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政突然来,又是为了什么。”
“可能只是巡游吧,这也见怪不怪了。”
“不不不,怀儿,若真是普通巡游的话,又怎么会只在我们安邑这里落脚呢。”
男子低头沉思,他猜不透这秦王政究竟在想些什么。
来之后,他也并未说要停留几日,这让他心中愈发的紧张起来。
“少主!少主!!”
门外响起喊叫声,打断了男人思路,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爹,应当是我寻的那几个下人。”
“怀儿,我不是说过了么,这些寻来的下人,不能让他们进了我们家门,免得落了什么马脚。”
“爹教育的是。”
“行了,让他先进来吧。”
于是秦怀便前去开了门,男人手臂缠着厚厚一层的布料,眼中噙着泪。
“少主,安邑酒楼来了一个人,非要说跟你谈谈生意......”
“谈生意?”
秦怀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就只是谈个生意,那你的手怎么没了?”
“我...我我......”
那胖子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说。
“都说过在外不要太过嚣张跋扈,这次可好,长长记性吧。”
秦怀脸上露出了厌恶神色,这些自己寻来的下人,有了靠山以后便为虎作伥,这些日子他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不是留着他们还有用的话,这些人早就不存于世了。
“说吧,那人找我来谈什么生意。”
“他说要我将这个给你,这几日他都会在酒楼二楼包间等你。”
胖子小心的掏出了那方手帕,递给了秦怀。
秦淮打开方帕,而后傻愣在了原地,呆若木鸡。
“怀儿,怎么了?”
“爹...您看。”
秦怀将手帕包好,递给了他爹。
“你有没有打开过这方帕?”
“小人不敢。”
“后面有没有人跟踪你?”
“少主,我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偷摸来的,并没人知道我来寻你。”
“好,你便先回去吧。”
秦怀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锭,递给了那肥头大耳的胖子。
“多谢少主!多谢少主!!”
那胖子嘴角的涎都要滴落下来了,这笔钱足够自己挥霍好久了。
“回吧。”
胖子接过银锭,乐呵呵的。
“你去送送他。”
秦怀示意旁边的侍从,那侍从便心领神会。
“少主,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无妨,如今你受了重伤,我理应照顾好你的。”
“谢谢少主!”
开门,胖子在前,侍卫在后,一同走了出去。
“爹,这下该怎么办?”
“怀儿,我说过,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慌张,成何体统。”
“是我错了。”
秦怀跪地道。
“行了,这次也不完全怪你,此事实属太过蹊跷。”
“那我们要不要去?”
“近些日子先不要去了,赵政仍在安邑,还是要多以防备。”
“是。”
秦怀回道。
“不过,这人倒是挺有趣的,有如此技艺,为何要来寻我们呢?”
那中年男子抚着胡须,他有些不太明白这人的意思。
是在用这个宣告着自己的技艺?或是说想以此作为筹码来加入自己?
这盐颗粒微小,颗颗纯净,犹如闪着光的宝石一般耀眼,如今大秦并不存在这等级别的制盐工艺,更何况如今盐铁之利为国所有,若是敢私人制盐贩盐那就不仅仅是掉一颗脑袋的事了。
而他竟然如此大胆,将私制盐交到自己手中,这又是什么意思?
思来索去,仍无法确定来人究竟带有的什么目的。
取了些许放入舌尖,这盐竟毫无苦涩,仅有着盐的鲜美。
“若是有了这等技艺......”
男人心中似乎燃起了一团火,在如今的大秦中,若是一个人有着如此超前的制盐工艺,那他就变得众矢之的了。
“这些日子就不要去酒楼了,另外多安排些眼线看着酒楼,别让这人离开安邑。”
“爹,你也想......”
秦怀明白了自己父亲的意思,他也正有这个想法。
“此人不能死,但此人决不可活着离开安邑!”
“若是执意要离开安邑,便杀了他!”
“此事太过机密,莫要让第三人知道。”
男人吩咐着秦怀,秦怀点着头。
“吱嘎~”
门被打开,侍卫回到了秦怀身边,手中握着的,便是方才的银锭。
“做好了?”
“已善后。”
“做得好,这东西归你了。”
秦怀将手中银锭交给侍卫手中,趁侍卫回头,一剑狠狠刺进了他的心脏。
“少主...这...”
侍卫瞪大了眼,他不敢相信,自己所保护了数十年的少主,今日竟亲手将他杀害。
“放心走吧,家人会替你安排妥当的,不会为难他们。”
秦怀冷着声说道,“这次,所有来过这间屋子的人,都得死。”
那中年男子微笑着看着秦怀的所作所为。
这才对,他的儿子不能是个废物。
“剩下的你去安排即可,这些日子我不好现身,当今陛下未离开之时,我不会再露身了,我不在的日子,你自己做主即可。”
“是。”
.........
林宁离开酒楼,按照逢春的指引找到了嬴政。
“国师,今日如何?”
“陛下,这安邑似乎确实有股暗流,如今只是稍稍的激起了浪花,还需多等几日。”
“无妨,几日孤还是等得起的。”
“就是不知道,这次背后的鱼,会有多大了。”
林宁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早早的,林宁便赶往了酒楼。
本该满客的酒楼,今日却无比宁静。
门外似乎有着几个不太对劲的人,眼神时不时地瞥向自己。
“鱼闻到饵料了。”
林宁笑了,“不知这鱼,何时才会咬钩呢。”
他并不想去太早的打草惊蛇,既然是钓鱼,那就一定要保持风平浪静。
“客人,您来了。”
小二恭敬道,他不敢多说一句话。
“二楼已经为您备好,饭菜一会便上。”
“行了,不过我可没钱。”
“客人说笑了,老板吩咐过了,一切由他买单。”
在二楼,慢慢品着茶水,静静坐着等候着鱼儿上钩。
结果,一日无收。
“明日我再来。”
林宁从酒楼离去,早上那几道不和谐的目光,如今依旧还在,那些人的位置,一整天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鱼,倒是狡诈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