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介很紧张，他附身的齐藤一死后便再看不到梦境的画面。

因为实力不够，他就不得不提前退出来，专心维持梦境的运转。

不知道结局，也不知道患者是否能在梦境中重新激发出斗志。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行不行啊......枷椰子......】

......

黄昏的阳光依然很刺眼，打在脸上，张仲武眯起眼，好久才适应。

“原来只是一场梦......”

长舒一口气，他已下定决心，带着死去兄弟们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与此同时，卫介感受到梦境断开联系后，也睁开了眼。

一股疲倦涌上来，甚至大脑有些昏沉，但也掩盖不了卫介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兴奋。

第一次在别人的意识里制造梦境啊，至少是毕业后成为正式造梦师才有的机会。

“仲武，你总算醒了！”中年人的声音打断了沉浸在各自思绪里的两人。

“大队长！你怎么在这儿？”张仲武很惊喜，但很快又变成了畏惧。

“哼，你说呢？”中年人也收起刚刚的喜悦，仿佛现在的严肃才是该有的样子。

“我...”张仲武一时语塞。

“只顾自己，任务就不管了？你的党性哪里去了？！”中年人越说声音越大。

“行了行了，在这儿就收起你们那套。”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呵斥了一句，但马上又带着小脸看向卫介。

“小友，辛苦。”

“应该的。”卫介笑着回应。

老者看出来他神态里的疲惫，不由说道：“要不要在这里想找个房间休息下。”

“不用了，我回去休息。”卫介感受到对方真心实意的尊重，也表现得很客气。

“也好，在家总比在外面来得更自在。费用已经打到贵司账上，小友放心回去便是。”

“那我先走了...再见。”卫介冲三人微微躬身点头，转身离去。

老者目送走卫介，回身过来，张仲武正手忙脚乱地下床，然后敬礼：“首长好！”

......

想到即将到手的二十万，又确实太累，卫介奢侈地打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报了家里的地址，他很快就睡着了。抵达后，司机师傅喊了好几声才把他叫醒。

回到家，卫介迫不及待的跟大姨分享了他的喜悦。

“真的假的？造梦师也能这么挣钱？”

虽然是反问，但并非小瞧实习造梦师卫介。

卫介大姨年轻时受过伤，落下了残疾，找不到工作只能留在家里操持，生活圈子不大的大姨没少被说闲话。这样的生活环境让大姨养成了说话带着刻薄的习惯，尽管文化不高，但语言是她唯一的武器。

“还算出息，这么多年饭没白吃。”大姨眼角的泪花藏不住激动的心思，卫介打小生活在她家里，比亲生的还亲，就盼着卫介出息。

“我想好了，十五万给家里改善下环境，四万给表姐，她是培育师，前期花钱多。我自己留一万，出去租个房子，家里也好宽敞点......”

卫介正意气风发地说着，却被大姨打断。

“你这孩子，钱多了压手是不？你就住家里，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把钱存着娶媳妇不行？”

家里一室一厅的房子，在表姐读大学之前，足足挤了四个人，卫介的卧室还是阳台隔出来的，小小阳台勉强铺得下棉被，铺好之后就直接是床了。

卫介岂能不知道大姨是嘴硬，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又不是干完这票就没了，正经工作正经挣工资！我出去住也是为了工作方便。”

见大姨变得犹豫，卫介趁热打铁：“而且表姐大姑娘了，放假回家总不能也还这么挤着吧。您就放宽心，明天做顿红烧肉庆祝下，我从过年念到了现在......”

“你长大了，我说不过你。”大姨合不拢地嘴继续硬。

第二天，卫介养足了精神，早早的出门，出门前还特意叮嘱道：“大姨夫也早点下班回来，大姨做点好菜，我陪您喝点儿。”

大姨作势要打：“你个毛孩子，喝什么酒！去吧，好好工作，别就知道吃肉。”

卫介兴冲冲地到了公司，来时的路上他就想好了，离公司十个站的地方就有合适租的房子，算上押金，一万块钱也足够半年了，何况最多一个月就能转正，哪怕没有这么高的提成也住的起，关健是有直达地铁，不用转车，美滋滋。

“滴滴滴。”

公司的门禁响了，但却不是平时清脆的一声长滴。

卫介纳闷儿，今天这个门禁怎么老打不开。没办法，只能等有人来蹭个门。

幸好，工作日人还是挺多的。

卫介很快就进了公司，趁还没到上班时间，他决定先去人事行政办公室打个招呼，把门禁问题解决一下，不然太不方便。

刚进了人事行政办公室，卫介还没开口，就先被打了招呼。

“诶，小卫啊，来得正好，有事找你。”

卫介满脸疑惑地看着人事经理。

“来，把这个签了。”

《劳动合同解除协议》，一沓纸上的标题，彻底把卫介整不会了。

“这...这怎么回事？”

“公司的决定，你签字就行了。”

“我去找总监。”卫介也不跟他啰嗦，丢下话就走。

找到业务总监，卫介急忙问道：“总监，人事说要开除我？”

“嗯，是有这个事儿，有什么问题吗？”总监一脸淡然地问道。

“我昨天不是还出外勤了么，怎么今天就......”

“介于你实习期间的表现，公司觉得有点差强人意......”总监打着官腔。

卫介是一句话也听不下去，他看出来这个事已经无法挽回，果断打断：“那我的提成呢？”

“提成？你有什么提成？”总监昨天下班早，还不知道卫介已经治好了患者，更不知道一百万已经打到公司账上。

“昨天公司安排我去客户那儿，完了客户说已经转账。”

“你自己去跟财务说。”总监很不耐烦，昨天发生的事让他对卫介有些避之不及，更觉得客户转账也最多只是车马费，那能有多少。

卫介转身就去找财务，总监还不忘提醒他：“记得找人事签字。”

财务自然知道昨天到账了一百万，但他觉得总经理既然让卫介在到账前离职，肯定也是不想他拿到提成的。所以为了挣表现讨好总经理，便想办法把提成扣住。

“你还好意思提提成？你闯祸了！军方的客户有多重要，那是钱的问题吗？擅自动手，你怎么敢的啊，没扣你工资就不错了。”财务故作惋惜。

“可是......”卫介红着脸，还想解释几句，财务却根本不给他机会。

“再说了，你知不知道你还在实习？你连单独执业的资格都没有，要是被发现投诉到职业协会，不仅你以后的职业道路毁了，公司也会遭受损失。我好说歹说才帮你争取到工资正常发放，公司也不再追究你的责任。”财务苦口婆心的劝道。

“好了，你走吧，年轻人就当吃一堑长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