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风见宁伯儒眼中颇有不服之意,自知他心中所想,心下一笑,说道:“内力修为并非朝夕之功,各人缘法亦是不同。
你雪山派以剑法见长,我以内力胜你,你心中不服,也是情理之中。
你我无怨无仇,只为切磋,你尽管出手,卓某绝不与你斗力!”
好多不认识卓凌风之人听了这话,心中均是愕然。
卓凌风扬言十招击败左冷禅,人人均觉他声名显赫,却是太过狂妄,而今却是一派宗师气度,为何反差如此之大?
宁伯儒听了这话,就仿佛是长辈教习自己一样,心想:“你既这般托大,输了也别怪我。”
忽地剑光一闪,正是雪山派剑法中的一招“老枝横斜”,斜刺卓凌风左肩。
卓凌风身子不动,长剑指向对方手臂关节,后发先至。
宁伯儒当即变招,手腕一颤,刹那间连刺六剑,每一剑都凭手腕颤动,幻成雪花六出,手法之快实是无与伦比。
众人当他被卓凌风内力震退后,对这名不见经传的雪山派已不怎么放在眼里,但宁伯儒这手剑法实是武林中罕见罕闻的高招,不由肃然起敬,有的更大声叫起好来。
宁伯儒剑法虽妙,可卓凌风手段亦非寻常之人可比,尤其他与东方不败一战,武功又深了几分,这宁伯儒又怎会是他一剑之敌?然则他故意留手,霎时间就与宁伯儒拆了八九招,不分胜负。
创制雪山剑法的雪山派祖师生性爱梅,是以剑法中夹杂了不少梅花、梅萼、梅枝、梅干的形态,古朴飘逸,兼而有之。
梅树枝干以枯残丑拙为贵,梅花梅萼以繁密浓聚为尚,因而宁伯儒有时招式古朴,有时剑点密集,剑法转动间,便见雪花飞舞之姿,朔风呼号之势。
出招之迅捷,宛若梅树在风中摇曳不定,而塞外大漠飞沙、驼马奔驰的意态。
全真剑法变化精微,雄浑稳重,卓凌风施展出来,既有春意阑珊之柔和,也有横行漠北之豪迈,众人仿佛能从他的剑招中看到西风残照、星河欲转之景象,无不沉醉其中。
两人身形亦被道道光圈所笼罩,不知不觉间,两人拆了五十多招,众人无不骇然相顾,这人竟然能接卓凌风这么多招?
但有些人更是想到,卓凌风剑法虽妙,可凭这本事想要十招击败左冷禅,岂非天方夜谭?
卓凌风对众人所惊浑然不顾,他本想着过了十招就击败宁伯儒,怎料雪山剑法的确精妙非凡,他便想多看看,反正这只是切磋,无论过多少招都凭自己心意。
直到宁伯儒将“七十二路雪山剑法”尽数使了出来,卓凌风对其剑法脉络都摸了个清楚,便不想再打下去了。
蓦地手腕一翻,使出一招“繁星点点”,剑光闪动间,凌空虚化,从对方剑圈中穿了过去,宁伯儒顿觉手腕一麻,长剑脱手,心中一惊:“不好!”。
他反应极快,倏然向后飘退,怎料卓凌风如影随形,左手已在半道捞住其弃落的长剑。他去势如电,宁伯儒身形尚未立定,他就将对方与自己的长剑同时插回了剑鞘之中。
这几式兔起鹘落,迅捷无伦,除了场上方证、冲虚等高手,竟然没人看清是怎么一回事。
宁伯儒自是心如明镜,心想卓凌风若要杀他,只一剑足矣,一时间浑身冰凉,面如土色,躬身作揖道:“阁下剑法高明,小可钦佩之至,不愧为全真门人!”
