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4章 侠名不易担(1 / 1)你们说了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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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勉、陆柏、费彬满脸黄豆般的大汗滚了下来。

一个又疼又羞又怒又怕,另外两个则是又羞又怒又怕。

疼、羞、怒很好理解,但他们怕的并非自己被杀,而是门派的名声。

名望是武林中人毕生追求的,与武功一样,都是安身立命的基础。

而任何门派的崛起,也不是哪一代、某個人,短短几年乃至几十年就可以做到。

就拿当今武林正道势力最大的少林武当来说。少林一脉虽是达摩首创,但发扬光大却经过了后辈几代弟子的不懈努力,才有了“天下武功出少林”之誉。

张三丰创立武当一派,照耀古今。但也有武当七侠辅佐,他自己也驻世很久之由。

嵩山派能成为五岳盟主,有了今天的辉煌地位,更是几代人的流血牺牲换来的。绝不只是左冷禅以及“嵩山十三太保”,就闯出来的地位。

可今日之后的嵩山派,威望将会一落千丈。

也并非是一顶“魔教妖人”的帽子真被卓凌风给戴稳了,他没这么大的武林威望。

而是武斗之下,卓凌风以一败三,文论之下又以他们自己坚持的正义理论,将本派给驳的哑口无言。

这就是真正给钉在耻辱柱上了。

整个嵩山派谋划多年的一切,也都会成梦幻泡影,什么五岳并派再也休提,谁又能服一个技不如人,还言行不一的门派呢?

江湖门派,声誉大于天!

饶是三人都是悍勇之辈,如何能不恐惧?

群雄实际上也明白,嵩山派为何要跟任我行讲道义。

就是怕!

怕一旦选择围攻人家,反而留不住人。

那任我行魔头做派,必定也会不讲道义,开展报复。他一教之主,武功又高,手下又多,谁又怎能不怕?

可偏偏惧怕魔教的话,却没法拿到台面上说。

嵩山派不行,群雄也不会!

整个武林正道都不行!

世人为人处事实际上都是双重标准,但混江湖圈,偏偏要讲究一视同仁。

对这种“双标”行为必须持鄙视态度,才是江湖常态,政治正确。

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可今日之后,江湖上就会有人说,堂堂嵩山派口号喊的震天响,实际面对不同的对象,也有不同的实施标准。

刘正风遇上魔教妖人,那就无需与他讲道义,若讲道义,那就是正道叛贼,不杀不足以警示后来者!

可作为执法监督者的嵩山派,遇上魔教妖人,却要与他讲道义。

这岂非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类似的话,江湖上定会传的沸沸扬扬,实在是好说不好听!

群雄中自也有聪明人,也意识到了,并非左冷禅与东方不败真有什么勾结,而是卓凌风为了给刘正风脱罪,这才绕了一圈,将嵩山派给弄的里外不是人了!

可以说,嵩山派面对卓凌风已经完败。

但如若按照卓凌风所言,将嵩山三太保处死,他们自是不愿意发声了。

卓凌风武功高强,孤身一人,在嵩山派的报复下能否存活,都尚未可知。

更何况他们?

况且在群雄内心深处,刘正风也好,嵩山派也罢,实则都是罪不至死。

人生在世,谁争的都是一口气,真犯不上动辄取人性命!

若说一个最应该去死的,那这个人选反而卓凌风!

因为他比众人强的太多,就是原罪!

当然,在绝大多数人来说,任何比他们厉害很多的高手,就应该死,这倒不是说针对卓凌风。

这只是凸显了人性中的一种恶!

卓凌风眼见群雄半天不说话,显然是不愿意得罪嵩山派,心中冷笑:“杀我这魔教妖人倒是不怕,遇上嵩山派却又怕了?”

动念间看向丁勉,双眉一轩道:“事已至此,我们也落个爽快,左冷禅为何要在刘正风洗手大会上大动干戈,你一五一十说出来,莫要让我动粗。”

他右掌微微一拧。

这一下丁勉禁不住轻轻一哼,他知道只要人家再一用力,自己的手腕便得被生生拧断,不由怒道:“你想屈打成招么?”

