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国国主竹允天驾崩的第四天。
赤水街上,店铺掌柜们皆身穿孝服。
衙门有规定,出门可脱下孝服,但在铺子里迎客必须穿着。
商户们都在咒骂竹允天。
因为他驾崩,街面上冷清了许多,各个店铺的生意都不是很好。
灵溪酒铺,铺门半掩。
魏长风躺在柜台内的竹椅上,正在以念力炼酒。
随着念力值的提升,他逐渐感受到了念力带来的巨大好处。
扫地、擦桌、搬酒、灌酒等各种事情,只需要他一个念头,便能很快完成。
比如现在。
前方三米处的一把扫帚正在扫地。
右侧茶台上的茶壶正飘浮在半空中,朝着茶杯中倒茶。
而在身旁,一团酒水正在淬炼中。
一念分三力,全自动化操作。
这是魏长风最新感悟出的方式。
此方式,看似很舒服,其实不仅很舒服,而且还是目前提高念力的最佳方式。
累了,只需喝上一口长生酒。
魏长风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被别人发现。
……
午后。
魏长风在翻阅了片刻《我有一剑》,记下几个出剑的招式后,站在铺门口,正想放松片刻。
远远就看到娄知县的小舅子梁二河大步朝着这里走来。
后面还有一名伙计拉着一辆没有装载任何物品的平板驴车。
很显然,梁二河是冲着魏长风的酒曲来的。
魏长风就剩下百斤酒曲,自己还不够用呢,这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给梁二河了。
魏长风想了想,退到了门后。
在梁二河距离灵溪酒铺还有近五十米时,他看向梁二河,在心里默念一声:倒!
“噗通!”
梁二河走着走着,平地摔跤,脸部朝地,重重摔在了石板路上。
“哎哟,疼死老子了,这是什么破路!”梁二河捂着被石子刮破的脸,看向路面。
路面平整,且无任何障碍物。
梁二河一脸郁闷,拍了拍身上的土尘,继续朝前走去。
刚走两步。
“噗通!”
再次摔跤,依旧是手还没支撑到地面,脸就先着地了。
这一次,摔得更狠,半边脸都流血了。
梁二河望了望地面,又摸了摸自己的腿,顿时不敢动了!
“快……快……将我抱到驴车上,带我去瞧大夫!”梁二河捂着脸,痛苦地说道。
那伙计将其抱到平板驴车上,朝着另外一条街上的医馆行去。
“痛快!”
魏长风长呼一口气,其环顾四周,发现无人注意到自己,便回到了柜台里。
实力,是男人的胆。
不过,魏长风也知晓,当下绝对不能让练气士看到自己施展念力,不然一旦被看出,就危险了。
大半个时辰后。
魏长风正哼着小曲。
“桃叶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在其位这个明阿公,细听我来言呐!”
脸上裹着纱布,仅仅露出两只眼睛的梁二河又来了。
此次,他坐在平板驴车上,由一名伙计拉着。
魏长风忍不住骂道:“这个狗东西,是不得到我的酒曲不罢休啊!”
魏长风看向拉着梁二河的那头灰驴,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其先一口饮下二两长生酒,然后在梁二河距离铺子还剩不到二十米的时候,突然施展念力。
“脱落!”
一瞬间,灰驴与平板车之间的套引子突然脱落。
在梁二河从驴车上掉落的那一瞬间,灰驴的后蹄骤然抬起,朝着梁二河猛然踢去。
“砰!”
这一击,又快又准又狠。
直击胸口。
将梁二河踢飞了出去。
后者飞起近两米高,然后重重摔在了五米远的地方。
但是,还没有结束。
灰驴再次奔到梁二河的面前,以驴屁股对着梁二河。
又是一记后踢。
“砰!”
就像是铲垃圾一般,再次将梁二河踢飞了出去。
梁二河再次飞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魏长风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便停止了念力。
但这头灰驴却觉得还没完。
灰驴如同疯了一般,再次奔到梁二河的面前,两只前蹄踩在梁二河的身上,然后跨过去后,两只后蹄同时用力。
“砰!”
又又一次将梁二河踢飞了出去。
随即,灰驴便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梁二河浑身都是伤痕,已昏厥了过去。
魏长风笑容灿烂,喃喃道:“这几击,足以让他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了!”
赤水街上的这一幕,好些人都看到了,口里都不由得冒出了一个字。
“该!”
而此刻,魏长风觉得有些乏力,赶紧喝了一口长生酒。
如此使用念力,甚为消耗体力。
日近黄昏。
街上突然传来敲锣声。
魏长风不用看也知道,是娄知县来了。
在大竹县,能以锣声开道的只有他。
铛铛铛!铛铛铛!
锣声紧密。
这意味着,娄知县要将赤水街的商铺铺主都召集起来。
片刻后,魏长风走出铺子。
不远处。
五短身材、吃得白白胖胖的娄知县,身穿一袭紫色长衫,坐在一张大椅上。
其相貌,一言难尽。
可以说是煤气罐成精,或者,一头直立行走的猪。
其身后站着两人,一个是刘捕头,一个是张师爷,在两侧,还站了十余名捕快。
大竹县,论谁最坏,自然是娄知县。
但却无人敢去刺杀他。
只因娄知县的背后有一位名为“徐老”的练气士。
此练气士,乃是娄知县重金聘请,专供自己驱使的。
其不经常现身,但一现身就是为娄知县杀人。
不多时,娄知县见人都到齐了,不由得看向脸上长痣、痣上长毛的张师爷,道:“开始吧!”
张师爷大步走出,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诸位乡亲,前日,赤水街铁匠铺张麻子,重伤官差,而后不知所踪。据查,他就是杀害前任捕头洪江的凶手,另外县衙失窃的一千两官银,也是他做的。根据我夜郎律法,赤水街上的一百零八家商户皆有连坐之罪,应判劳役三年!”
听到此话,众商户不由得傻了眼。
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此时,和张师爷去讨论夜郎律法已经毫无作用。
在大竹县,娄知县就是王法,就是天。
在夜郎劳役三年,就是要被关在一个地方,为朝廷免费做三年苦役。
大多都是一些开矿凿石的体力活,伙食和猪食差不多。
再精神的小伙,劳役三个月,也会变成皮包骨头的模样。
而女人的遭遇就更惨不忍睹了。
三年劳役,和死刑差不多。
魏长风望向张师爷,后者显然还有话要说。
其双手往下一压,道:“都安静,都安静,听我说!”
“但是,咱们知县大人,心存仁善,不愿看到乡亲们受苦。故而决定,只要每家交五两赎罪金,便可以抵罪。明日午时前,还是在这里,将由刘捕头统一收取,望大家早作准备,该借钱就去借钱,五两银子保全了全家性命,还是挺划算的!”
娄知县听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回府!”
很快,官差们便全都撤了。
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在大竹县足以买上三个十五六岁的丫鬟,买上粮食足以一家三口吃大半年了。
赤水街上的商户能拿出五两银子的,恐怕连三分之一都没有。
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