战败虽谈不上什么高兴之事,但卓凌风没让他的长剑落在地上,就还之入鞘,这是最大限度的保全他与雪山派声名了,实在让宁伯儒感激不尽。
卓凌风拆了近百招,实际上却没费什么力,仍是意定神闲,拱手说道:“雪山派剑法精妙绝伦,也让在下与诸位豪杰大开眼界,实为可喜可贺之事。”
宁伯儒见他说的诚恳,再想到他的言行举止,绝非那种强凶横蛮,是非不分的恶徒,心中登时霍然,自己上了嵩山派的恶当,再次向卓凌风深深一揖,说道:“卓大侠,江湖险恶,善自珍重!倘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还望阁下不吝……。”
话未说完,转念一想,以他的武功名望,若有无法解决之事,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忙,脸上不由一红,又向众人团团作揖道:“诸位,在下打扰了,特此赔罪!告辞了!”说完,当即飘然下山而去。
方证等人武功远胜于宁伯儒,也不禁赞他胸襟广阔,日后必有成就!
这雪山派既然有这种人才,崛起武林为时不远亦!
宁伯儒从汤英鹗身边走过,没再看他一眼。汤英鹗心下愤恨已极,他对于宁伯儒战败,乃是意料之中。
但他想的却是雪山派很少踏足中原,卓凌风又傲气十足,在这个日子挑战于他,他下辣手顺理成章。
若一個心怀正义按照江湖规矩挑战之人,为卓凌风所伤亦或所杀,天下群雄必然都对卓凌风这个魔头再生不满。
这股子恨意一旦积蓄到顶点,群情激愤之下就是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这些前辈高人想要压制,那也非易事。
到时卓凌风别说上嵩山与掌门比武,便是自己想要脱身也难。
怎料卓凌风竟会如此处置,他来了一出胜不骄,而宁伯儒则是败不馁,二人此番比剑,定会传为一段武林佳话。
汤英鹗心地阴险毒辣,却城府甚深,虽说目的未达,也是面不改色,向众人拱手道:“这绝非是我嵩山派不讲礼数,实在是卓大侠威名太盛,习武之人见猎心喜也是常有之事,若要强阻,实在是不符合江湖规矩。”
“而今我五岳剑派、以及峨眉、昆仑、崆峒、青城等诸位掌门都在迎候三位掌门,这也让汤某有些始料未及,诸位,请!”
卓凌风与方证、冲虚等人对视一眼,均知嵩山派用心险恶。
卓凌风可以约战左冷禅,同样别人也可以挑战于他,这的确符合江湖规矩,任谁也挑不出理来。
卓凌风若不想战,那也简单,说句话出来,做个交代,比如今日我约了左冷禅,日后再比,但这话一出,他的气势必有一弱,也让挑战之人得了一个大便宜。
众人再次上山,行了一程,忽听得水声如雷,峭壁上两条玉龙直挂下来,双瀑并泻,屈曲回旋,飞跃奔逸。
汤英鹗向众人介绍道:“众位掌门,这就到了胜观峰了。”
但这时却没人理会于他,因为众人就见瀑布之侧的上峰之路上,有一中年汉子正坐在一处石头上,抱葫饮酒。
这里是上嵩山的必经之路,他挡在这里为了什么,显而易见,众人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卓凌风。
卓凌风见这汉子年约四旬,上唇稀稀的几茎黄须,太阳穴高高隆起,双目炯炯有神,显得十分的精明强悍,身躯消瘦,但坐在石头上,端凝有如泰山之稳,心下微凛。
只这一眼,卓凌风等高手便知此人比之雪山派宁伯儒要强上许多。
他周围也站着八名肃手恭立,身佩长剑之人,个个好如怒目金刚。
方证大师低声道:“小友,这是崆峒派掌门龙飞子的师弟王寒星,人称‘夺命神拳’,崆峒山素有北国之雄,南国之秀之誉,他也被称为‘西北第一拳’,一手七伤拳威震武林,比他掌门师兄名声还要大!”
卓凌风又何惧于他,刚要上前,却见冲虚道人忽然伸手拉住他,眉头紧锁道:“小友,你明白这些人的用意了吗?”。
卓凌风冷冷道:“他们在逼我!”。
冲虚摇头道:“不止如此,谁都知晓你在这个节骨眼上伤人杀人,实是不智之举。你不会这么蠢!
可你想过没有,这才到半山,雪山派、崆峒派就出来了,那再往上呢?
峨眉派、昆仑派、五岳剑派会不会有人还要挑战于你?
