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怎么会这样理解？”

“难道不是吗？我以前以为你说那些东西是在劝我不要太过招摇，不过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你只是在说自己。”

神宫低垂眉眼，那种带着点怜悯感觉的眼神让天弓集现非常不爽。

“你所说的那些事情，都是在跟我暗示你自己的困境，难怪你总是跟我强调自己是古老的市场之神而不是强大的资本之神。”

对于神宫的话天弓集现有些嗤之以鼻，两人在无形之中已经离开了地面，漂浮在秋叶原的上空，天弓集现指着四周说道：

“看吧，这个秋叶原，从一个普通萧条的电器街，变成所谓宅文化街，现在连这种赌博机器都参与了进来，披上一层无谓的外皮，便可以收割更多人的金钱。正如这個街道，我也是如此变化的。”

曾经，熙攘的市场是人与人的世界。而如今，金融的市场只是无情的收割机器。

起初市场繁荣之时，世人对市场产生的美好寄托和愿景便让天弓集现强大，但随着时代的前进，一切的发展朝着天弓集现所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

人本应该是市场的主体，却在时代中不断的沦为被收割的对象，从那时起，天弓集现的心中逐渐出现了改变的萌芽。

而后的金融危机和泡沫经济的崩溃，世人对市场的狂热与大崩溃之后的绝望让她空前强大的同时，也滋生出了与原本的她完全不同的自己。

没有任何的喜恶与情感可言，如无情的资本市场一样收割世人的恶神。

“那么诱因是什么呢？是什么让你压倒了原本的自己？一夜之间成长了吗？”

神宫朝着天弓集现步步靠近，而天弓集现似乎很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冷笑着看了看天空。

“诱因？当然还要感谢你啊神宫，最近东京地下的混乱，用性命来交易的无情市场，便是压倒原本天弓集现的最后稻草。”

“毕竟，那些大人物的参与，只会造成比起普通人更大的影响。”

就好像越激烈的战争会让战争之神更强大，越有价值的流通也会让市场更加壮大，而这价值便是人本身的价值。

两人半空中的对峙路上的行人仿佛熟视无睹，当他们想要隐藏的时候，普通人又怎么能看的见他们一分一毫。

“好了，家常话就到此为止吧，如果不喜欢这样的我的话，那就尽管出手吧！”

爽快的摊开双手，天弓集现丝毫不做抵抗，也并不逃跑的样子，实在显得十分诡异。

“嗯？你不反抗两下？”

神宫伸出手，发现天弓集现真的丝毫没有抵抗的被自己掐住了脖子，内心充满了疑惑。

“反抗？有什么可反抗的？我本来就不是正面战斗的类型，只是空有强大的神力，与你战斗或者逃跑都只是白白消耗神力的亏本生意，我才不做。”

天弓集现可是有认真计算过的，消耗大量的神力去逃跑躲藏，或者在这里跟神宫大打出手，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所以她非常从心的选择放弃抵抗，尊严对于市场而言毫无意义，减少损耗才是，为奴为婢也好，即使在这里死去，她也会再从人的信仰中重生。

“反正，无论你怎么做，这一切已无可挽回，改变是万事万物的永恒定律，即使是你也无法逆转已发生的事情。”

只需要用些力气，神宫就能直接把天弓集现在现世的化身捏碎，此后不管她在常世搞什么事情，怎么样对市场做祟，都不用神宫关心，自然会有其他人去处理。

可是神宫却并不想那样去做，所以他迟迟没有下一步，即使将她留下当奴仆或者星怒使用也毫无意义，神宫从来都不是喜欢这样做的人。

比起这样子冷漠理智，对世界的其他一切都抱有冰冷恶意的天弓集现，神宫还是更喜欢原本那个有点仁慈，跟他一样喜欢摸鱼的，审美有点奇葩的天弓集现。

“怎么？下不去手？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不要耽误我的时间啊神宫，我可没有时间跟你这样耗下去。”

天弓集现逐渐有些烦躁，虽然每时每刻市场都在不断的运转，并非是一直需要谁，但她就是有着这样急躁的性子。

“既然要做大事，又为何这么婆妈？说到底我和原本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同样都是用金钱衡量一切，那个愚蠢感性的我又怎么会有现在的我衡量的理智而准确。”

“婆妈也好，感性也罢，这正是为什么我会喜欢之前的你而不是喜欢现在的你的原因。”

神宫放下了手，他正在思考有没有什么办法。

“真是愚蠢，情感的羁绊又有什么意义？市场并不需要那种东西。”

“但人需要，所以由人而生的神明也需要。因为别人的帮助而产生感谢之情，会因为矛盾而讨厌对方，会有自己的喜恶，更因此而喜怒哀乐。”

神宫不紧不慢的反驳道。

“所以我不喜欢这样的你，即使同样用金钱衡量一切，原本的你也是建立在自己的喜恶心情之上，而不是利益。”

天弓集现愣了一下，她不是很能理解神宫的意思，但她能听出神宫是想要把她变回原来的样子，她摇了摇头。

“没有用了，即使你有着再强的力量，能够将这世界掀翻，让天地倒转，你也无法轻易的改变人心，即使你用暴力将一切统治，人心也不会按你的心意更改。”

是的，想要天弓集现恢复到原本的样子，除非神宫能改变所有的人心，让时代倒退，从资本市场回归到古朴集市，让人重新成为市场的主体，而不是资本。

“我是改变不了人心，但我还有另一个方法。”

神宫挥手招来了一片白云，在他的手中不断被捏造成型。

“是你说过的，大人物的参与市场会造成比普通人更大的影响，那么只要我也参与进来，按照我的想法来塑型你就是。”

云彩在神宫的手中被捏成了如烟气，如彩霞一般的披肩，被神宫拿在手中，意义不言而喻。

如果神明会被它的神职内容所影响，那神宫并不需要改变人心的观念，他只需要压倒所有人的人心即可。

“你在说笑吗？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涉及市场与交易？十亿？二十亿？难道你觉得你一个人就能压倒二十亿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