡妇家走去。他选择帮忙,并非是怜惜这对孤儿寡母。
而是,一旦刘寡妇被抓,有可能供出魏长风知晓此事。
知情不报,也是死罪。
“刘嫂,我是长风,你将门打开!”魏长风趴在门缝前说道。
很快,门开了。
刘嫂将魏长风引了过去。
屋内,后腰中刀的洪江躺在地上,身下还有一片血渍。
而在不远处,刘嫂的九岁儿子壮壮,正在挖坑,二人准备将洪江埋在后院。
魏长风微微皱眉。
“刘嫂,埋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接下来听我的安排好不好?”
“嗯嗯,只要能活命,我们都听你的。”刘嫂抽泣道。
一旁的壮壮也非常懂事地点了点头。
魏长风当即吩咐道:“壮壮,你去将你家那个平板车推过来,我们将尸体运出去。刘嫂,你在家里清理血迹,一定要清理得干干净净。”
“好,好。”刘嫂点头道。
很快,魏长风和壮壮便将洪江的尸体连同佩刀用一张草席包裹着,抬到了平板车上。
而后,壮壮在前方探风,魏长风拉着尸体走在后面。
在来的路上,魏长风已经想好了。
若让官府查不到他们的头上,那就必须编造出一个洪江的死因。
魏长风的选择是,将洪江的尸体扔到大竹县县衙的门口,然后伪装出被盗贼杀死的假象。
当下,贼盗猖獗,衙差殒命,也算常见。
深夜里。
街巷非常安静。
周边的铺子,全无一丝亮光。
身穿黑衣、脸上也蒙着黑布的魏长风,在前方壮壮的引路下,拉车前行。
大竹县县衙就在赤水街的东北角,不过也就八百米的距离。
魏长风很紧张。
额头、后背、手心,全都是汗水。
心脏怦怦直跳。
很快,他就将洪江的尸体放到了县衙门口。
他让壮壮先跑回家,然后用念力控制一截树枝,在地上划拉了八个大字: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这样的字迹,无人能认得出。
做完这一切后,魏长风拉着平板车一路急奔,回到刘寡妇的家中。
“刘嫂,平板车需要你们清洗一下,另外草席也要烧毁,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明日一定要正常开门,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魏长风交待完毕后,回到自己的酒铺。
其睡意全无,淬炼酒液到天蒙蒙亮,才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
天刚刚亮,洪江的尸体便被发现了。
赤水街的商户们兴奋地议论起来。
有人说,洪江是因与贼人分赃不均,被黑吃黑了。
有人说,他做过的坏事太多,被某位路过的正义之士杀掉了。
有人说,他勒索了某个不能招惹的人,被反杀了。
还有人说,这是对县衙强取豪夺、收取重税的警告。
总之。
商户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甚至有人割了半斤肉,回家包起了肉馅饺子。
洪江背后没有什么靠山。
除了他的妻儿痛哭流涕,向县衙索要赔偿外,大多数人都非常开心。
大竹县县令娄有德胆小怕死,且没有什么破案能耐。
能做的便是让衙差们加强巡逻,严查过路的陌生人,且将整个县衙保护起来。
魏长风和刘嫂都当作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继续做着买卖。
一连七日,衙差们都没有发现一丝线索。
他们也不太想发现线索。
因为,容易丢命。
就这样,洪江渐渐被众人遗忘。
一名身材瘦长的刘姓衙差,成为了大竹县的新捕头,其不好色,但更加贪财。
商户们一如既往地被剥削。
这些天,魏长风的日常便是酿酒、卖酒、炼酒,睡觉。
念力值已变成了152。
和他预想的一样,第二次喝淬炼的酒液,念力提升效果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不过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念力正在逐步上升。
魏长风还为这种淬炼过的酒液起了一个非常拉风的名字:长生酒。
他还发现,只有用赤水河的水,河畔的红缨高粱酿造出来的酒,才有提升念力的效果。
而其它酒液,淬炼效果极差。
刚开始,他将十斤灵溪酒炼制出一两长生酒,至少要四个时辰。
但随着魏长风念力的提升,如今耗时两个时辰便可完成。
且长生酒的效果更佳了。
现在的魏长风,若一口气饮下二两长生酒,以念力杀一只鸡或一条狗,几乎没有难度。
……
这日傍晚。
魏长风正准备关铺门。
刘寡妇身穿一袭略显破旧的淡绿色襦裙,手提一块豆腐,款款走来。
魏长风记得这件襦裙。
其算得上是刘寡妇最好看的衣服,一般逢年过节才会穿一穿。
那时,赤水街上的老少爷们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魏长风将刘寡妇迎了进去。
刘寡妇将竹篮放在柜台上,道:“长风兄弟,那事,多谢你了!”
“刘嫂,咱们是邻居,不必如此客气,再说,那人是咎由自取,活该!”魏长风笑着说道。
刘寡妇朝着魏长风走近两步,捏着裙角,低着脑袋说道:“我……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你,我……并不是个放荡的女人,但是,但是你若有需要,我……我是愿意的……”
这是刘寡妇能想到的,最有诚意地报答魏长风的方式。
魏长风一愣,不知该如何回话。
场面一下子变得尬尴起来。
魏长风看了一眼刘寡妇,刘寡妇其实还不到三十岁,容貌和身材,在赤水街都算得上等,且很温柔,看起来便知非常擅于疼人。
街上追求她的人不算少数。
魏长风是个正常男人。
刘寡妇说完这番话时,确实让他有点心跳加速。
但,成年人必须考虑得失。
为了一夜欢愉,很有可能为自己添两个累赘,划不来。
魏长风看向一旁的豆腐,笑着说道:“刘嫂,豆腐我就收下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关门歇着吧,那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刘寡妇点了点头,脸色赧红,快步离开了灵溪酒铺。
她对魏长风的相貌身材、以及风趣的谈吐都是十分中意的。
来之前,她连孩子改成魏姓都想好了,但没想到魏长风如此君子,这让她感觉到有些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