你心迹本就难以刨明,这么一路打上去,处置再是得当,耗费体力不说,还得罪了武林诸派。”
解风接着道:“你与左掌门之战,怎么都有一个败家,无论谁胜谁负,名声都是直冲云霄,江湖人求的就是名利,故而明知左冷禅利用他们,也是甘之若怡,你又能打得多少?”
卓凌风自然知晓这个道理,但让他向这些人低头,也着实办不到,说道:“几位何以教我?”
冲虚道人笑了笑,缓缓上前,拂尘一甩,说道:“阁下既是冲着卓大侠而来,何必选在这个日子?”
王寒星知道这老道定是武当掌门,不敢怠慢,起身抱拳道:“冲虚道长德高望重,竟然对一魔教女婿口称大侠,当真是有贵派先祖之风啊!”
他语冷如冰,字字坚硬,大有金铁铿锵之声,但这言语内容,却让众人无不头皮发麻,更是直戳冲虚肺腑。
武当第二代弟子中的两人都与以前的魔教,也就是明教关系匪浅。
世上稍有见识之人均知此等掌故,但像王寒星敢这样说出来的,世上没有几人有这般胆量了!
只见冲虚道人却是容色不改,淡淡道:“阁下之言,是代表崆峒一派吗?”
众人均知冲虚这话好不厉害,言下之意,就是你王寒星说我武当如何,若是代表崆峒派,那就是两大门派结大梁子了,你担当的起吗?
王寒星心中一寒,摇了摇头道:“这是在下一人之言,与我崆峒派无关!
而我此来,只是想要领教卓凌风几手拳脚,又干武当何事?
莫非全真门人、魔教女婿,也托庇武当派门下了?”
卓凌风冷冷一笑,他本就想领教一下崆峒派绝学“七伤拳”,听对方在这阴阳怪气,哪里还能忍住,就要上前。
方证大师却念了一声佛号,摇了摇头。
冲虚微微一笑道:“你要挑战卓大侠,随时都可以,自不干贫道之事!”
说着看向汤英鹗:“汤七侠,当初左掌门亲口邀请贫道与方证大师今日上这太室山,见证他与卓大侠比武较技,可有此事?”
汤英鹗一怔,继而点了点头:“不错!”
冲虚面色倏地一变,眼中射出神光,扫了王寒星一眼,冷冷道:“至于其他人,想让方证大师与贫道看他与人比武,呵呵……”
这呵呵一笑,都不用再说,那就是说其他人还没这个资格,你王寒星又算什么?
王寒星面红耳赤,不知如何作答,当即拂袖转身,带着众位弟子上山而去。
众人无不钦佩,武当掌门果然不凡,这一句话可比卓凌风动手要强的多。
只听方证大师合十说道:“方智师弟,你带几名弟子,头前开路,再有欲和卓小友比武之人,就将冲虚道友的话,原封不动送给他们!”
“领法旨!”
少林人丛中一个老僧带着四名弟子上山而去。
冲虚也看向一位白胡子老道,老道也带着四名弟子紧随其后。
解风自不能让人情都让少林武当领了,也派了一位长老,带着四名七袋弟子跟了上去。
要知道,以少林、武当、丐帮掌门人的威望,这世上能打动他们的东西不多!
武林正道与魔教之争相持百年,死伤无数,但少林、武当名门之派,自不乏高人达士,均知双方恩怨实则已无是非可论,久欲消弭祸端,无耐没有时机,难挽狂澜于既得,只能感叹回天无力耳。
而今卓凌风横空出世,对他们来说可谓喜从天降!非但是他的武功性子与身后势力,也有他的个人条件。
毕竟他与魔教圣姑的关系,注定了她是魔教教主女婿之事,是以少林、武当、丐帮愿意为卓凌风出力!
当然,这中间少林、武当等诸贤固有悲天悯人之心,也有追求名利之心。
他们深知纵然灭了魔教,武林各派必也凋丧殆尽,何况谁敢轻言就能扫灭魔教?争来打去,不过是再酿数十年后的浩劫而已!
所谓因果循环,何有底止?