费彬听了这话,被气的一声呼喝:“嵩山弟子听着,我等今日以身殉道,虽死犹荣,立刻杀了刘家满门,以诛妖邪!”

此言一出,几十名嵩山弟子却没敢听从费彬命令,真将手中匕首捅进刘家弟子心口,只是将其衣服刺破,贴到了肉上,俱将目光投向了陆柏。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此次主事之人乃是三太保陆柏,并非丁勉与费彬,这等大事得陆柏点头才行。

群雄却不由摇了摇头,有人更是发出了唏嘘之声。

费彬他们说卓凌风是魔头做派,那他现在这样与嵩山派的侠义之名太不相称了!

这一步浑招,岂不是在将嵩山派往魔道上推?

但有人却十分理解,卓凌风手段迭出,费彬早被气糊涂了,口不择言也很正常。

岳不群却是又惊又喜,卓凌风这一手灭的可是嵩山派的公信力,这可比杀几个太保厉害多了。

卓凌风年纪轻轻,武功又高,心计又深,将三位太保随意揉搓,他如何能不惊?

得天下要的是民心!

而江湖门派想称霸,要的则是人望!

魔教在整个江湖名声不好,但在教内却是很得人心,他们可从不认为自己是魔,而是神。

但今日之后,这一千多人散步江湖,只需要几天时间,堂堂五岳盟主嵩山派,就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一切上台面的事,都办不了了!

想到这里,岳不群内心又怎能不窃喜?

这对他华山派可是大有好处,左冷禅脸皮再厚,还能说出什么五岳并派的话来?

拒绝者只需要一句,贵派心口不一,言行有二,实在与本派立世之本不符。就能抽的左冷禅脸肿。

想到这里,岳不群脸上虽是一片淡然,但嘴角微微上扬,只是没人发现。

定逸师太则是怒斥道:“费彬,你这是作甚?大丈夫行事万有担当!

你若伤了刘家一人,尔等嵩山弟子不但不能生离此地,贫尼也当与一众英雄立即赶赴嵩山,好好与左盟主评评理!”

费彬重重哼了一声。

卓凌风眼神一扫陆柏,凝声道:“你们先前拿刘家一门,是说他与魔教勾结,是正道叛徒!那现在呢?

自家对待魔教中人看人下菜碟,被我揭破,却用一个已经退出江湖之人的家眷来威胁?这也是正道做派?”

陆柏一直默不作声,明显是在考虑。

卓凌风又转眼瞥向费彬,笑道:“呵呵,我适才说有你这种猪队友,左冷禅的谋划必定成空,如今看来,果真!

况且你难道没看出,刘正风今日抱着必死之心了吗?

若能用他全家性命,换你嵩山一派百年基业,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卓凌风心知嵩山派都是狠人,要救人就得迂回,若开口明让他们放人,以他们这种不受威胁的性子,反而会适得其反。

刘正风也适时看向家人,肃然道:“你们怕死吗?”

“不怕!”

刘家人异口同声道。

谁都知道这就是赌!

你嵩山派究竟是要维持住一个最起码的名声,还是要刘家人的命,你自己选!

群雄的目光也尽都落在陆柏脸上。

陆柏突然出了一口长气,惨然一笑道:“卓凌风,你好的很!

好的很!

你千言万语,拐弯抹角,给我们戴上了勾结魔教的帽子,无非就是想救刘家一门。

我答应你,你放我们走,我就放人!”

他原本极不愿意说出这话,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武林中的争论,就是文武双论理。

动手,没打过;评理,说不过。

这是彻底的一败涂地!

谁都看出来,群雄虽未有杀他们之意,但明显人心向背了,再纠缠没了意义。

卓凌风冷笑道:“呵呵,你说的好生勉强,好像我不放人,你就不放刘正风一家了?”

陆柏转头看向嵩山弟子,脸色发白,恨声喝道:“放人!”