若能与魔教化干戈为玉帛,彼此相安无事,诚属武林千万苍生之福。
而且在他们手里了结这个乱局,这份功德与名望可超历代掌门,实难不让人为之心动!
无欲无求,纵然仙佛神圣都做不到,何况凡人?
卓凌风与少林、武当能够结盟,根本不只是一个武功高强那么简单!
汤英鹗眼见方证、冲虚、解风都与卓凌风同穿一条裤子,可他们又有十足的理由插手此事,自家一路上给卓凌风设的难题,已经形同虚设了,而今也只能上山再说。
当下又引着众人一路上山,山道越来越险,汤英鹗一路指点,青冈峰,青冈坪、大铁梁峡,小铁梁峡等等,等过了朝天门,众人折向西北,又上了一段山路,望见峰顶的旷地之上,有无数人众聚集。
这一路上山,有少林、武当、丐帮三派弟子开路,自然没了拦路挑战之人。
因为这世上敢跟这三派龇牙之人,除了任我行、东方不败这等位高权重,又实力不凡之人,也很难寻摸出来!
卓凌风也知道,上了嵩山,少林武当暂时就不能再帮自己了。
这时引路的数名嵩山弟子加快脚步,上峰报讯。
跟着便听得鼓乐声响起,欢迎方证等人上峰,嵩山绝顶的群雄听到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丐帮帮主齐到,登时耸动。
泰山派天门道人、华山派掌门岳不群、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昆仑派掌门震山子、崆峒派掌门龙飞子、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等等前辈名宿,都跟着左冷禅迎了过来。
众人都是大有身份之人,自然免不了互相见礼。
卓凌风与左冷禅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意思,仿佛他们两个根本不是一对将要生死相搏之人。
左冷禅朗声道:“大伙儿不用多礼了。否则几千人拜来拜去,拜到明天也拜不完。请进禅院坐地。”
嵩山绝顶古称“峻极”。
“峻极禅院”本是佛教大寺,近百年来却已成为嵩山派掌门的住所。左冷禅的名字中虽有一个“禅”字,却非佛门弟子,其武功近于道家。
群雄进得禅院,见院子中古柏森森,殿上并无佛像,大殿虽也极大,比之少林寺的大雄宝殿却有不如,进来还不到千人,已连院子中也站满了,后来者更无插足之地。
左冷禅朗声道:“承蒙武林同道赏脸,大出在下意料之外,以致诸般供应,颇有不足,招待简慢,还望各位勿怪。”
这话倒是不假,群雄就来了近三千人,加上嵩山本派弟子,这地方实在招待不开。
群豪中有人大声道:“不用客气啦,只不过人太多,这里站不下。”
左冷禅道:“由此更上二百步,是古时帝皇封禅嵩山的封禅台,地势宽阔,本来极好。只是咱们布衣草莽,去封禅台上,流传出去,有识之士未免要讥刺讽嘲,说咱们太过僭越了。”
古代帝皇为了表彰自己功德,往往有封禅泰山,或封禅嵩山之举,向上天呈表递文,乃是国家盛事。这些江湖豪杰,又怎懂得“封禅”是怎么回事?
只觉挤在这大殿中气闷之极,别说坐地,连呼口气也不畅快,纷纷说道:“咱们又不是造反做皇帝,既有这等好所在,何不便去?旁人爱说闲话,去他妈的!”