嵩山弟子齐齐收起匕首,退后几步,刘家一门也没时间向卓凌风道谢,都站到了刘正风身后。

陆柏很明白,抓刘家人,目的是以杀人行立威之事,而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可如今自家都颜面扫地,何谈给人立威,拿着这群家眷又能如何?

还真如费彬所言杀了他们吗?

不占理乱杀人,那可真成魔道做派了。

那时他们非但没了生路,嵩山派覆灭也就可以进入倒计时了,还不如做个大方!

况且要杀刘家人,也就一句话的事。

嵩山派明面上有“嵩山十三太保”,暗地里的左道高手也是不少!

他虽重伤,脑子却没乱,很快便理清了思路。

陆柏又看向卓凌风,涩声道:“我们能走了吗?”

卓凌风见他将刘家一门人,说放就放了,很有决断,心中更觉难缠。

他清楚这些人的勾当,嵩山派这会放了刘家人,可没答应以后不找刘家人的麻烦,哼道:“哪这般容易?以后呢?”。

刘正风自也明白,也拱手作揖道:“求几位老兄转告左盟主,请他老人家高抬贵手,让刘某携带家人弟子,远走高飞,隐居海外,有生之日,绝足不履中原一步,如何?”

众人均知,陆柏虽然认栽了,但重头还在这句话上。

嵩山派一众人等今天或生或死,可没这句话,刘家一门也安生不了,这是根本性问题。

毕竟嵩山派栽了这大跟头,不杀卓凌风,又何以立足武林?

纵然杀不了他,还能不报复刘正风?

若再如卓凌风所言,左冷禅麾下真的聚集了不少左道高手,那要杀刘正风一门,岂不随时都可以?无论是暗杀明杀!

归隐又不是从这世上消失了?

依靠嵩山派的情报网,还找不出你刘家这群人来?

陆柏自然知晓卓凌风与刘正风言下之意,悲哽着喘了一口气,又咽下一口唾沫,道:“今日我嵩山派一败涂地,我答应放人,这在我职权范围内。”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口气。

他本就瘦削,此时表情又是悲怆无比,群雄内心也生了恻然之心,有人竟然觉得卓凌风坏了人立派之基,太过毒辣。

陆柏举目望着厅上大梁上的配剑,又道:“但此时我与丁师兄、费师弟成了阶下囚,我的长剑还插在这大梁之上,众位可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若再定下什么城下之盟,江湖上势必人人言道,嵩山派受了卓凌风胁持,服输认栽也就罢了,却连找回场子都不敢。

那我等算是将嵩山派百年来的脸面丢失殆尽了,众位,我等死后还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恩师?又怎对得起莪那左师哥?

况且我既没有余观主这幅道家高人的心胸,也没有他一派掌门的权威!”

卓凌风气结道:“你嵩山派要报仇,无论任何手段,我都接着,何干刘正风一家?”

陆柏头颅一低,看向卓凌风,笑了笑,朗声道:“我陆柏何等样人,天下英雄自知。我不屑说假话。

否则只需要嘴上答应,以后偷摸下手,你当我想不到这种说辞?

你之所以问我,也是相信我不会骗人!”

卓凌风双掌一击,正色道:“不错!

你我理念不同,虽必为敌。但你们不是木高峰那种无信小人,所以我信你们说的话,这才要你一句承诺。”

陆柏呵然一笑,喟然长叹:“谢谢你还能信我!”

突然提气喝道:“可你今日放话要对我嵩山一派真正的绝宗灭派在前,又攻讦我嵩山派立身之基在后。

如此奇耻大辱,我左师哥一代雄才,嵩山派弟子也都是血性男儿,只有你卓凌风血流干,或是我嵩山派的血染红嵩山,方能洗尽这份耻辱,除此再无二途!

而这一切都因刘正风而起,他还想置身事外,那是绝无可能!

你若听不惯,那就赶快就此杀了我们,再去暗杀我嵩山弟子,也看看是你卓凌风先死,还是我嵩山弟子先死绝!

我嵩山人虽无杀你的把握,但绝对有杀你的决心!

可你若想让我答应嵩山派上下,不在为难刘正风。此事须得归告左师哥,请他示下,我做不了主!”

众人见他刚烈至斯,无不动容暗赞:“好汉子!”

卓凌风一挑眉,眸子中登时精光四射,蓦然道:“我知道你们不怕死,可我卓凌风要杀你们随时都可以!

你们的命在我眼里不值一提,可我佩服你们敢想敢干的气魄,才拿你们当人,你们却连最基本的脸面也不要了?

你想清楚,你嵩山一派真要与我撕破脸,决出个生死存亡?”

陆柏淡然说道:“脸面这东西本就是给人看的,可今日我们还有脸吗?

而且这东西,到了该撕的时候,那就得撕,还得撕的彻底!”

他这句话说的了无愧色。

众人以为此事将要尘埃落定,怎料嵩山派到了这节仍不屈服,不由瞧向卓凌风,纷纷心想:“这事可难办了!”

众人闪念间,又明白过来了陆柏此时的心境。

他们三大太保率大兵联袂而至,气势汹汹,却一伤两被制,门下弟子也是一死多伤。在天下群雄面前,栽了这大跟头,不得不答应放过刘正风一家,来换取全身而退。

说出这番话,是他们最后的的倔强。

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能让卓凌风赢的太大了。

均想:“你踩了我嵩山派的名,还要护住刘正风一家,未免想的也太美了。

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之事?

江湖上为何听到“左盟主”三字,就惕然心惊?那是拿人命换来的!

日后左冷禅怎么对付他们,那想都不用想,陆柏如何能免了你的后顾之忧呢?”。

卓凌风见陆柏一脸坦然,如何能不知道他们的用意,但还是抑制不住的怒气上涌,斥道:“堂堂嵩山太保,竟然跟地痞无赖一般,一副滚刀肉做派,我可真是领教了?”

“哈哈……”

这时费彬厉声长笑,笑着笑着,眼中流下泪来,嘶声说道:“滚刀肉?

你卓凌风今日如此作践我嵩山派,在你眼里是行侠义之事,可我嵩山派却是搭上了一世名声,我们兄弟十多人半辈子的努力,也付诸流水!”

他话没说完,已是泪流满面,咬牙切齿道:“卓凌风,你以为别人叫你一声少侠,你就是侠了?

为侠者,讲究扶危济困、锄强扶弱、襄助不平。

这世上不平事多如牛毛,你平得过来么?其中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你付得起吗?

谁人不想做大侠,受那万人敬仰?

可古往今来,武学高手层出不穷,可大侠几百年也难出一个!

为何?就是因为侠名不易担承!

峨眉派创派祖师的父亲,就是郭靖郭大侠,当时声望之隆,黑白两道无不钦服!

可郭靖成为一代大侠,付出了多少,失去了多少,你可曾知晓?

你小小年纪,初出茅庐,不过仗着武功比我们高,竟也想学人做大侠?

嘿嘿,今日你杀我等容易,但想让我等保他刘正风一家周全,成全你这侠义之名,那想都不要想!”

他这番话娓娓道来,铿锵有力,而且所言也不无道理,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大侠的标准太高,非但得武功盖世,还要德望超凡。

最主要就是当大侠太累了。

所以侠越来越少,真正的大侠更是直接没了。

卓凌风侠不侠,暂且不论,可他今日纵将嵩山派在场之人斩尽杀绝,却也救不得刘家,那他所为一切终究是个笑话。

更甚者会有人说,嵩山派本来只是吓唬吓唬刘正风,让他杀了曲洋,结果卓凌风强行逞强,与嵩山派为敌,反而害死刘家一门。

卓凌风本就想着让陆柏等人说一句,以后不再找刘正风一家麻烦,怎料这些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和自己杠下去了。

不由双眉一扬,朗声说道:“你说侠名难负,这倒是不错,可我从未以侠自居!

更何况侠者,论的是心地、是肝胆、是作为,而不是什么力量强弱,收获多少!”