说话之间,已有数人冲出院门。
左冷禅道:“既是如此,大伙儿便去封禅台下相见。”
卓凌风跟着众人,走到封禅台下,一路上没有一人跟他上前说话,倒是令狐冲与师妹岳灵珊想要打个招呼,却被岳不群阻止了,“君子剑”夫妇只跟他点了点头。
卓凌风也明白自己勾连魔教之名,让这些名门中人望而却步了,就连方证、冲虚等人也被左冷禅迎到一边去了。
卓凌风对这些都在意料之中,自是心如止水,只是盘算着如何杀掉左冷禅之事,没人打扰反而更好。
封禅台为大麻石所建,每块大石都凿得极是平整,想像当年帝皇为了祭天祈福,不知驱使几许石匠,始成此巨构。
细看时,见有些石块上斧凿之印甚新,虽己涂抹泥苔,仍可看出是新近补上,显然这封禅台年深月久,颇已毁败。
左冷禅曾命人好好修整过一番,只是着意掩饰,不免欲盖弥彰,反而令人看出来其居心不善。
嵩山绝巅独立天心,万峰在下。
群豪来到这里,都觉胸襟大畅,向北望去,遥见成皋玉门,黄河有如一线,西向隐隐见到洛阳伊阙,东南两方皆是重重叠叠的山峰。
好多北望之人,就见三个老者向着南方指指点点,一人说道:“这是大熊峰,这是小熊峰,两峰笔立井峙的是双圭峰,三峰插云的是三尤峰。”
另一位老者道:“这一座山峰,便是少林寺所在的少室山。那日我到少林寺去,颇觉少室之高,但从此而望,少林寺原来是在嵩山脚下。”
三名老者都大笑起来。
众人瞧这三人服色打扮并非嵩山派中人,口中却说这等言语,以山为喻,推崇嵩山,菲薄少林,再瞧这三人双目炯炯有光,内力大是了得,看来左冷禅这次约了不少帮手。
众人不由瞧向了卓凌风,就见他坐在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不由又将目光放在了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上,就见他们与左冷禅正登封禅台而去。
方证笑道:“我们两个方外的昏庸老朽之徒,今日到来只为做个见证,却不用上台做戏,丢人现眼了。”
左冷禅道:“方丈大师说这等话,那是太过见外了。”
冲虚道:“客随主便,群雄都已到来,左掌门便请勾当大事,不用陪着我们两个老家伙了。”
左冷禅道:“如此遵命了。”向两人一抱拳,拾级走上封禅台。
上了数十级,距台顶尚有丈许,他站在石级上朗声说道:“众位朋友请了。”
嵩山绝顶山风甚大,群豪又散处在四下里观赏风景,左冷禅这一句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了各人耳中,足见内力之深。
众人一齐转过头来,纷纷走近,围到封禅台旁。
左冷禅身穿土黄色长袍,阳光一照,光彩夺目,抱拳说道:“众位朋友惠然驾临嵩山,想必已然风闻,今日是大名鼎鼎的‘终南一风’与左某相约比武之日。”
台下数百人齐声叫了起来:“是啊,是啊!”
这一场争斗,本就是当世顶尖高手之争,又事关武林格局,故而才能群雄云集。除却这二人,其他事也惊动不了这些人物。
左冷禅摆手示意道:“各位请坐。”
群雄当即就地坐下,各门各派的弟子都随着掌门人坐在一起,好见证这场举世罕见的大比武。
左冷禅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头,踌躇满志,心想:“这要是我五岳并派之事,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更恨卓凌风,说道:“众英雄当知卓大侠出身名门,英俊年少,武功绝高,一腔侠义之心可昭日月,这才因刘正风之事与本派结了梁子!”
“是啊,是啊!”
这场比武有诸多因由,可绝大多数人都不明所以,只知丁勉、陆柏、费彬三大太保被卓凌风在衡山城给挑了。
左冷禅目光一转,看向卓凌风叹了一口长气,说道:“不瞒诸位,左某这段时间一直在反思,或许卓大侠说的不错。
我嵩山派行事的确有所失当,不符合正道武林之做派。
在下本欲在今日向卓大侠服输认错,也对天下英雄有个交代!
怎料就在卓大侠与魔教圣姑之事甚嚣尘上之际,他又连同大魔头任我行,杀了‘天下第一高手’东方不败,让任我行这老魔头重登魔教教主宝座。
更甚者,身为全真弟子做了任老魔的乘龙快婿不算,竟然还成了‘吸星妖法’的传人,可谓开了武林千古未有之局面!
卓大侠,当着天下英雄,你有何话讲?”
此言一出,登时有许多人哗然大哄,吹哨声、呼啸声、喝骂声此起彼伏,盯着卓凌风,脸上均是流露恨意。
卓凌风眼睛一睁,瞅了左冷禅一眼,朗声笑道:“左大掌门,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这句话他运气说出,声如洪钟大吕,峰顶数千人各个听的清楚。