说到这顿了顿,环顾四周,接着道:“因为市井之中也有重义轻生、一诺千金的好汉子,你敢说他们不是侠?

就是在场诸位,在德行上胜过我,比我更配称一个侠字的,也大有人在!”

说着又看向陆柏,说道:“你嵩山派百年传承,与我个人力量之悬殊,判若云泥,本该造福武林。

但你们却是利欲熏心,为了心中所坚持的雄图大略,不惜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人害命!

要知道对于习武之人而言,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才是根本。这应该是每个正派中人,习武之初就接受到的最基础教育!

可是你们随着武功越来越高,势力越来越大,早忘了初心,成了江湖一大祸害!”

说着目光又转向费彬:“再如你所言,这世上不平之事多如恒沙,我何德何能,自是管不过来。

可江湖浩瀚,世人百态。

有假冒伪善、内心奸诈的伪君子,也有光风霁月,品性高洁的真君子。

有争名逐利之人,自也有淡泊名利之人。

有偷施暗算,不仁不义的小人,也有悲壮沧桑、豪气干云的壮士。

有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怂货,自也有事遇不平,拔刀相助的义士。

有期盼建立王图霸业的野心家,也有一心只想安稳度日的小民!

这些人有善、有恶。

善者人人喜爱,恶人人人憎厌。

所以有了泾渭分明的正魔两道。

可也有一些常人,他们不善,但也说不上恶,就生活在这不黑不白的灰色地带。

因为这世道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每个人根深蒂固的思想观念,不是谁能轻易改变的。

可作为我卓凌风来说,那些不平之事,只要遇的上、看得见、管的了,那就有多少管多少。

至于遇不到、管不了,这叫力不能及!

我也问心无愧!

这与侠义之名,却是无关!”

他这番话说的如掷金石,理正辞严。

众人闻之不禁一怔。

卓凌风身子猛地一转,又将丁勉手腕抓起,嘎声道:“说左冷禅卑鄙无耻,狼子野心!”

丁勉怒道:“你……你妄想!。”

卓凌风缓缓道:“我让你说你们来此目的为何,你不说。我姑且念你兄弟情深,一副硬汉做派,就当吓唬了你一把。

这个你若再不说,我的确不会杀了你们,但我会废了你与两位师弟一身武功,让你们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

我不是大侠,反而在你们眼里,就是不讲信义的魔教妖人。

而且你嵩山派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既然没本事救下刘家一门。

那就先废了你们,然后立即赶赴嵩山,开始猎杀你门下弟子,咱们就都不要脸面罢!”

这句话他说得平平淡淡,就好像是在说笑似的。但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却闪动着一种令人不敢不信的光芒。

群雄更是惊讶不已,这怎么突然又整治起了丁勉呢?

随着卓凌风话音落下,手上劲力一施。

丁勉蓦感随时都有一股磅礴大力会涌将出来,那种奇痛彻骨的感觉,根本无法形容,霎时间豆大的汗珠就从额头渗了出来,颤声道:“你做梦!纵然……废了我,我也不说!”

卓凌风森然道:“你不怕做废人,陆柏、费彬他们就愿意吗?”

丁勉口唇不由一颤。

费彬怒吼道:“卓凌风,今日自始至终都是我费彬招惹你,你要废人,来找我啊!”。

卓凌风冷冷道:“你当我会饶了你,我会从大到小的,一个一个废!”

陆柏也急道:“今日我才是主事之人,无论要杀要剐,应该来找我。”

嵩山弟子也纷纷摆出兵刃,喝道:“卓凌风你有种就杀了我们,想让我派掌门受辱于人前,你是妄想!”

怒喝声中有几人挥舞长剑,恶虎扑食一般就向卓凌风扑来。

众人见几人门户洞开,这是丝毫不计防御的打法,面对卓凌风这等高手,这就是去送死。

卓凌风却连看都不看,只一拂袖,一股强劲之极的劲风鼓荡而出,五六人立足不住,齐齐跌了出去,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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